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我]酒香》鲸下川

7、生死

　　后来，胡娘又过上了每日收到一颗桃子的日子。就算已过了产桃子的季节，他却像变戏法似的不间断地给她送一颗来。
　　虽说桃子对她而言不过是用来酿酒，可猴子送的桃子，她都会一口一口地吃掉。她心里欢喜，猴子翘着尾巴心情也不错。
　　胡娘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到死去，不想，有一日晚上，猴子找上了门来。
　　胡娘惺忪醒来，猴子翘着腿不安分地坐在她屋中的桌子上，拉下紫金冠的凤翅翎把玩着。瞅见胡娘醒来了，他挥了挥手里一本簿子，示意胡娘过来。
　　猴子白天会在此，可大晚上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胡娘拢了拢衣服，朝猴子走了过去，她奇怪问：“有何事？”
　　猴子将书放在桌上，胡娘还没来得及看清书面上写的什么字，猴子哗啦几下翻到某一页。那一页上，赫赫写着胡娘的名字与生辰，并在最后一栏写着胡娘享六十三岁，孤老而死。
　　胡娘有些懵，问猴子：“这是什么？”
　　猴子不会与她说话，胡娘也没期盼着猴子会回答。只是她实在奇怪得厉害，这书是什么玩意，怎么连她活到多少岁都知道。
　　猴子一动没动地盯着胡娘看，灵气逼人的眼睛里有着犹豫与认真。半天，胡娘听见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可愿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
　　这四个字没惊到胡娘，反倒是猴子突然开口说话这件事令她吃了一惊。她痴了一会儿，愣声道：“你会说话？”
　　猴子颇为不屑地瞥了胡娘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调笑与倨傲的味道。
　　他可是精怪，又怎么可能不会说话。
　　猴子等着胡娘回答。
　　长生不死？
　　胡娘有些茫然：“一人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
　　“若是有我呢？”
　　胡娘倏地抬眼看猴子，猴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胡娘，眼里亮晶晶的，看不出是个什么意味。
　　“……你我并非同类。”胡娘嗓子干得厉害。
　　这一句话不知道怎么的，一出口猴子便炸了毛，他冷笑哼了一声，突然跃下桌子，不待胡娘开口，猴子就在一个眨眼间消失了。
　　胡娘默默收回想拉住猴子的手，她望着窗外发了好久的呆，直到天际快要破晓，她才困倦地返回床上。
　　因着那晚上一事，猴子有好几日没来。可每日，那些小猴子都会给胡娘送来一颗桃子。胡娘知晓是猴子的意思，她握着桃子，又是木然地发起愣来。
　　再一次见到猴子时，猴子冷静了不少。他冷着脸别开头一言不发，尾巴却缠住胡娘的手腕不让她离得太远，胡娘哑然，喉间堵得厉害。
　　胡娘与猴子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
　　次日，猴子来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每天来得勤奋。
　　再后来？
　　猴子又是深夜前来，留下一句他被召上天宫，便欣喜离去。
　　他这一走，便又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胡娘发现她的容貌依然如二十岁那般年轻。明明她的年纪已到五十，这般模样，惊得胡娘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还以为自己也被猴子同化成了精怪。
　　苍梧镇的小二已老，新来搬酒的是酒家另请的小二。胡娘怕自己面容作怪，到搬酒那日，她便以带病不便出门的借口留在屋内，又吩咐着小猴子们帮她处理桃子酒一事。
　　好不容易蒙混过关，胡娘看着院子里那些与她一样不老不死的小猴子们，微微垂下了眼。
　　若是有猴子在，她长生不死的话……
　　没等胡娘想好，被召上天宫的猴子却在十五年后的某天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苍梧山脚的木屋外。胡娘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做不到什么，只是对猴子笑了笑：“你回来了。”
　　一见着胡娘，猴子原本一脸气愤的表情一敛，兀自跃上屋顶，阖眼晒太阳。
　　还在生气。
　　胡娘想了一想，她去酒窖里取了一小坛子酒，对猴子道：“下来喝一杯？”
　　猴子懒洋洋抬了抬眼皮，看胡娘笑眯眯的模样，摆动的尾巴一僵，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跃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二十年回花果山以后，大圣阳寿已尽，所以下地府改生死薄。之后阎王把大圣告上天庭，玉帝招安，大圣第一次上天宫成了弼马温，在天上呆了十五天以后下凡
无关大圣的剧情，重点还是写大圣和胡娘的事，也算是试水吧。。。。没怎么用过第三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