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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军训中暧昧的滋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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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许夏和秦铠“私定终身”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不胫而走,没多久便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话题。
于是莫名其妙,许夏就发现向自己行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尤其以女生敌视的目光为多,甚至宿舍里也有好几个人成天酸溜溜得跟吃了醋溜土豆一样。
她不解,问吴以敏,对方手下没闲地边抹着美白面膜边轻飘飘地说:“因为你家那位大众情人呗。”
许夏顿悟,开始琢磨是不是该去找秦铠讨些名誉精神双重损失费。
当然,想归想,她是不可能真去要这损失费的,不然还不被人家以“无理取闹”罪乱棍打出来。
军训依然继续,日子照旧无聊,不过许夏还是在无聊的日子中发现出了一个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起秦铠的身影开始充斥在她生活的每个角落:方阵训练时他在自己隔壁方阵出现;排队打饭时他不是排在她前面就是在后面;就连回个宿舍都能听到他跟其他人笑谈的声音从自己身边飘过。
许夏纳闷了,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他呢?究竟是以前自己太迟钝了没注意到这号人,还是他其实是雨后春笋新新事物,在不经意间嗖地就钻了出来?
譬如现在——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方阵,为什么休息的时候他会突然出现在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跟自己离得那么近也就算了,他干吗要吸引一堆人围着他聊天?吸引一堆人围着他聊天也就算了,他又为什么要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那么人妖呢?”秦铠笑得风靡万千少女,一票人在他的笑容下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答案,然后眼巴巴等着他称赞自己好聪明脑子好灵活。可惜让大家失望的是,秦铠对大家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突然朝许夏这喊道:“许夏,你说呢?”
许夏不否认秦铠很风趣,非常能找到话题带动气氛,尤其是在严肃枯燥的军训生活中更是给大家带来了不少乐趣。但是牵扯到自己就不好玩了,她很想回个“无聊”,可是发现周围那么多人瞪着自己后,她决定还是要保持低调,于是慢条斯理打开水壶喝了口水,然后回曰:“不知道。”
她这个回答让很多人惊奇。谁不知道许夏的脑子是出了名的好使啊,“不知道”这三个字就不该在她的字典中出现。
“不会吧,你不知道?”秦铠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看得许夏很想翻白眼,但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尤其在诸多女生面前对她们倾慕的对象做如此动作必然招来恶果,于是她干脆选择无视,抬头望天专心等超人飞过。
许夏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秦铠很悻悻然,这个女生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呢?貌似自己没招她惹她啊,不就在她面前丢过几次脸么,不至于这么没地位吧?
“好啦好啦,秦铠你快说答案啊,人妖是什么做的?”众人等不及纷纷开始催促,秦铠无奈只好放弃对许夏思想行为的思考,笑着回答道:“当然是水泥啦。”
周围立刻笑闹成一团,这个喊“你好有才!”,那个叫“这个答案我说过,有没有奖励啊?”。秦铠偷偷用眼梢瞄了下大树下仍旧抬头望天的许夏,呃,基本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或者她的嘴角有弯了弯?不得而知。虽然有首歌唱到“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你都猜不明白”,但是不管怎样女孩的心思总还能看出点苗头不是,可眼前这位主完全让人无从下手,是高深中的高深,莫测中的莫测,难猜中的难猜,就跟有千年道行的妖精一样。
这厢秦铠正琢磨着究竟哪种妖精更适合许夏,突然一旁想起啪啪啪几声巴掌声,硬是打断了他原本流畅的思路。秦铠很郁闷地朝声音发源处扫去,然后就看连长教官们一脸兴奋地提议喊大家来拉歌。
拉歌?拉歌!轰地一声,就像是往油锅里滴了一滴水,操场上一下沸腾起来。
要是搁平时,不就是唱个歌么,谁会那么起劲,可现在是军训时期,在这个除了操练就是内务的特殊时期,拉歌俨然成了众人最为盼望的娱乐事件之一,大家都最大限度地发挥探索精神,在有限的拉歌中发现无限的八卦——这次谁谁为了在暗恋的人面前表现一番飙高音结果跑调喽,那次谁谁跟谁谁谁唱了个情侣对唱喽,等等等等。
就在大家唧唧喳喳淅沥哗啦的时候,不知道谁突然大吼了一嗓子:“秦铠,来一个!”
乱杂杂的人群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一阵沉默后立刻大家惯性地附和了上去。
秦铠郁闷了。
要知道,他别的都还可以,唯独唱歌很没天分,说得好听点他那是创作型歌手,说得直白点那就是五音不全。所以现在他很痛恨那个提议喊他名字的人,可茫茫人群,他都不知道找哪个去恶狠狠瞪一眼表示自己的怨恨,他只得自己咬牙切齿了一番,然后突然换上一脸巧笑倩兮,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卖身不卖艺的。”
呆滞0.01秒后,众人晕倒。
这回连许夏都为秦铠敢于在百号人面前说这种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你狠,我佩服”,然后在秦铠错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那我先来唱吧。”
众人惊了。谁都知道许夏不是个主动热情的人,这反应在她对人的态度上,同样也反应在她参加活动的积极性上,换句话说,她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参与某活动,比如这拉歌她就一次都没唱过,哪怕有人要求了她也是想法子拒绝,可是现在她竟然在自己意识的控制下主动站出来说“那我先来唱吧”!大家不禁开始怀疑早上看到的太阳是不是真的从东方升起……
接下来许夏一开口,众人又再次惊了,这次的“惊”是惊艳加惊讶。
谁也不会想到外表如此冷静睿智的女生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甜美。虽然说很好听,但实在跟她平时给人的形象相差甚远,都快赶上地球到冥王星的距离了,所以大家都有些懵,让大家更懵的是她唱的歌——《王二小》。
虽说这是军训,但为了应景唱个《走进新时代》《长城长》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一般绝不会有人想到这么一首歌,当然,这只是一般,许夏就不属于这个“一般”,她不但唱了,还唱得很煽情,连一旁观看的连长教官们都忍不住感慨:“好久没听到这样让人感动的歌了。”
事后秦铠曾经就为什么要唱这歌询问过许夏,答曰:“好听,我喜欢。”所以当时她并没有想到她这一唱会带起一阵爱国主义歌曲热潮,还是返古型的那种,导致《一条大河》《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此类歌曲在整个军训期间风靡校园。
一曲终了,操场上片刻寂静后大家都起哄拍手叫好。
“真不愧是私定终身的人,秦铠不唱歌许夏就主动站出来解围。”在一番揣摩思索窃窃交流后大家共同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两个当事人却浑然不觉自己又再次创造出了一个话题,只是互相朝对方看了一眼,秦铠微笑,许夏淡然,不论表面如何,台面下掩盖的都是各自心里探究的意味。
秦铠……
许夏……
或许,今后的日子不再无聊。
就在大家欢天喜地拉歌拉得兴高采烈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教官们交换了几个会心的眼神,其中闪现着邪恶的光芒,那是一种洋洋得意,仿佛在说:“乐吧,乐吧,待会有你们哭的。”
于是预计的阴谋便这样在黑夜中实施起来。
夜,深沉的夜;夜,寂静的夜;夜,不平常的夜。
通常这个时候,大家要么说梦话,要么磨牙,要么做美梦……总之都是一些睡梦活动,可偏偏有人要打破常规,要不走寻常路——黑暗中几条人影忽地穿到学生宿舍楼下,依稀可见白白的牙齿闪现出的阴险笑容。
突然一声集合哨尖锐地划破天际,硬是把树上熟睡的鸟儿吓出了心脏病,扑腾腾直接从树下一头栽了下来。
“——四——连——紧——急——集——合——合——合——合——!!!”
连长教官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愣是把整个宿舍楼震得抖了三抖,不单四连,几乎半个学校的人都被吓得诈尸状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再然后非四连的人骂骂咧咧地又躺了下来,四连的人骂骂咧咧地开始黑灯瞎火中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打背包。
“衣服,我的衣服哪去了?”
“有没有看到我的裤子?XX的,你给我脱下来!”
“放下!那是我打好的背包!”
……
混乱的夜就这样开始了。
当四连的同学们背着打包得和粽子没区别的被子冲到宿舍楼下时,教官们早已气得连话都说不动了,大手一挥:“全体去操场上跑两圈!”
四下里当时就哀鸿遍野。
其实也不能怪教官,任谁等了那么长时间竟然等下来一群跟残兵败将没两样的人,都会有气的。不过残兵败将里也有精兵,比如秦铠,比如许夏。
这两人算是当夜最整齐的两人,虽然谈不上一丝不苟,但绝对比那些裤腿里卷着袜子、衣服反穿的人要好太多。
别看秦铠一副风流倜傥样,家里的教育是一等一的严,谁叫他爸军人出身呢。从小到大,自己的被子自己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还是限时的那种,他早已养成了井井有条的生活习惯,晚上紧急集合时他并不惊慌,衣服就在枕头边叠放着,拉过就能穿,打背包也OK,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小时候部队生活不是白过的。
如此背景下出身的秦铠能轻松应付紧急集合并不让人惊讶,可许夏也能做到这点就不能不叫人吃惊了。她家不但没跟军人扯上关系,据传闻家境还很不错,作为大小姐的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穿戴整齐并且打出一个还能看的背包?
秦铠很不明白,怎么想也无法想出个合理的解释。
于是趁着大家散兵游勇状在操场上狂奔的时候,秦铠放慢了脚步,悄悄溜到在队伍后头不紧不慢悠闲跑步的许夏身边。
说是跑步还夸张了许夏现在的状态,那步调那频率实在比散步快不了多少。
秦铠跟着踱了一段,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样跑两圈要费很长时间。”
许夏奇怪地瞄了他一眼:“谁说我要跑两圈了?”
秦铠在思索五秒钟后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故意放慢脚步,等那些狂奔完第一圈狂奔第二圈的人赶上来时混入其中,这样就可以少跑一圈。
想明白这个道理让秦铠很无语,想不到他一直觉得很彪悍的女生竟然用这个法子来偷懒。他用重新审视的目光把许夏再次打量了一遍。
许夏这个名字在男生谈论女生时出现的频率一直很高,因为外表她够漂亮,性格够特别。但之前秦铠完全注意她那性格去了,对于她的外表倒真没上心过,现在这么仔细一看,他发现宿舍那几个哥们总是讨论她果然是有道理的。
她的脸庞很小巧,衬着细眉明眸,让秦铠想起了古人常说的“黛眉樱唇芙蓉面”。再加上她那一头长长的黑发,如丝缎般柔亮顺滑,随着跑步的动作在她身后轻轻飘动,仿佛夜的精灵,灵动飘逸。
此时她正边跑步边抬着头欣赏夜空,柔柔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显得非常静谧。
秦铠长久的注视惹得许夏回视,被那么一双冷静清澈的眼睛注视着,秦铠不好意思起来,他有些尴尬地耙了耙头发:“呃……其实我想问你以前是不是参加过什么训练,要不然为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出这么好的背包?”
许夏看了眼下同样很整齐的秦铠:“因为我根本没打背包。”
秦铠傻眼,更加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夏心里暗暗好笑:“很简单,学校发了两床被子,反正现在夏天睡觉不用盖,所以刚开始军训时我就把一床打成了背包放柜子里,随时准备哪天紧急集合用;另一床趁教官查内务时让教官叠了个样本被,搁桌上,哪天要查内务就直接搬床上。”
“啊……”秦铠这下心里是真真佩服这女生的偷巧技能,或者该称赞她未雨绸缪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看着一脸吃惊加佩服的秦铠,许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男生怎么就这么好逗呢,是不是该说他傻得可爱?
其实秦铠一点也不傻,也谈不上可爱,相反,他在男生中可是出了名的爱捉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许夏他总是处于下风,许夏特例独行的行事风格总是让他防不胜防。
许夏这一笑不要紧,可是实实在在让秦铠看愣了几秒。在他的印象中,许夏是那种山崩于前岿然不变色的人物,平时总是那一副漠不关心超然事外的第一百零一号标准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男生们总是感慨说她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够亲和。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笑了,虽然只是嘴角稍微扯了扯,眼睛稍微弯了弯,可实实在在是笑了。月光下她的眼睛澄亮澄亮的就跟星光洒入湖水中一般,煞是好看。
“你……”秦铠迟疑着开口。
“什么?”
“你今天唱得很好。”说完秦铠就鄙视自己了,竟然因为不好意思临时改口,几时自己这么窝囊了。
“哦,谢谢。”许夏淡淡道谢,又恢复之前一副咸淡不惊的模样,两人之间又没了啥交流。
秦铠寻思着要再找个话题,可是不等他找到个合适的,一声暴吼就冲他们两个而来:“你们两个干什么?!想作弊是不是?!罚跑五圈!”
什么?!秦铠和许夏都惊住了,愣愣地看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气冲冲跑到他们面前瞪着他们的教官十秒钟后,哀叫。
好郁闷啊,扫把星!许夏哀怨地扫了眼一旁的秦铠。
真郁闷,不过……也许……罚跑也不错。秦铠微笑地接受了许夏的瞪视,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欢欣。
所以,这个不平常的夜还在继续……
第二天,许夏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价一下直逼国宝大熊猫。
她很郁闷,非常郁闷。
昨晚在教官的监督下跑完五圈后那叫一个无力,不但无力还浑身汗腻腻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偏偏深更半夜还没热水,自然是洗不成澡的,洗不成澡自然是睡不着觉的,所以她后半夜几乎没合过眼。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累,有多虚弱,面前的人影都是带重叠的,晃晃悠悠。
可偏偏今天竟然安排他们进行瞄靶训练!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都已经在草丛里趴了好几个小时,强烈的日光照射下几乎可以闻到头发被烤焦的糊味。不但如此,还要不停对遥远的靶子抛媚眼,抛得人差点闹眼部肌肉痉挛。
远处靶子的形象在许夏眼中越来越涣散,她的上眼皮跟下眼皮也越来越接近……
“不许偷懒!不要借机睡觉!”教官的狮子吼又惯例地爆发,许夏受到惊吓立马神经反射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不是活受罪这是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教官那教官掏出哨子吹了一声让大家搁枪休息,许夏欢呼着一跃而起。
就这一瞬间变故发生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许夏的世界由白天变成了黑夜——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就是“眼前一黑”,然后以一种并不优美的姿势栽倒在地。
当下,教官和学生们都愣了。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突然一个人影冲到了许夏的跟前,将她打横抱起。
“我送她去校医院!”
话音才刚落,人影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外。
“刚刚那个……好像是秦铠吧?”一人望着大路的尽头不确定地问。
“如果他没双胞胎兄弟的话,应该是的。”另一人手搭凉棚朝同方向眺望。
“他们果然是那种关系啊……”感慨声响在每个人心中。
神智逐渐凝结,许夏慢慢睁开眼。
这是……什么地方?好像……自己晕倒了?自己这个十九年来不知道晕倒为何物的身体竟然晕倒了?
许夏开始琢磨是不是有庆祝的必要——为自己的“初晕”。
秦铠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许夏躺在病床上一脸严肃地盯着房顶思考问题,听到响声,她转过头来,黑幽幽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他,阳光从她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给她的轮廓度上一层金黄的光晕,在脸上打出一片光影,衬得那眼眸深幽得如同一泓深潭,看得秦铠不禁一怔。
“唔,你醒啦?”秦铠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的笑容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弯起的眼睛像是揉进了阳光的碎片,微微地耀人眼。
许夏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你送我来的?”她问。
“嗯,医生说你贫血,疲劳过度,外加睡眠不足,我帮你去开了假条,你这几天就不要去训练了,好好休息。”
许夏这才发现他手里捧了许多药,堆了他半胸高,她怀疑他是不是强迫医生把校医院所有的药都开了出来。
“都是给我的?”许夏皱了皱眉,“我想我可以去开药店了。”
听了她的话,秦铠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有备无患嘛。”
他走到床边把药都装到一个袋子里,又查看了下许夏挂的点滴:“会不会嫌快?疼不疼?”他调了调流速,“这样要不要好点?”
“唔,可以了。”
许夏不太习惯突然有个人这么关心自己,而且这个人跟自己还谈不上熟。
“口渴么?要不要喝水?还是吃点水果?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秦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罗嗦,或者他需要找点话来说,他下意识地害怕沉默,那种沉默会让人手足无措。
“不用。”许夏犹豫地顿了会,然后又补了句:“谢谢。”
终于还是沉默了。
“呃,那个……”秦铠支吾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迅速丢下一句“你先休息吧,我去训练了。”后准备落荒而逃。
可是人才刚冲到门口就被许夏一声喝定在了原地:“站住!”
“看你一副聪明样,怎么这么笨呢。”许夏没好气地说,“这里有空调,你何苦出去晒太阳?”
这话让秦铠委屈了。他也知道这里舒服,可是不知为什么待在这里就是让他觉得心慌慌的,尤其当那个人望着自己的时候,他就更加紧张得手足无措。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何颜面?所以他不敢留下来。
“过来,坐下。”
秦铠再次鄙视自己了,明明许夏的语气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甚至只是淡淡的四个字,他还偏偏照做了,真没骨气,他唾弃自己。
可是秦铠却不知道此时许夏心里也迷茫着。自己干吗要喊他?他去晒太阳关自己什么事?好吧,因为是他把自己送过来的,于情于礼都该这样做。许夏这样说服自己。
屋里静得诡异,连点滴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个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就在许夏养着养着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秦铠的声音:“我们宿舍有个男生想追你们宿舍一个女生,你说怎么办?”
许夏强睁开眼瞄了眼秦铠,咕哝了句:“要追就追呗,问我干吗。”
咕哝完她又闭上眼睛正式决定要去跟周公约会,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飘来一个幽怨的声音:“你答应过要对我负责的……”
“唔,负责……我会负责的……”许夏下意识地嘟囔了句。
“可是我想插队,排第一个。”
“唔……唔……”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许夏见到了周公,于是她没看到一旁凝视她的秦铠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笑得奸诈,却又……温柔如水——
那个夜晚他看着她,幽幽说道:“你对我又摸又看的,可要对我负责啊……”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瞧怪物般盯了他半天,然后一挑眉:“没有问题,不过要我负责的人很多,没有从南极排到北极,至少也排到了赤道,请你慢慢排队,轮到你时我会通知你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