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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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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归期】chapter6
苏梓期接到十五万元钱的时候脸色是惨白的,多少日子以来,苏梓期看着面前的洛米辰,她依旧收下了钱,苏梓期开始流连于各种烟花之地,酒吧,KTV,咖啡厅,不过不再是虚无度日,醉酒消愁,而是寻找一份兼职工作,高三下学期的课程很紧,但是苏梓期没有办法,她的面孔经常是疲倦的,不是在教室里就是在咖啡厅里,因为她学习过钢琴,还跳过八年的芭蕾舞,于是在咖啡厅里弹钢琴,在酒吧里驻唱,在KTV里面成为一个舞娘,可惜,一切都是杯水车薪,再高的工资也抵不过那剩下十五万的漏洞,时间一天天过去,□□放高利贷的人们催得越来越紧,隔三差五地来闹,父亲与母亲常常是一个人吼,一个人哭,还有从学校里打过来的说苏梓期不好的话,当时二中是上海市的重点中学,是收的尖子生之中的尖子生,苏梓期的理综不好,中考时差了五十一分,而当时苏家还在上海市有点脸面和人脉,苏家多交了四万元钱作为学校修葺新教学楼的赞助资金,苏梓期才得以进入二中。
而如今,苏梓期缺了将近一年的功课,而且高三的课程几乎都是综合题型了,有单纯一个知识点的很少,二中向来是百分之九十五至百分之九十八一本毕业生,每年最多只有两三个学生才读二本,苏梓期高二以来打架犯事,逃学缺课本来就不少,弄得老师很大的意见,现如今,她在洛米辰对学校的施加压力之下得以回到学校,在连续三次的摸底考试中几乎在全年级的文科生中排名倒数,这完全影响了二中在上海乃至全国的高大上地位,于是老师对苏梓期的嫌弃,谩骂接踵而来,而苏梓期挨的气也并不少,通常是她站在门口,背着书包,安佳音和苏赫哭着哭着就吵起来了,吵起吵起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便千错万错都是苏梓期的错了,她也没有辩解,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可是,这一天,她利用放学和晚自习的空档在咖啡厅弹琴,忽然一个客人吃着吃着好好的,一块蛋糕砸在了苏梓期的脸上“这弹的什么破曲子?”“什么叫破曲子!”苏梓期的目光阴暗,多日来的怨气刹那迸发出来,于是和客人死皮白赖地吵了起来,客人叫来了经理,经理是一个很年轻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女人,她对客人赔礼道歉,说这番饭咖啡厅免单,就在苏梓期继续坐在三角钢琴上准备继续弹的时候,那个经理却叉着腰,说道“你可以走了?”
“走了?”苏梓期的十指放在琴键上,抬头看着经理。
“以后都不用来了。”
“可是…”苏梓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经理走到柜台后面,想当初她家里仍然有钱的时候,哪里需要求人,常常是许多商店把她恭维成上帝,看见她犹如看见女神,可惜,一旦没有钱就不是自己挑刺了,真正挑刺的是老板,虎落平阳谁都可以欺负。“那工资呢?”
“你才上几天班啊?就谈工资,就你这水平,恐怕五级都没有,还弹这种曲子,弄得和战场打战似的,去去去,别惹我。”经理说着给保安使了个眼色,苏梓期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会被赶走了。
她的手指几乎是握着颤抖的,她五岁学习钢琴,十一岁过了钢琴社会业余考级十级,而所谓的她弹的类似战争的曲目也是贝多芬的奏鸣曲罢了。
她被别人讽刺诋毁成这样。
那天,天空阴暗着,外面打着雷,她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很远,她又省钱没有坐公交车,经常是走得脚酸腿麻,雨滴一点点落下来,冲刷着苏梓期的脸蛋,雨水和泪水夹杂在一起,并没有人注意到苏梓期的反常,毕竟,在一个大都市里,除了上司谁都是陌生人。
苏梓期走过街道,走过商店,走过草坪,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犹如失去了光亮衣衫的娃娃,苏梓期不知不觉走到了墓地,她从旁边街对角的商店买了一束白色的雏菊花,这里埋葬着她的外婆,她蹲在那座白色的坟墓前,外婆是在她小学毕业那一年暑假得了胃癌医治无效去世的,她坐在那儿坐了很长时间,雨水一直都在瓢泼地下着,她却没有半点知觉。
“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四处空寂一片。
远处灯光柔和,也许是二中的学生开始晚自习了。
苏梓期终于站了起来,忽然她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一个木盒子。
她小时候,在小学六年级那年,躺在外婆的病床上,外婆告诉她“我走了,不要怕,我只是去另外一个地方,我如果化成了星星,每天都会看着你,看着我们家梓期一天天长大,她会过得很好的,很多人都爱她。”她从床边的桌子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其实这样东西外婆想等你长大亲自给你带上,可惜外婆看不到梓期长大了。”
外婆叹了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颗很大很漂亮的蓝色钻石,是外婆的陪嫁嫁妆,是外公的母亲送给外婆的,已经有很多年代了。
可是在外婆入土为安之后,苏梓期并没有留下这颗钻石,而是将外婆的头发剪下来,自己的头发剪下一些,放上了许多星星草,埋在了外婆的墓里。
苏梓期的手颤抖地去挖开地面,取出了自己多年前埋藏的东西,她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回事,她的手颤抖地打开盒子,雨水依旧冲刷着这座城市,似乎一切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