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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第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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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小说集职场角力、灵异术数、中国美食于一身。
以大都市上海为背景,展现餐饮行业内部及同行间人事竞争的种种内幕,深入反映上海白领职场生涯,将诸多面相、手相、周易、风水、法术等知识和白领的日常职业生涯自然契合起来,使一些平时影影绰绰高不可攀的周易术数知识真正变得触手可及平易近人,又很大程度上阐释了其中科学合理的一面,创造一个亦真亦幻的神奇世界。
1937年,日军进攻上海,双方大军在浦东一个没有任何战略价值的小村庄大打出手。南京□□三大风水顾问之一董和宾、茅山派传人陆轩、日本天皇谋臣,九菊派风水传人高岛及日本军方精锐“九菊别动队”亦不约而同齐聚此地,高岛意欲“屠龙”,却触动了“逆鳞”,斗智斗勇,一场大战,九菊别动队全军覆没。日军通过屠龙而控制上海的计划亦宣告失败。
六十年后,中国餐饮百强之一的厦门鹭岛酒店在上海开设分店,宿舍地址就选在了被称为“凶地”的新开村内荒地,宿舍落成后,怪事不断,尤其是作为当年战场的村外荒地,时晴时雨,常有杀伐之声。
身负家传多门传统术数绝技的周易大专毕业三年后只身到上海谋生,一次陪同学去参加鹭岛餐饮公司的面试,因风水、择日绝技而被公司老板看中,阴差阳错顶替同学开始了他陌生的人力资源经理生涯。面对前任人事经理埋下的一颗颗地雷,面对五百余员工的管理、面对管理层内的勾心斗角、面对另一餐饮公司“海上人家”不择手段的竞争、面对和公司内外五个美女的情感纠葛,周易如何逐渐适应并利用所学一一化解?
周易上任伊始,就面临着前任于师蓝留给他的种种陷阱,先是五百多人的工资发放问题、再是劳动监察部门巨额罚款问题、加上加班费和个税问题被举报、最后是大批服务员中秋前夜的集体哗变。尤其是那笔不可避免的罚款,从一开始就给周易的职业生涯蒙上一层阴影。
他的人事助理西羽涵,居然已经和他相识千年。唐武宗年间御封的道教左护法周南和一个女妖在皇宫内发生过怎样惊天动地的爱情;右护法陆道士居然将关乎中华民族国运的“屠龙术”重金卖给日本遣唐使,而周南在机缘巧合中得到了更为重要的屠龙时如何拔除“逆鳞”的口诀。周南与陆道士师侄秦灵宿的恩怨,一直纠葛到千年以后的上海。
鹭岛迎宾部部长方锦骊,因为长相酷似一尊新出土的妈祖石像而受到公司总经理的特别宠信。与周易不能公开的恋情让她痛苦不堪。
鹭岛后厨鲍鱼公主邬凡凡,在和周易的交往中渐生爱慕之意,可她的身后,却有厨房的一只黑手完全操控着她的命运。
在与人才中介公司经理袁姗的交往中,周易招聘中越来越依赖她的帮助,一次机缘巧合的春风一度后,周易终于了解到袁姗早年求学日本时的艰辛。
法国留学归来的朱成碧,在鹭岛应聘人事助理后,又成了周易的对手,在南昌上演了一场人才争夺战,结果,二人却因为网络中原有的一层特殊关系,而化敌为友,雪中携手游览滕王阁。而朱成碧,居然是中国五大神秘家族之一“屠龙术”朱家的后裔。
周易的人事助理西羽涵,居然已经和他相识千年,唐朝那段不堪回首的情事,让她对周易痴心无限的同时,每每欲言又止,黯然神伤。
鹭岛花副总,机关算尽、翻云覆雨,却在最志得意满时东窗事发,被借故调回厦门。周易在鹭岛的沉浮与他息息相关。
从唐朝武宗年间穿越至今的种种爱恨纠葛,让周易痛苦不堪。和三个道士的斗法,让他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
小说名字取自:《庄子:列御寇》:“朱泙漫学屠龙於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及《韩非子:说难》:“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
第一部逆鳞
楔子
第一节
上海。
鹭岛美食。
32间普包,28间国、贵宾包房照例昨日就已被预定一空。
正门内左边的三个长条沙发和临时加的软椅上坐着三十几位拿着号码牌焦急等位的顾客。
门外的四个保安仍在指挥着不时从龙阳路上拐进来的出租车和私家车。
新进来的客人总有几个不信楼面经理的话,到广告上宣称的“三千五百平方米的开放式大厅”内转转,最终却不得不相信:一百五十桌几乎座无虚席——除了大厅中央静静空着的两个大桌、一个小桌。
可惜三个桌子的正中都立着一个标了姓氏的纸牌,代表是有人预定过的。
楼面经理程剑勋略显不安地不断用对讲机和前台的大堂副理潘雨柔通话,以确认这三桌客人是否会准时赶到。
终于,其中一桌的客人到了。
不过,只有一个人。一个大热天还一身一丝不苟的中山装、手握一本古旧的线装书的中年人。
楼面经理笑着迎上来,问:“施先生是吧?请到七十号台就坐。”
那中年人点头,淡静地一笑。
楼面经理的对讲机沙沙地响起:“七十二号台陆宣冥先生马上到。”
楼面经理嵌了一下对讲机按钮,说:“收到。”
此时,几辆车依次刹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八个迎宾整齐划一的“欢迎光临”声中,七个人鱼贯而入。
楼面经理礼貌地向边上退了一步,让出铺了红毯的通道。然后对来的人逐一打量。
走在前面的两个穿西服的精壮汉子,一看就是私人保镖;第三个是个打扮素淡,颇为清丽的少妇,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估计是个从事财务工作的;第四个人,是个五短身材、瘦小枯干、一身黑衣、长髯过胸的老者;第五个人,居然是一身和尚装扮,连头上也赫然烙着十二个香疤。可惜身形肥大、油光满面、胡子拉碴,怎么看都是个花和尚,不似个得道高僧;后面并排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头戴混元巾、身穿海青衣、脚踏十方鞋的道士,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可眉清目秀,仙风道骨,比那和尚强太多了。不过,他回过来的目光却仿佛有刺般让楼面经理颇感别扭,于是他赶紧把目光迎上旁边那个一边进门一边满脸笑容接电话的胖胖的秃顶中年人,在他收线的一刹那,问:“是陆宣冥陆先生吧?您点的菜是现在上还是过一会儿上?”
那中年人也回了他一个微笑,说:“是的。十五分钟后开始上菜,次序按我昨天定的来,千万别弄差了。”
楼面经理微笑点头,说:“这您放心。请到七十二号台就坐。”
陆宣冥随即补充道:“十分钟左右会有个姓陆的年轻人找我,麻烦你找个人带他过去。”
楼面经理脸上仍挂着亲和力十足的微笑,说:“我会亲自带他过去。”
陆宣冥“唔”了一声,一扬眉,又仔细看了一眼楼面经理,说:“不错啊,谢谢。”
从包房那头走过一个穿着一身与门口迎宾不同颜色旗袍、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的女子,正好在大厅入口和陆宣冥一行人打了个照面。那女子一见那道士,顿时呆住,那道士边走边打量那女子,却暗暗露出全神戒备的样子,双方交错而过。那道士刚把偏过去的头转过来,就一眼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浅红色休闲便装正拿着点菜单陪两个男客人点菜的姑娘,道士的目光瞬间如鹰隼发现猎物般一亮!那姑娘体态丰腴,有着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煞是可爱。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注视她,无意中侧身回头,瞬间,如遭雷击,呆住,手中的点菜本和圆珠笔脱手落地。那两个男客人中的一个帮她捡起来,问:“小姐你怎么了?”那道士停了一步,冲着这姑娘诡异地一笑,似乎还点了点头,然后缓步走过她身边。那姑娘脸色灰败,仍是定定地站着不动,对两个客人关切的询问充耳不闻。
服务台上潘副理的对讲机响起。
潘副理通话后,对程剑勋的背影扬声道:“程经理,七十一号台苏珊小姐已经到了。”
程剑勋点点头。
此时,他看到一个一身红色高级西服、戴着黑框眼镜、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拖着一个拉杆旅行箱的小伙子在向迎宾询问着什么。程剑勋加快了脚步,上前问:“是陆先生吧?”那小伙子诧异中点了点头。程剑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陆老先生在七十二号台,请跟我来。”
七十号台的施先生一手擎书,一手捏着小巧的福建功夫茶瓷杯,不时啜饮。大厅内的杯盘交错人声鼎沸仿佛和他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只是偶尔,他会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那表也如他一样:不新、不扎眼,却很古雅踏实。
旁边的七十二号台一阵骚动。施先生此刻的心并不在手中心爱的线装书上。带听不听的,已经大略明白了邻座来了今晚的主角——父亲为从美国学成归来刚下飞机的儿子接风洗尘。尤其在听到什么“飞机”、“难得准点”等词语后,施先生更是看不进去手里的书了,索性把书搁到桌上,一边喝茶一边听邻座的对话。
忽然,施先生的注意力被对面七十一号桌的两个客人吸引过去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法国人。那身材高大,留着讲究的络腮胡的中年人一定是父亲;而那有着模特般高挑身材,长着如洋娃娃般天真完美面孔的少女,一定是女儿。二人用法语交流着对菜单上菜式的看法,施先生马上听出,那是典型的巴黎口音!正当施先生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时,他忽然听到那个少女用很标准的普通话扬声道:“服务员,点菜!”
这让施先生略感诧异。那少女点完菜后,开始用汉语和父亲交流,而那个父亲,居然也操着一口不走音的流利汉语。施先生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而他,已经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少女叫苏珊;父亲叫摩西。
苏珊问:“爸爸,为什么你说华金叔叔和沃尔特叔叔都是你的至交好友,我却一次都没见过,也一次都没听您提过?”
摩西喝了一口茶,说:“很多朋友,只认识了几天,也可以成为至交好友,比如中国人写的那些‘大侠’,虽萍水相逢,却能顷刻成刎颈之交。”
苏珊脸上绽开笑容:“那这么说,今晚要见到的两位叔叔是大侠客了?我的爸爸是不是也一样是我不知道的大侠客呢?”
摩西笑而不答,只看了看表,说:“快到了。一会儿在叔叔们面前装得淑女一点,别让人家笑话我教女无方。”
苏珊皱了皱高翘可爱的鼻子,抱怨道:“你本来就很少教我嘛,同在上海,一个月才能见你一两次……”
摩西无言,只是抚了抚苏珊满是金色长发的头顶。
陆宣冥满脸欢喜地拉着儿子给诸人介绍:“这是犬子星晨,刚读完哈佛商学院的MBA,这次回国就是帮我打理生意的。”
陆星晨满是倦意的脸上对众人露出一个很有些勉强的微笑。
陆宣冥却兴致正高,将在座诸人一一介绍给儿子。
他先是一指那五短身材、瘦小枯干、一身黑衣、长髯过胸的老者,说:“这位老先生就是易学界大名鼎鼎的付天从付老前辈,是中华周易协会三大理事之一,著作等身。”
一指那身形肥大、油光满面、胡子拉碴的和尚,说:“这位大师……咳咳……”那和尚自己咧嘴一笑:“还是我自己说吧,业内都叫我‘懒馋大师’,是‘奸懒馋滑’的‘懒馋’,贫僧向来不忌酒肉,显密双修,我最爱凑热闹,到处混吃混喝。”
陆宣冥哈哈大笑,说:“懒大师可是高人,在很多宗教协会都有挂职,最爱说笑,如果能经常到小店去吃喝,求之不得呢!”
懒馋大师眨眨眼,说:“你‘海上人家’的大老板发话,我可就当真了。”
陆宣冥笑着点头,一指那个眉清目秀,仙风道骨的道士:“这位是秦灵宿道长。秦道长原在江苏茅山修行,我和他师父凌霄大师是至交,这才请动秦道长下山来任我的私人顾问。经过秦道长指教,最近三个月几家连锁店的生意大有起色啊!”
秦灵宿坦然受之,只是向陆星晨略一颔首。
陆星晨皱眉。
陆宣冥最后指了指那位打扮素淡,颇为清丽的少妇,说:“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的冯书琰阿姨,现在任公司财务总监。”
陆星晨冷冷地逼视着冯书琰,让她脸上的微笑僵住。
陆宣冥赶忙拉了一把儿子,说:“快坐下吧,热菜马上就上了。”
陆星晨坐下,用全桌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抱怨道:“接风洗尘,连个包房都订不起么?如果这样,还不如在自己家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