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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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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
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追着大步离开的男人,男人旁边还有个多姿的女人,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不要走!别丢下我和妈妈!”
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爸爸,腊月舍不得你,爸爸!”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义无反顾的往前走着。
小女孩拼命的追赶,难以想象她瘦弱的双腿怎能拥有那样的力量,脚下生风,竟离他们越来越近。在她要抓住男人的手时,一辆大货车突然冲了出来,男人女人和那个小男孩像轻飘飘的纸,飞了出去……
小女孩诧异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再看向他们,他们的身体把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小女孩站在空旷的十字路口,尖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姬胡刺破苍穹。
沈暖猛地睁开眼睛,思绪还有些恍惚,呆了很久才清醒。翻个身,看到段晏淳躺在身边。他经常在半夜回来,悄然的躺在沈暖身边。沈暖不太习惯跟人睡一张床,第一次半夜察觉有人睡在身旁时,沈暖被吓惨了,她的胆子本就芝麻大点儿。她惊慌失措地大叫,段晏淳也被吓醒了,不解的看着她,最后倒弄得沈暖面红耳赤。
段晏淳讽刺她,若真是个贼人,像她那样大叫,肯定会被毁尸灭迹。
沈暖不在意他讽刺的语气,带着点儿不安抱住了段晏淳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柔暖糯的声音。
“你回来啦。”
段晏淳见她这样,低低的声音回了个嗯,揽着她继续睡了。
今夜段晏淳呼吸有点重,睡得很沉,想是累极了吧,鲜少看到他睡得这般沉。没有了防备,他的眉目变得温柔,温柔得让人随时捧出整颗心都情愿。
沈暖给他掖好了被子,又翻了回去,看向窗外。不知几点钟了,窗外是漫天的星子,月亮也亮得很。段晏淳出差了十几天,一回来,竟有了这样美丽的星空。
沈暖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又入睡了。
第二日,沈暖醒来时,段晏淳早已起床出门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无论睡得多晚,总能早早的就起床。沈暖却不行,睡得多早,总是晚晚的起床。但上学的时候,沈暖却也能早早的就醒了,甚至能比很多同学更早到教室。可是一到周末,沈暖便起不来了,赖床都能赖一个小时,和段晏淳在一起后,这个情况更甚了。
段晏淳很不喜欢她的这个习惯,开始让她改,甚至监督她改,但发现她就算是晚上七八点就睡了,最迟也是在九点起床。后来他便自己起了后也叫她起床,但看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也就随她去了。
睡得饱饱的起床,沈暖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窗外阳光明媚。
沈暖今年大三了,周一到周五,她住在学校,周六周末了才回家。段晏淳本想让她回家住,有些不高兴一个大学,竟还硬要学生住校。
沈暖劝说。
“同学们都住校,就我一个不住校,多不合群呀,以后实习的时候,人际关系都不会处。”
“我养你呀。”
“那若你以后不养了,我不得饿死呀,你不会喜欢一个吃软饭的人吧。”沈暖笑。
段晏淳看她的笑,若有所思,手覆上她的脸颊。
最后,段晏淳还是答应了她,让管家送她去学校,安排她住校的事。沈暖拒绝让管家送她,学校就在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哪儿还需要送,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今天是周末,她慢吞吞的梳洗打扮,下楼吃了早饭,便去菜市场买菜。
沈暖除了成绩好,会的事情不多,做饭倒还不错。沈暖在家时,都是她做饭,每次她做饭,段晏淳总能准时吃饭,还会多吃一些。沈暖认为段晏淳对自己是有恩情的,她不喜欢欠别人,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事情又实在太少了,现在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还他,所以在能够为他做的一些事情上,她便格外的尽心、上心。
他喜欢吃自己做的饭,沈暖便努力做到最好。
沈暖买了菜回到别墅,又做好了午饭,然后让司机拿去送给段晏淳。
沈暖是不能够自己去送的,段晏淳没有提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未把她介绍给别人,沈暖不是小孩子,她懂自己该在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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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日子,沈暖过得很单调。周末她的时间是属于段雅淳的,她不能随意出门,因为不确定段晏淳什么时候会回来。
上午起床后,首先是去菜市场买当天新鲜的菜,做好饭让司机拿去送给段晏淳。下午便打扫房子,看电视或者玩电脑,晚上若是段晏淳过来,便做好饭等他,若是不过来,便让司机拿去送给他。他吃或者不吃,沈暖其实是不在意的,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那一部分就好了。
她做的那一部分,也不是她一定要做的,段晏淳没有特意提过,但她不想亏欠得太多。
毕竟,段晏淳给她钱,而她需要钱。
沈暖认为自己能遇到段晏淳算是很走运的,段晏淳人长得好看,又多金,还大方,对她从不吝啬。作为情人,她要得不多,有钱就好,但他还愿意送她礼物,那些礼物也价值不菲。
只是脾气不好……不,是特别不好。段晏淳的性子傲慢,沈暖第一次遇到段晏淳时,她就察觉了他的坏脾气。
那次学校举办在图书馆捐赠仪式,沈暖站在台上,端着盛了剪刀的铜盘子。领导在热情洋溢的讲话,但沈暖一个字也没听清,她只是低垂着头。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同学中不乏恋手癖者,他们都特别爱看沈暖的手,沈暖的手五指修长,素白纤细,软弱无骨。他们最爱看沈暖握笔,端正精神,满满的都是股书卷气息。沈暖倒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双手,太柔弱了,而她的家庭,需要一双有力耐劳的手。
出现在视野中的这双手,不过几秒,沈暖便对拥有这只手的主人产生了好感。那只手虽然皮肤白皙光滑,但感觉充满了力量,它拿着剪刀很稳当,似乎谁也不能把剪刀从手里夺走。
沈暖连忙抬起了头,那人还未走,也正盯着她。
那人长得十分好看,他的五官很清秀,凑在一起却莫名的精致。多一分妖娆,少一分失色,现在这样刚刚好。
沈暖注意到他左下鄂处有一道刀疤,伤痕不好看,也令他看起来多了一丝戾气,似乎什么都不怕,也没有担忧。好比他现在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直盯着沈暖。
他的眼睛是像孔雀羽毛般复古的绿色,很亮。若是女孩儿的眼睛,能令人怜惜。而在他眼中,越发的清冷深邃,只令人心里怯懦发毛。
但沈暖没有躲开,较量般,她也盯着他。
若是在其他场合,沈暖是不敢这样的。但现在他要去剪彩,可不能一直盯着她。又过了几秒,一旁的老师觉得有些不对劲,试探着唤了一声。
“段先生?”
段晏淳收回目光淡淡地斜了那个老师一眼,走向了剪彩处,那个老师缩回了脖子,不再说话。
捐赠仪式完美结束,在最后欢送时,段晏淳依次与欢送他的两队学生握手,沈暖排在最后。
到与沈暖握手时,沈暖偷偷的把手在衣服背后擦了擦,才伸出来。段晏淳握住了她的手,纤细无骨,小小的一只。而沈暖心里却道,果然没想错,他的手有力稳实,如若他不放开,自己是松不开的。
段晏淳暗暗的将一张名片放入了沈暖的手心。
沈暖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又恢复了正常。
一大群人拥簇着段晏淳离开,沈暖退到了一旁,缩在一角,看着那个西装革面光鲜亮丽的男人坐上豪华的轿车,随后车离开,留下了一屁股的尾气。
沈暖不明白,像那样一个傲慢,拥有权力的男人,怎么会给一所普通的学校捐赠图书馆,还放下身段亲自来参加了仪式。
晚上沈暖躺在狭窄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脑海里总是会想到那个男人,他漂亮深邃的绿色眼睛,还有他有力稳实的手。
沈暖拿出那张印刷漂亮,样式精巧的名片,摩挲着名片上深咖啡色的字样。
她曾经也收到过几张,不过不是大腹便便给的,便是老得半截身子入土给的,名片印刷得也没有这张好看。
沈暖不喜欢那些人,但也没有把名片丢掉。一是用来时刻提醒自己,没用只能被人包养;二是给自己留条活下去的路,尽管那条路可能很脏,但是为了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了。
沈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钱不是个好东西,但人活着需要钱。
段晏淳脾气不好,沈暖也不恼。他好吃好喝的贡着自己,自己还要他不耍脾气,就是太矫情了,太不知好歹了。他脾气不好,自己脾气好就行了,他不乐意,自己小心迁就着就是。
不知是因为沈暖的性子好,还是什么,两、三年了,段晏淳竟还没腻了她。
司机带话说段晏淳晚上会过来,下午沈暖便把别墅打扫了一翻,段晏淳有轻微洁癖,这方面可不能让他产生厌恶。
沈暖打扫得很慢,边打扫还在厨房煲了汤。天色渐晚,沈暖开始炒菜,她做的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开始还担心段晏淳一个混血吃不惯中国菜,没想到这方面段晏淳倒很好养,不挑食,能吃辣也能清淡,但沈暖还是细心留意了段晏淳会喜爱吃的菜。
段晏淳回来时,沈暖还有两个菜没炒,也来不及伺候他,只是头也不回的让他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段晏淳听了没有马上动,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沈暖忙碌的背影。他喜欢她这样,忙碌着为他做事。
沈暖转身过来,看到段晏淳依旧靠在门框上,有些走神。
“洗手了吗?”
沈暖把最后两个菜端到餐厅。
“可以吃饭了。你是吃干饭,还是稀饭?”她问他。
段晏淳进厨房洗了手。
“稀饭。”
段晏淳从小在美国街头长大,有一顿才能吃一顿,有吃的也是吃的快餐,后来认祖归宗,家里的佣人只会说‘粥’。他在遇到沈暖之前,是不知道‘稀饭’这个词的。
沈暖煮稀饭总喜欢加一把玉米,那样煮出来的稀饭不仅会有一股淡淡的玉米清香,那白米中点缀淡黄色玉米也更好看。
段晏淳吃饭很快,虽然快却很优雅,别人认为是天生的,其实那是他后天练出来的,毕竟他小时候不过是美国街头的一个小混混。
他吃饭不喜说话,这是他家族从古至今的家规,他被教育得很好。沈暖也不喜欢说话,她向来奉承在吃饭的时候就该专注在饭菜上。
这一点他们倒是有了难得的默契。
吃完饭,沈暖洗了碗,见段晏淳没在客厅,便知道他是在书房。她泡了一杯咖啡,端上去。
书房的门歇了一道缝儿,沈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房内只开了书桌上一盏台灯,段晏淳正在打电话,说的是法语,沈暖听不懂,便不在留意。她把咖啡放到书桌上后,就准备离开了。
段晏淳对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别忙走,沈暖乖乖的留下了。
段晏淳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开始沈暖还站着等他,后来便坐到了沙发上。
她无聊的看着书桌上的台灯,台灯的灯光是橘黄色的,她喜欢这种灯光。这种颜色的灯光会让人感觉温暖,而她所少有的美好时光里,这种颜色的灯光也是掺杂其中的。她最喜欢的记忆,是在一些开着橘黄色台灯的雨夜里,她的床头靠着窗户,妈妈坐在床边,温柔的给她讲一两个睡前故事,窗户外大风刮过的声响和噼里啪啦的雨声,伴着妈妈的声音送她进入甜美的梦乡。
沈暖这样想着,竟渐渐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段晏淳折腾醒的。她一醒来就见段晏淳正在解她牛仔裤的扣子,上衣早被扒掉了,仅剩一件内衣。刚醒,她软软的一笑,伸手替段晏淳解开了他解不开的纽扣。
段晏淳见她的笑得软糯,忍不住吻了她,抓着她的手让她揽着自己的脖子。她的手也是软软的,他不明白这么柔弱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出一大桌子的菜。还有其他的事情,她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子也才芝麻大点,一个小小的挫折就能打到的,却能负担起那般沉重的事情。
每每一想到这儿,他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脑海里只想占有她,甚至有些想,摧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