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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初心仍在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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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叶修在床上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多少是因为尴尬。
他其实并不习惯床上多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孙翔就更让他感到微妙。他和轮回的关系千丝万缕一直没断，现在有加了这么一个砝码。
叶修心里有事，却因为今天太累反而好睡，想着想着就有点迷糊，甚至连孙翔孙翔像八爪鱼一样地扒着他都忍了下来。
不过第二天叶修醒来时候发现孙翔还是昨晚的那个姿势，半点没变。影帝大大一乐，这家伙睡相不好归不好，居然不会乱动。叶修在第二天早上甚至恶作剧地醒来后往孙翔怀里塞了个枕头，对方还睡得好好的。
当晚自然被怼了。
“我是金主！你怎么能这么敷衍金主！！”孙翔嚷嚷。
“没啊，金主大大，这不是不想吵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嘛。”叶修忽悠孙翔那是十分麻溜。
孙翔想了一会竟然觉得有点道理，满意地点点头：“那你明天陪我多睡一下。”
叶修想他明天给孙翔再找个枕头。
不想第二天孙翔起得比叶修还早，叶修在下意识还想把人揽下来多睡一下，却被对方笑，让他不要撒娇。
叶修心情十分复杂。
“你怎么起这么早。”他只能这样把问题含混过去。
“今天在王杰希那里有工作啊，不像你这么闲。”
曾经接通告接得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叶修呵呵冷笑。
孙翔明显没看出他这笑容的含义，十分天真地问：“怎么样，和翔哥一起去片场？”
叶修：我是你大爷。
不过王杰希的话，叶修确实有点事情要找他，便欣然同意。孙翔见他这么“乖巧”，觉得倍有面子，走路都带风。
还经过许斌身边。
“回来回来回来。”过了好一阵大编剧才叫着他，“我是许斌。”
孙翔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尊敬。许斌和江波涛是同学也是挚友，这次孙翔被安插进王杰希的剧组，是走了他这边的关系。
许斌知道王杰希对孙翔这种类型肯定不感冒。王导这次拍的是抗日剧，当然，不是神剧，还算正经，就是演员素质参差不齐，他这个编剧挺有压力。孙翔的造型嘛，许斌一眼就觉得是演偶像剧的料，还是那种校园偶像剧——说起来孙翔毕业了吗？许斌就只知道江波涛很照顾他而已。
孙翔演的这个龙套，很欺软怕硬，今天这一幕是他夸夸其谈后被主角正面嘲讽，之后色厉内荏地躲到一边。他演的时候叶修拿了个VIP位置坐在王导旁边，一看就皱眉。孙翔演欠揍是真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打他两个耳刮子，鼻孔朝天不说，台词功底还相当不错。结果接他戏的主角就不行了，第一场卡壳没接上戏，第二次则是本该教训孙翔，气势却压不住对方，教训得软绵绵的，像是班上班长让刺头不要在自习上闹，对方却闹得更加嚣张的效果。
王导第二次结束后叫停，和那人讲了好一会戏，再去演时，王杰希问叶修：“你说成吗？”
“我上就成。”意思就是不成。
王杰希也是业内老资格，那句问得像闲聊，并没有太多参考意见的意思。果然如他俩所料，对方能接上孙翔的气场时候，孙翔刚一演被教训地缩回去的样子王杰希就叫了cut。
用叶修的话说：“这点程度的教训就怂了，就像是之前想打到孙翔脸上的巴掌打到自己的脸上一样。”
来回重复片段一多，连孙翔都显出暴躁来，终于到最后，王杰希把他叫了过来：“你压一压吧。”
“啊？”孙翔面带嘲讽，“我没听错吧，要我压一压？”
“你不压这条就过不了了。”王杰希回应冷淡，倒是和孙翔对戏的主角面如死灰，差点没崩住，可是看了眼王杰希的脸色，又赶紧收了回去。
叶修在心中对王杰希这掌控力啧啧称奇，一般而言会有新人跟不上老人的节奏，老人压一压自己演技的说法，就是为了能让这条过。现在嘛，让一个新人去适应老人，那个前辈没炸，绝对是王导积威甚重的结果。
不想前辈没敢炸，那个小年轻倒是炸了，一言不合转身就去后台。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这位不只是投资方空降，人家就是投资方啊，惹不起！
王杰希倒是没什么反应，像是猜到这样的结果——孙翔的目中无人与自说自话在之前的聚会上一览无遗。不过说实话圈内这样耍大牌的人他见多了，像孙翔这样还有几把刀的他甚至觉得可以态度好点。
于是王杰希对叶修说：“你去把孙翔找回来吧。”
叶修咋舌：“为什么是我啊？我就是个探班的啊。”
“你不是被他潜规则了吗？”
大影帝沉默了三秒，才缓缓地说：“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个设定了。”
这回到王杰希错愕：“你们不是同居了吗？”
孙翔居然没有做什么或者被做什么？
叶修思考了好久：“我觉得我不是被包养，而是找了一个室友。”
王大导演真的无语。
孙翔的脑回路怎么回事？还有叶修，你不是被孙翔把智商情商都拉到和他一个水平了？
“咳，我去帮你抓他回来啊。”叶修干笑着这么说。
叶修找人的地点，第一个就是后台。
他觉得孙翔的性格干不出躲到一个角落郁闷生气或者不让人找到之类的事。
叶修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应该和孙翔不很熟——就像孙翔不认识他。但是孙翔很多思路他一秒就能get。他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孙翔真的太好懂。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孙翔拿着台本在练习。
就是刚才那段。
他试着不要那么意气风发，却总是不得要领，最后愤怒地将台本丢到桌上。
叶修一下子就心软了。
这小子，傲是傲了点，可也不算完全不靠谱嘛。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孙翔透过镜子看见了他，多少有点不开心地回头：“干嘛，我不会和王杰希那个混蛋道歉的。”
这还记恨上了？叶修哭笑不得，想了想决定哄哄：“你一个人练不无聊吗，和我对对呗。”
孙翔来了劲：“你可别像之前那个家伙一样也说要我压一压。”
“谁压谁还不知道呢。”
叶修自己亲自上场和孙翔演对手戏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对方演技真的挺有感染力，表情生动，台词也很好。叶修觉得有点谜：这货不会是科班出身的吧？
不过后面半段孙翔经验不足的短处立即曝露出来，他演傲慢演夸夸其谈都没问题，一演要畏畏缩缩就像是虎背熊腰的人非要穿个吊带裙一般地违和。孙翔自己也察觉到了，可是越生气越演不好。
“叶神，还没好吗。”那头许斌见叶修这么久都没消息，竟然亲自找了过来。
叶修一见他就眼睛一亮：“大编剧过来过来。”
许斌一脸疑惑地凑过去，任由叶修在他耳边耳语，从惊讶马上要开口拒绝转为苦着个脸：“叶神我搞不定王导啊。”
“王杰希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持的，大编剧你不要装了你的话语权也挺大的。”叶修不以为意，“不然江波涛干嘛要找你呢。”
好吧，叶修抬出江波涛，许斌不想干也得干。
孙翔看得一头雾水：“你做了什么？”
“改剧本。”叶修说，“反正你是小人物，随便改改不会影响格局。”
叶修说这句话一半对一半错。许斌根据孙翔的性格重新改进了这个人物：他并不是无知而高谈阔论，反而是家里曾经富裕过，却因为战争原因落拓而总是对过去还念，伤春悲秋——这倒是不需要主角去纠正了，主角只需要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即可。
本来许斌觉得，孙翔之前那么演就OK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他还要被主角骂得悻悻的剧情。不想孙翔拿到剧本以后演绎明显不同。之前他演的是让人想嘲笑他的无知，开口就是东宫娘娘卷大饼。现在则是怀念曾经的亭台楼阁，却又那么不合时宜，让人想翻白眼。
“真不是你指点的？”王杰希也有点惊讶，新人很难有这种比较细腻的表演。
叶修无耻地顺杆爬：“你要想感谢我，借我个人啊，就那个乔一帆，你不是用不上吗？”
是用不上，一帆本来是让他见习美术的，结果却一直在场记那边打杂。借给叶修对王杰希来说没什么损失，就是叶修太不要脸了：“你不是来陪孙翔的吗？”
“孙翔多大了，怎么要我陪？”叶修说得一脸严肃。
“叶修你还在那边做什么，走了。”那边孙翔远远地嚷了一声。
王杰希好笑地看着被打脸不知道走还是不走的叶修：“我这里没买你便当啊。”
“你们剧组太穷了我要救小乔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得像真的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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