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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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哥哥，看着那个冰山王子也一并离开，北溟毓这才放松下来。打发了凝兰和结绿出去玩，他一个人倚在窗边，一边无聊的把玩着桌上的镇纸，一边懒散的看着夕阳。
白天的一切，发生的太急，可是冷静下来，聪明如楚凌，其中的东西稍微想想也感觉的出来。从来，他就很清楚，自己能够吸引谁的目光。
那是自己的哥哥，可是那目光中的感情他并不陌生。那种感情，应该是喜欢吧。只是，即使聪明如他，也不知道，那喜欢究竟有几分。更加不知道，这样的喜欢源自何处，又会带来什么结果。
想来，这个痴了十年的少年，还真的是很不简单。若是旁人接手这个摊子，定然会有些哑然失笑或者惊慌失措吧。不过，他是楚凌，玩世不恭二十一年，如今连自己的命都一并玩了的楚凌。所以，即使再复杂混乱的局面，与他看来，也不过是一场游戏吧。
这么想着，忽的起了恶作剧的心，他的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他很懒，可是一旦他对什么有了兴趣，也会极其的执着。这场游戏，既然已经开始了，如果一味的唯唯诺诺，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奇遇。
这个空白了十年人生的少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为何，那宗室的王子和血亲的哥哥对他的态度都是那么微妙。
不过，他终还是懒人，不愿去多想，然，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能是碍于他思索的太过入神，两个侍女非但没有惊扰他，反而用一种担忧的目光凝视了他许久。
当他发现那两个快成蜡人的女孩子的时候，不禁莞尔一笑。那一瞬，宛如阳光照到了冰冻的湖面，春水一波波化开，荡漾着人的心神。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我下，姐姐们越发坏心了呢。”浅浅笑着，故意调侃着。却见两个女孩子脸色微微一红，慌不迭的解释。
不忍过分逗弄她们，他微笑着，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们：“凝兰姐姐，我饿了。”
一顿饭，被沉闷的气氛笼罩着，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有了稍稍的缓和，凝兰和结绿也褪去了一脸的担忧。
“说起来，世子对大公子没有什么印象了么，感觉总是好奇怪的？”结绿似乎有些疑惑着问。
“哦？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北溟毓没有忽略她神色间的疑惑，本来，关于哥哥的事情，他还打算过些时日再问的，然而，如果是身边的人主动说出，对他来说无疑更加有利。
“是啊，以前我们都以为世子特别喜欢大公子，应该不会忘记大公子才对啊。这么多年，只有大公子才能接近世子的，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看到世子稍微不同的表情。”
“是么，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呢。”露出一张苦瓜脸，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她们。换来的，是一声叹气，和略略的失望。
正待他还想问出别的什么的时候，门口处的响动已经惊动了他。
“你们都出去！”一声低沉的有些阴冷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开门声和阵阵晚风。
淡淡的月光从打开的门照进来，映衬着门口的男子多少有些寂寞。
突如其来的惊动让凝兰和结绿惊了一下，一时愣在了那里。
“下去吧。”低声示意她们出去，自己亲自走了过去，扶过门口的男子。浓重的酒气从他的周身散发，让北溟毓不由的皱了皱眉。
想来是好酒，且是空腹饮，虽然酒气重，却没有什么腌臜气味。
“殿下这是怎么了？”轻叹一声，不管如何，看到他如此落寞的样子，北溟毓不由的就是一阵心软。
没有等到回答，报之的是一个满满的怀抱。他就那样被北溟天洐紧紧的拥在怀中，力道大的勒得他有些痛。想要挣扎，可是却对上了那双载满忧伤的眼。那一瞬，让他想到了受伤的狼。无论多么凶狠多么狡猾，在此刻，有的只是无助。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毓儿，天洐哥哥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终于等到了。你还要离开我么？”轻轻的叹息，可是声音却是那么的忧伤，那么的寂寞。
没有回答，没有再说话，空气就这样寂静的凝固着。安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这样的话，算是约定还是承诺呢，北溟毓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身为楚凌的二十一年，不是没有遇到过喜欢自己的人，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喜欢那些男子，尽管有些的确优秀。似乎，总有着那里，空落落的，永远无法填补。
她一直就是个骄傲的女子，骄傲的不愿去依附，她也是个坚强的女子，坚强的可以独自去面对。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不需要有人来让她依靠。
如果北溟天洐想利用他的家族，如果北溟天洐只是慧眼识珠预感到他的才华，如果是千千万万种未知的可能，他都可以坦然应对。可是如今，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离开他。这样的要求，却让他有些心乱。
“殿下，您喝醉了。”想到醉了的人大多不会记得什么，他甩开烦乱的思绪，把他扶到榻上坐下，没有故意装作无措，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只是，有些冷漠，有些疏远的看着他。
正因为他的话扰乱了他的心绪，所以，北溟毓更加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蔓延，只能冷冷的封锁起来。“殿下，毓儿是您的伴读，有朝一日，您取得大业，毓儿也会开心的。毓儿会对您忠诚的，即使我的家族做出不同的选择也是一样，所以，请您不必忧心。”
北溟毓尽量想把这些话说的诚恳一些，一瞬间的心动不代表什么，他从来就不是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就算北溟天洐酒后的话是真言，可是，面对江山和这些暧昧不明的情愫，任何一个聪明大略的人都会知道如何取舍。因此，想要真正好好活下去，装傻固然重要，却也要懂得争取。
“毓儿这么聪明，会帮我得到这个天下，是不是！”附在少年的耳边，有些邪气的男子醉态酩酊。
微微皱了皱眉，北溟毓略略有些不满，不满眼前这人的轻率。如此，是什么时机，纵然是自己的伴读，在，没有确认忠诚之前，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天洐哥哥，以后，不要喝醉了！”叹息了一声，他轻轻的说。却没有看到男子眼中一闪即逝的光芒。
那一夜，他守着酒醉的他，坐了整夜，听着那絮絮叨叨的说话，似乎是一场梦。
天明时分，已经清醒的三皇子有些冷漠的看了周围几眼。一句话也没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山表情，让北溟毓几乎以为那一夜只是一个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梦。然而，当多年以后，他知道这一场醉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时，命运已经沿着固定的轨道轮转，无法更改，无法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