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千石]预告犯罪》佑纪

4、第四章

　　藤原理香，在附近一所女校走读的女子高中生。她和朋友约好在周末一起出去逛街，朋友在车站前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电话又无人接听。因此朋友前来公寓找她，敲门也无人应答。
　　据她的朋友说，理香在学校里曾经有过因低血糖昏迷的经历，因此她担心地去找公园管理员，希望他能打开门；这才错愕地发现，理香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9层的藤原理香和11层的笼岛千绘子关系不错，加上笼岛千绘子平时也很热心公寓内的种种事务；公园管理员便在百思不得其解中上来找笼岛千绘子说明情况，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建议。
　　笼岛千绘子将自己从家里拿出来的红茶递给理香的朋友，安慰她别太过焦虑。她对公寓管理员说：“我昨晚——准确来说应该是今天凌晨，刚下雨那会儿，我从外面回来，坐电梯的时候碰到了理香。”
　　“哦？”
　　“她说她要下去看雨。您没看到她吗？”
　　公寓管理员费解地说：“不，她没有下来。我昨晚一直在这里值班，如果她出来了，我会知道的。”
　　理香的朋友毫无预料地指责他：“你注意不到。理香和我说过，你经常在值班的时候看电视。我刚刚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发现我。”
　　“别胡说——”

　　两个人的表情都出离愤怒。
　　千石清纯咳嗽一声，打断他们愈燃愈烈的怒火。“我认为她没有下去。”他举起一只手，将其他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电梯一直停在11层，从我下电梯到进房间。如果她按了按钮，电梯应该很快就下去了吧？11层到9层也不是很远。”
　　说到这儿，千石清纯隐隐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但笼岛千绘子很快反驳他：“也许只是没有立刻按。”
　　千石清纯承认：“也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管理员也可以作证吧？他没有看到理香出去；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注意到我们了。如果理香当时下去了，她出去的时间点和我们回来的时间点差不了多少。”
　　笼岛千绘子保持沉默。

　　叫做佐井夏希的、理香的朋友说：“可她不在这里。不在、这个、公寓、里。”她又激动起来，从椅子上站起，在公寓管理员的值班室里走来走去，“你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你们是成年人——”
　　“我们当然会的，”笼岛千绘子稳重地说，“别这么担心。理香不会出事的，她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孩子，她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说着，她看了一眼千石清纯，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千石清纯摸摸脑袋，冲她笑笑，便向佐井夏希弯下腰。他对女孩子向来有一套，三言两语，便安抚了佐井夏希的情绪。千石清纯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对笼岛千绘子说：“我想带她去外面走走。夏希妹妹，我是第一次来京都，你能给我做向导吗？……哎呀，真可靠，那就拜托你啦。”

　　公寓管理员等他们两人离开后，才问笼岛千绘子：“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恋人。”
　　“原本？”
　　“啊啊，怎么说……看起来他对那孩子的态度比对你亲昵多了哦？”管理员年近五十岁，在乡下老家有一个和笼岛千绘子同龄的女儿，因此在说这句话时忍不住带了一些感情色彩，“大叔没有那么迂腐，婚前做那种事情也无所谓；但是，你别以为做这种事就能绑住一个男人哦？我自己就是男人，比你了解多了。”
　　笼岛千绘子哭笑不得：“我绝对没有那么想，吉田大叔。比起那个，理香的事情更重要吧？您手上有她的担保人的联系方式吗？”
　　吉田说：“有一个，是她母亲那边的亲戚。我这就去问理香是不是回到他们那里。”

　　京都照旧是好天气。眼下正在祇园祭期间，穿和服闲逛的男男女女在路上随处可见。千石清纯此前从未来京都看过祭典，因此在给佐井夏希买冰淇淋时多看了一眼。
　　“没参加过吗？真少见，我还以为东京人什么都知道呢。”佐井夏希用京都人惯有的腔调说。
　　千石清纯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将冰淇淋递给她：“这个，怎么样？很甜哦？”
　　“别把我当小孩子看啊？……我倒是想要你手上那个牌子的，”她看着千石清纯装傻充愣地撕开手中冰淇淋的包装，放到嘴里咬一口，有些不爽地低头去撕自己的冰淇淋。十五六岁的少女都有一颗七窍玲珑的敏感的心和胆大妄为的嘴，佐井夏希想要反击千石清纯对待自己的态度，说，“你是在想那个女人——给我红茶的那个女人吗？她参加祭典会是什么样子？”
　　千石清纯态度很好地说：“不用这么说话，在我看来，你们两个是一样的哦？都是很可爱的小姐。”
　　佐井夏希扑哧一声笑了。“别以为这一套对我有用，大叔，太过时了。”
　　“大叔……真过分啊。”
　　“在女子高中生面前，你当然是大叔了吧？在那个女人面前倒是还可以做个弟弟。”
　　千石清纯顿时苦笑。
　　佐井夏希不打算就此收手：“那个女人，她就是很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吧？我听说过，她勾引其他年下男人——我听理香说过。”她注意到千石清纯对自己说的话不感兴趣，因此故意一般，说出最后几个多余的字。
　　千石清纯果然追问她：“理香？她怎么说的？”
　　千石清纯对笼岛千绘子和藤原理香的不同态度让佐井夏希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眼前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更在意藤原理香的事情。她默默地揣摩了一阵千石清纯的心思，说：“就那么说的。‘千绘子真好啊，总是能将别人的视线聚拢到自己身上，我也……明明不是一类人，看到的都是千绘子’，这样。”
　　“和你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嘛。”千石清纯嘟囔了一句。
　　佐井夏希敏锐地听到，她反驳说：“明明不是一类人，只能是说比她年龄小的吧？理香和我一样，都是女子高中生哦？那个女人已经快三十了。”
　　千石清纯条件反射地纠正她：“只有二十四，不到。”
　　佐井夏希撇嘴。

　　“理香有男朋友吗？”千石清纯问。
　　佐井夏希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举起一只手，用不大正经的态度表示求饶：“我对她可没有兴趣，我想帮你找到你朋友。”
　　“我知道你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很擅长说好话哄女孩子开心，我可不吃这一套；虽然你比那些没成年的小男孩要擅长得多，但我也不会吃的。”佐井夏希是这样说的，但她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高兴了许多。她想了想，说，“理香没有说过，但我们都觉得她有。——啊，对了，我们之前还商量过要教训那个老女人，她抢了理香的男朋友。”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笼岛，你可以称呼她笼岛，如果一定要这么做。”
　　“哈，笼岛。好吧，笼岛抢了理香的男朋友，明明是那个年龄和那个性格长相，很奇怪吧？我们猜也许是大姐姐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她挑衅地看着千石清纯，等待他对自己的反驳。
　　千石清纯沉默半晌，才笑着说：“啊，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是不是？糟了，我这个记性。我是今年届的警校生，年底通过考核就是正式警察。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对警察描述事情的时候，最好少一些主观成分。”
　　“哼……”佐井夏希说，“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有一些吧？再回忆一下吧，为什么觉得理香有男朋友？”
　　“这个……我想起来了，她从来不会在我和其他朋友家里过夜，和我们聚会时也经常会看手机或者出去打电话，有时也会中途离开。而且理香这么说过哦，她想让一个人注意到她；后来我们问她进展如何，她说‘他已经完全接受我了’。理香用的是‘他’哦。”
　　“确实，你们不知道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吗？我以为，你们会很喜欢看？”
　　“不是说了吗？被那个老——我是说，笼岛，抢走了。”佐井夏希不快地说，“理香有段时间很忧郁，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希望能和笼岛一样；再问她男朋友的情况，她就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很明显吧？理香的男朋友被笼岛抢走了。”

　　那我可真想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千石清纯想。
　　“噢，好，那我明白了。理香有没有可能是去找她男朋友了？比如说，复合？”
　　佐井夏希断然说：“不可能。理香不是那种会求人的性格，她性格唯唯诺诺的，不然也不会在我们商量替她教训笼岛和那个男人的时候拦下我们了。”
　　千石清纯尽可能过滤掉佐井夏希话里让他皱眉的部分，问：“那个男人，你还知道什么吗？”
　　“什么呀，你在审问我吗？真不愧是警校生，但我可不是有义务接受你闻讯的家伙。”
　　“你不想找理香了吗？”
　　佐井夏希露出一张写满矛盾的脸。过了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