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堂娇》尘烟如梦花事了

2、暗中窥探

　　原来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就是这位爷啊！
　　两个帮闲来楼里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于玄月和清歌两位公子的那位神秘恩客，却是久有耳闻啊！
　　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儿了。
　　要知道清歌和玄月两位，可是这挽月阁中的头牌清倌儿，才情卓绝，容貌更是绝色倾城。
　　这满京兆府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来挽月阁就是奔着这两位来的，惦记的人简直海了去了。
　　然，惦记也白惦记，那两位早被人用天价，包下了两年的所属权，那可是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里，两个帮想不由开始好奇了，二十万两银子，替两位公子赎身都够了，而且还绰绰有余呢，这位款儿爷，为何只是包了两年？
　　两人看着青衣少年，开始在暗中猜测，难道是家里长辈太严厉，不允许他沾男风？
　　那岂不可惜了清歌玄月这样两位美人儿？
　　青衣少年却不知两个帮闲正为自己惋惜，对着绯月笑笑，一副身有同感的模样，叹息般轻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相思磨人，我又何尝不思念呢？”
　　绯月眸光轻转，露齿一笑，冲少年飞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儿：“好了，既然这般相思，我这儿就不耽搁有情人儿相聚的时间了，清歌玄月要知道您来了，不知欢喜成什么模样呢。”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候在一旁的两个帮闲吩咐。
　　“你们还不赶紧将这位爷带到清幽阁去。”
　　两人连忙应声。
　　“得嘞！爷您楼上请！”
　　二楼，枫飞雅阁。
　　玄衣男子倚窗而立，满目兴味儿的看着正迈步上楼的青衣少年，唇角微勾笑靥，显得意味深长。
　　与玄衣男子同处雅阁之中的锦衣男子，看他久久凝视窗外不动、突兀发笑，不由好奇。
　　“子言，你在看什么？很有趣儿？”
　　“没什么。”
　　莫子言回头看向说话之人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回去时还是要小心些。”
　　“好。”锦衣男子点头，情绪却低沉了下来，声音似讽还讥地说。
　　“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可是等不及了啊，我要是再不动，恐怕等着我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动了，或许刀山火海，但起码还有一条活路。
　　可笑的是，那些想要他万劫不复之人，尽都是他的血脉至亲……
　　“你不是早有预料了？”
　　锦衣男子牵唇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阴霾漫溢，语气傲然道。
　　“爷隐忍了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的装窝囊孙子，早就等着这一日呢。子言，后面的事，便有劳你了。”
　　“放心，我自当尽力，你我之间何须‘有劳’二字。”
　　锦衣男子离开不久后，莫子言也便起身出了枫飞阁，准备下楼时却又突然回转过来，转入走廊往清幽阁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自是对楼里的门门道道无比熟悉。
　　转过一道回廊，莫子言进入了与清幽阁相连的暗格。
　　他也不点灯，黑暗于他来说与白昼无异，屋中陈设清晰可见。
　　就着黑暗，莫子言走到博古架旁，伸手轻轻扭动架上的青瓷画盘。
　　下一刻，就见与清幽阁相连的墙上，悄无声息出现一个寸许的小孔，对面的灯光透过小孔映射过来，在黑暗中形成一道暖色的光柱。
　　丝丝缕缕的琴声琵琶音，伴随着男子轻柔似水的歌声也随之传了过来。
　　莫子言走到小孔跟前站定，清幽阁中的情景便清晰映入眼帘，就见那女扮男装的人儿，此时正身姿慵懒的倚在锦榻上，脱了鞋袜的小脚在灯光下玉琢一般晶莹。
　　眉目清秀，一看就是小丫头扮的小厮，正跪在锦榻前，低着头一颗颗的剥瓜子儿和各样坚果，供那人享用。
　　清歌长指拨动琵琶，玄月奏琴，两人声音相合，伴曲而歌……
　　“……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蛾眉……”
　　那人纤纤玉一手握着琉璃酒樽，另一只手还合着乐曲轻敲膝头打着拍子，狭长的凤眼微眯，表情甚是享受。
　　一曲一歌，配合的相得益彰，彷如云中天籁，让人沉迷……
　　“……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迷猜一对。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须臾后，曲住歌罢。
　　那人睁开微阖的双眼，微微一笑赞道：“真是人美、曲美、歌也美，让爷听着，即使不喝酒都能醉了。”
　　清歌和玄月相继起身，走到榻边坐下。
　　一人道：“能得爷的青眼，可是清歌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另一个道：“爷，您这次回来，可是要久待？”
　　“怎么，这是不舍得爷呢，还是盼着爷早些走呢？”
　　那人轻佻远山黛眉，漫不经心地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暧昧的挑起玄月的下巴，唇边绽放一抹淡淡笑靥。
　　这幅做派，端的是氤氲风流，竟让那张只是隽秀的脸，美得让人难以移目。
　　莫子言在暗格里看着，险些失笑出声。
　　若是他不曾见过她的女儿装扮，只看她这般驾轻就熟的风流做派，恐怕还真要相信她便是爷了呢。
　　“自是盼着爷能多待一段儿，好一解玄月这数月相思之苦。”
　　玄月抬手将那人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拿下来，温言浅笑。
　　他望着那双笑起来仿若承载了漫天星辰的眼睛，瞬间的迷离后立马清醒，这人又怎是自己可以惦记的？
　　与身份地位无关，只因她有那样一颗自由恣意的心，彷如游离在红尘方外淡看人世，让人触之不及。
　　那颗捉摸不定的心啊，太遥远了。
　　能作为有用之人被她纳入羽下，他已经知足。
　　“啧！”那人轻啧一声，语气很是宠溺的开口：“既然玄月开口，爷怎舍得不允呢。”
　　清歌捻了一颗核桃仁儿喂进那人殷红的口中，声音一贯的柔中带冷。
　　“爷惯会说好听话儿，若是您真舍不得咱们，那便赎了玄月和清歌出去，今后爷去哪儿，咱们便跟到哪儿，保证伺候的爷无微不至，多少好。”
　　那人沉默须臾，好似终于下了决定，击掌笑道：“也好，等爷回家禀了父母，便来为清歌和玄月赎身。”
　　“真的？”
　　“煮的。”
　　“好啊，爷又逗咱们……”
　　“那不然呢？爷可是还未及弱冠，没娶媳妇儿呢。”
　　“爷的意思是，娶了媳妇就会接咱们。”
　　“嗯，算是吧。”
　　“爷可要说话算话。”
　　“自是当然。”
　　暗格内，莫子言听着一墙之隔的对话，唇边笑弧越发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