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焦剧法青同人）》矛盾的综合体

3、3.

　　青姐？！！”小葫芦声音里透着惊喜，不知何时已跑了过来。发觉云水面色不对，忙又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云水忍住咳，站直身体，默然摇了摇头。

　　“我没事。”

　　小葫芦眼睛睁得大大的，绕道云水面前，仰头看着他：“主人，刚刚那是青姐对不对？是你把她复活了，是不是？！主人，你不要瞒着小葫芦，小葫芦也好想青姐！！”他一边说一边拽住云水的衣袖摇个不停。云水骤然感到体内法力一阵上下乱窜，身体又靠回桃树上，屏气调息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小葫芦见他脸色发白，赶紧停了手，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不敢再随意乱来。

　　云水缓过一口气，转头看着这个孩子。虽然小葫芦已有几百年的道行，虽然他鬼主意一大堆又常做错事，但是在云水眼中他只是个孩子。云水笑了一下，摸了摸孩子的头：“你看到的只是张青的魂魄......”

　　“青姐的魂魄？”小葫芦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青姐不是已经魂飞魄散，化作佛珠了吗？怎么还会有魂魄？”他见云水双唇紧闭，似乎不愿回答，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拍脑袋：“啊，我知道了，定然是主人你法力无边，重新帮青姐凝聚了三魂七魄！”

　　云水不由又是一笑，这个孩子还真是聪明。“呵，索性便告诉了你也无妨。小葫芦，你可知这西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番景象？”

　　小葫芦摇头：“不知道......莫非和青姐有关？”

　　云水一叹：“唉！这都是她当年种下的罪孽！当年张青在杭州城兴风作浪，勾引外地年轻男子助她增长道行。那些男子被她所害，魂魄锁在王府鬼宅中不得超生，而他们的肉身，则是通通被丢尽这西湖里。久而久之，怨气滋生恶业蔓延，才引发了这场瘟疫。”云水将佛珠握在手中一颗一颗捻过，目光凝注间兴起些微波澜：“西湖水有多混浊，你种下的罪孽就有多深，唯有消了罪孽，才可以超生......”

　　佛珠颤抖，凝起一道刺目碧光。云水猛地阖目，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小葫芦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水，见他脸色苍白中透着灰黯，便扶住云水手臂道：“主人，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云水弯起嘴角，笑容有些惨淡：“我的法力流失太多，竟然渐渐有些控制不住她......”

　　小葫芦向云水手中的佛珠看了片刻，忽然噘嘴道：“喂，青姐，你听到了没有！主人这么劳心劳力可全是为了你，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别再让主人费神了！”

　　佛珠又是一颤，散发出几点柔和的光晕便重归寂然。

　　云水立于湖边，一手持玉瓶一手结印，用法力将湖水慢慢引到瓶口，仿佛架起了一座极细的水桥。那水起先极为混浊，经过法力涤荡渐渐变得清澈，最终完全透明，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云水默念咒语，将这凝聚了自己心血的西湖水一点一点注入玉瓶里，正好灌了满满一瓶。小心地将玉瓶收好，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一阵凄寒的风袭来，带着黄土的气息，云水苍白的俊颜显得愈发惨淡，隐隐透出青气。

　　小葫芦忍不住了：“主人，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你放弃吧！”

　　云水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便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救这全城的百姓！”

　　小葫芦劝不住云水，只能看着他在固执的坚持里形销骨蚀。一日，两日，三日......虽然憔悴不堪，但他的脸上总是挂着那熟悉的宛若神佛般的慈悲笑容。

　　终于有一天，他倒下了。

　　百姓们惊恐的凄呼震彻天地，这位白衣菩萨，这位上苍派来拯救他们的救星，怎么可以就这样倒下？！没有了他，杭州城将再度陷入绝境，百姓们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么绝望，唯有无助地哭泣。

　　天边那一轮月是那么冷。

　　小葫芦扶着云水重回到西湖边上，把百姓的哭声远远抛在身后。云水静静坐着，面上了无生气。一道极淡的月光从他脸上拂过，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算是牺牲自己也无法拯救这全城的百姓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再一次的粉身碎骨！

　　——佛祖啊佛祖，你赐我慈悲之心，教我拯救世人，为什么我现在有了慈悲之心，还是觉得力所不及呢？！

　　云水仰头，向着夜色沉沉的苍穹，发出一声激越的长啸。啸声直冲云端，仿若一只孤高的白鹤，振翅飞起远离尘寰，然后又带着逍遥若仙的姿态宛转飞下。

　　一瞬间，风云变色，星辰散乱，将他沾满泥尘的白衣衬得如明月般高华。

　　云水抿唇，蜿蜒的鲜血从嘴角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