《[系统]国士无双》黎明尽头

12、一场文会汇英豪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吕不群又念了一遍，越念笑得越开心。

　　“世人都说我纵横家朝秦暮楚、反复无常，那是他们畏惧我等纵横。”

　　“我等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天下玩弄在鼓掌之间。纵也好，横也罢，不过是我等愿意与否。”

　　“一怒而诸侯惧，安息而天下息①。”云渊引用了《孟子》里说张仪的话语，续上了吕不群未尽之言。

　　其实如今纵横家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因为各国内斗严重，根本没有联合的打算。没有了利益相诱，纵横也就是个笑话了。

　　“那样的岁月已经过去了。”吕不群还没有盲目到那种地步，怅然地叹了口气。半圣有半圣的难处。

　　“虽说我支持你成为纵横家的少子，但少子的最低要求是进士。就算是那个秦危楼，也是成了进士才被兵家立为少子的。”

　　“秦危楼……唉……”吕不群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纵横家不是我的一言堂，我只有提名的机会。你可懂？”老人眨着精明的双眼，他以为云渊会惊诧会失落，可看到的还是那副如玉的、安然的脸。

　　“你小子真是一副好皮相。遇上不想回答的事情，稍微对人家笑一笑，又有谁会为难你？”吕不群为老不尊地说着，继续喝着第二壶“浮生”。

　　这酒是他的酿的，身为半圣哪会因为一点酒而醉？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明日我便回秦国国都了。等你成进士我便收你为弟子。”吕不群顿了顿，难得犹豫地问：“你可愿意？”

　　“自是愿意的。”云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仿佛对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吕不群恼羞成怒地灌了口酒。这小子简直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然而纵使是吕不群也不得不承认，云渊比自己当年还要优秀得多。

　　说他狂妄吧，骨子里比谁都冷静；而说他谦逊吧，那股子傲气怎么也掩不住。

　　这小子天生就是他纵横家的人！

　　若云渊真的入了他纵横家的门……吕不群再度灌了口酒，是他纵横家之幸！

　　这等才华，这等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

　　细细想来，兵家不闻不问的少子秦危楼，墨家又爱又恨的少子墨天工，这般年龄时也是不及他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子太过恐怖。自己这般年岁在干嘛呢？老喽，记不清喽。

　　正是这样，这些天骄的未来才更令他们这些老家伙期待啊。也许比千百年前那百家争鸣的时代，更加壮观吧！

　　念此，吕不群怅然地叹了口气。

　　“敬盛世。”良久之后，他遥遥举杯仰头饮尽，老朽的身体掩不住骨子里留下的潇洒恣意。

　　“敬我们的盛世。”云渊第一次举起那杯酒，也是一饮而尽，饮完便起身离去。

　　吕不群盯着云渊的背影闭上了眼，不知这世间又要有多少美人为他折服倾慕？此般人物，就算是年轻时那样傲气的自己，大概也会是想结交的。

　　吕不群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所想的两位少子早已经和云渊来往过。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冥冥中的缘分。

　　“我纵横家的少子值得世人这般。”半圣的话语似乎是一种定律，他浪荡他戏弄世人，他看中的人必是最好的。

　　云渊回到风月楼思索着半圣的话语，开始恶补古今中外的关于纵横家的所有东西。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云衣过来提醒他已经到了举行文会的日子，他才从书海里脱离。

　　云渊起身沐浴了一番，随后他套上用银丝绣着细碎花瓣的长袍，系好了宽大的黑色腰带，腰带上同样用银丝暗绣纹路。最后潇洒地拿起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利落中透着浪漫不羁。

　　“嘤！我的主人帅帅哒！”云生默默擦着不存在的口水。在半圣面前他憋了半天不敢说话，而后云渊用功他也不能打扰。憋了这么久看到这一幕，顿时在脑海里轰炸云渊。

　　“闭嘴。”云渊竟是说出声来制止他，慵懒的声音乍一听极为温柔，可内里的冷淡却不容忽视。没有外人在场，他毫不掩饰真性情。

　　“闭嘴，云生。”再次念出闭嘴二字，竟缠绵悱恻到让云生有脸红的

　　云渊细碎的黑发透着水汽，下一秒便被他用火焰蒸干了。生命之火在他手中妙用无穷。

　　云渊对着身前的大镜子开始束发，白皙的手指难得有些笨拙，他确实不太会这些繁琐的玩意儿。镜子里的男人眉毛修长，手指移动间又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这本是勾人的弧度，却因为眼中的淡然如水而让人模糊了印象。

　　再往下，鼻梁高挺，薄唇透着淡红的色泽。这张脸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

　　一袭白衣按理说应该超尘脱俗，那黑色的外衣和云渊眼底的深沉硬生生压住了白色的飘逸，使他超脱了年龄，变得高深莫测。他沉静地坐着，束发这在他手中竟仿佛成了一项高雅的艺术。

　　这是系统眼里的场景。不得不说，一副好皮相就是容易让人脑补。云渊只是嫌烦罢了，竟被系统脑补出一言情剧男主来。

　　云渊其实也察觉到自己在变。原本寡淡的气质和如今的皮囊融合，反而越发俊逸。他并不在乎外表，哪有一个男人整天照镜子的。

　　随遇而安罢了。

　　云渊收回思绪站起了身，随后从容地走下了楼。

　　秀才们聚会的地方是风月楼最大的一个隔间，隔间内铺满了软和的地毯。那里的矮桌摆的很工整，左右遥遥相对，上面布置着瓜果美酒。众秀才席地而坐，甚是快哉。

　　云渊到的不早，却也不晚。他看着残留地几个空位，随后直直走向了左侧最前方的位置。他是头名，当仁不让。

　　秦代尊左，汉代尊右，现今虽没多大讲究，还是以左为尊的居多。等云渊坐下，才发现秀才们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不是嫉妒，不是敌视，反而像是在幸灾乐祸？

　　自古文人相轻，没想到这里也是如此。他不禁看向自己的对面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男人从他进来时就对他遥遥举杯。

　　云渊痛快地执起耳杯，饮尽了杯中美酒。他爽利的动作使得男人勾起了嘴角，笑得愈发放肆。

　　那人正是墨家少子，墨天工！

　　“主人，他成翰林啦！”

　　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经过云渊的喂养，虽然他检测不出大儒、半圣的等级，可翰林还是可以的。云渊却毫不在意。

　　这时候一个和其他考官一起进来的人让全场静寂了片刻，云渊顿时知道为什么秀才们的眼神如此古怪。

　　来人是夜孤城。夜孤城，墨天工，都名列七国七子，首座理应是他们的。这些秀才们许是和墨天工交谈过，以墨天工的性子，估计是随口用一则消息打发了这些人，乐得逍遥。

　　现在想来，夜孤城那句文会后相聚说不定是在暗示他，他会出现在文会上。

　　而墨天工也不觉得，云渊坐在首位有何不妥。就连云渊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此子就是云渊？他……”一名考官皱起了眉头，云渊没见过他。他考场里有印象的，只有那个刚正严肃的县令。

　　县令刚要说什么缓和气氛，夜孤城动了。

　　他信步走在软和的地毯上，周身冰冷般的气势竟然让有种他行走在冰雪荒原中的错觉。他直直停在云渊的下方，一些人的视线随着他而动以为要发生什么。可夜孤城看了云渊一眼，利落地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

　　“开始吧。”夜孤城淡淡扫了眼愣住的考官，他们不是一国的，甚至他自己的文位比考官都略高一筹，根本无需客气。考官们也无法多言，沉着脸走向了两边矮桌中间的另设的座位上。

　　是的，夜孤城昨日也成了翰林！

　　“我不是幽州人，更不是秦国人。如今忽然来到幽州大梁，便是听说这里美人甚多……”

　　“我实在是有点好奇，你们大梁的风花雪月究竟会是何等模样。②”

　　女子懒散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与之相伴的是那悠悠远远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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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孟子·滕文公下》。
②仿写了狐不举填词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