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恋人》清清漫

20、第二十章遥望的星星

　　异地十五天了。

　　雨菲帮着家里店面一天了，累死了。

　　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在看电视。所有人都看得很入神，除了雨菲还在还时不时分心看有没有子涵的短信。

　　“哈哈哈”正看到好笑的情节，全家人正笑的开心，就听到楼下急促的敲门声。雨昕跑去开门，干妈和辰咏慌乱地跑上来。

　　“出什么事了？”夏爸爸问。

　　“孩子他爸在深圳出事了，他......他的随身物品都被抢完了，钱没了，手机没了，什么都没了。”干妈悲伤地说。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夏妈妈关切的问。雨菲也上来帮着干妈拍拍后背。

　　“没事的，那么大个人，他会处理的，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他现在是有好心人帮助，所以才给家里打的电话。”辰咏较为平静的陈述，“他是被别人骗说有一个小伙被拐情况跟我弟的一样，照片上的小孩小时候的样子跟我弟也很像，而且失踪的年龄、地点、情形都对的上，谁知道是骗人。”

　　“死老头子是念子心切，人家一说就兴奋地忘了核清事实。”干妈又担心有气愤地说。

　　“在深圳是吗？”雨菲确认一遍。

　　“是的。”辰咏回答。

　　于是辰咏和雨菲和有默契地想到了子涵，她打电话给子涵，告诉了所在的具体地址：深圳XXX区XX路XX店。刚好子涵在那不远。

　　这两家人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子涵挤上公车，过了半个钟，来到了他们所说的地点。

　　在一条小巷里，一家百货店门前，一个半百老人，在微弱的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年老，在店门前无
　　精打采地坐着，好像在盼着什么，好像又不抱任何希望，在不停地张望。这是张辰咏的父亲吗？

　　坐拥全镇最大的超市，平日里风光无限，此时多么落寞无奈。

　　看到子涵，他愣了。

　　子涵看到他，呆住了。

　　之前不认识的两人，此时居然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太神奇了。

　　“伯父。”子涵友好地叫了一声。

　　“嗯嗯。”伯父拍着子涵的肩膀。

　　“伯父，你没吃饭吧，我带你去找点吃的吧。”子涵带着张叔叔在周边逛吃的，对周边也不是很熟悉，只是随便找找。

　　子涵看到张叔叔很好，向辰咏和雨菲报告了这一切。

　　回到出租屋，子涵不好意思地说：“伯父，这里环境不怎么好，又窄又乱，你别介意。”

　　“没事，我来这还麻烦你了。”说着张叔叔还东瞧瞧，西瞧瞧，接着问：“你一个人吗？”

　　“是的。”

　　“十几年前我在这附近一带打过工，那时候我们我们住的没那么好，还是那种公共厨房，公共厕所，现在都变成单间了，方便多了。想起那段时间一家人在一起真的辛苦又快乐，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每次一发工资像中了几百万的大奖一样兴奋。后来......后来......”张叔叔的喉咙哽住了，满肚子的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

　　“伯父，喝点水，慢慢说。”子涵递过一杯水。

　　张叔叔喝了点水，接着说：“我和孩子他妈都在工地做工，没时间照看孩子，咏儿和枫儿和其他孩子在离工地不远的出租屋外的空地玩耍，谁知道他们被坏人骗去，咏儿是回来了，但是枫儿却......却再也没回来。”张叔叔说得老泪纵横，连子涵都被感动的流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子涵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只是呆呆看着。

　　“孩子，没吓着你吧？”张叔叔波澜的内心平静下来。

　　子涵摇摇头。

　　“你多少岁了？”张叔叔突然问。

　　“二十三了。”子涵抓抓头。

　　“那你跟我家枫儿是一样的年纪，他应该也这么大了。”

　　子涵和张叔叔很聊得来，然后东南西北，家里家外地聊着。

　　第二天，子涵送张叔叔报案。三天后，子涵送张叔叔去搭车回家。

　　干爸回到家的时候是傍晚了，干妈早就准备大餐，还叫上雨菲一家过来吃饭。

　　刚开始干爸不停地喝酒，干妈还有爸妈怎么劝都劝不了，只能由着他喝。几杯小酒过去之后，干爸显得特有精神，所有人都在吃饭，就他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说那些骗子多么狡猾，多么狠毒，连他一把老骨头都不放过，还拿刀威胁他交出所有钱财。还有说到他怎样逃脱那些骗子捡回一条老命。

　　其他人都在边听边吃饭，突然被他一敲桌子，都停了下来。

　　“你这死老头子，不好好吃饭，你干嘛？”干妈拌嘴。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以后还会去找我儿子。”干爸带着酒劲拉着长音说。

　　“应该的，应该的。”爸爸拍着干爸的肩膀以示鼓励，接着又说：“不过能不能先跟我们大家商量商量。”

　　干爸有一点点醉了，没有理会爸，然后说到了子涵。

　　“咏儿，你那个朋友very good的，很能吃苦。他自己一个人住着，除了一张床，基本上没什么家具，平常不开火，都在饭堂吃。早早上班了，晚上加班很晚，还要挤公车......”干爸很欣赏地说。

　　雨菲听着听着，干爸的每句话都像针一样刺到心里，疼死了。子涵哥不是说在那过得很好吗？很好就是有一张床吗？按时上下班就是每天无休止的加班吗

　　可能只有辰咏和她知道，其他人眼中的子涵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很容易理解外出工作的人就是这种生存环境，但是在雨菲的眼中可能就是整个世界。

　　“咏儿，你的朋友有出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干爸竖起拇指，接着说：“我跟他很聊得来，很有缘，真想收他为干儿子。”

　　“不同意！”雨菲和子涵异口同声地说。

　　还在走神的雨菲这下回过神，如果子涵认了干爸，他们不就成兄妹了嘛。

　　辰咏一直看不惯子涵，他最讨厌他了，要是认了干爸，辰咏他的整个宇宙会爆炸的。

　　“为什么？”干爸很奇怪地问。

　　“反正......反正我不会同意的。”辰咏很不爽地说，“我跟菲两个都够你们烦的了，还要加一个进来，三个！凑人数斗地主吗？到时候楼顶都给斗翻了。”辰咏还用小声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到时候还不知道是农民赢还是地主赢呢？”

　　雨菲看着辰咏表示很赞同，只是眼神示意了，不能出声附和顶撞干爸。

　　大家也当干爸这次从死神手里跑回来发的神经了，任由他胡说。

　　“来来来，吃饭，别浪费那么好吃的菜。”

　　“菲，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谢谢干妈。”

　　“咏，多吃点青菜，别只顾着吃肉。”

　　“我也没吃多少肉，我不要青菜，一点也不好吃。”

　　......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雨菲一个人开车来到子涵曾经爬过的山头，子涵曾说，小时候见不到爸爸妈妈的时候就会跑来山头诉说自己的心事。没想到没做过留守儿童的她，也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讲自己的事给自己听。

　　站在山顶可以看到蜿蜒在山里的公路，弯曲的公路越远越小，消失在茫茫的山里。公路向东一直延伸直达深圳，但是太远了，走不到头看不到尾。每天的几十条信息不足以了解千里之外的子涵的情况，或者只是模糊的知道一点。

　　如果靠近一步，子涵他会靠近几步走过来？

　　雨菲望着无边无际的山，跟子涵就像是隔空、隔绝的两个世界的人，你忙你的，我做我的。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不同的生活步调，两个人就像在游走世界，唯一相交的地点只是你心有我我心有你。

　　子涵哥他过得好她高兴，他过得不好她的心能感受到。

　　希望远方的他一直都是那么好！

　　雨菲从来不下厨，除非她自己想下厨。

　　这天她心血来潮，特别想做一顿饭给大家吃。

　　厨房里堆满了食材，水池浸泡着葱、香菜和青瓜、茄子，砧板上放着瘦肉，旁边还放着几个鸡蛋......

　　雨菲好像并不急着煮饭，而是拿起用塑料袋子包住的手机拍照，拍好之后把照片发给子涵。

　　子涵发信息过来：“我在看你是不是合格的贤妻良母，请亲爱的每五分钟发一张照片过来。”

　　雨菲放米进电饭锅煮饭，然后拿起另一个电饭锅煮粥。她对自己很没有信心，拍了一张照片给子涵：“亲爱的，煮粥的水放足了没有，我要很稀的。”

　　子涵看过食材，问雨菲是不是煮鱼粥。

　　“嗯。”雨菲回复。

　　“那就多加点水。”

　　雨菲按着子涵说的继续做饭，依然是每五分钟就发送一张照片，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粥已经滚开了。雨菲不知道怎样做了，她拍了一张照片过去：滚沸的粥、腌制好的鱼肉还有葱和香菜。

　　子涵发信息过来：“先放鱼进去，等鱼熟了最后才放葱和香菜，不要盖锅盖回来，然后再过一分钟左右就煮好了。”

　　雨菲按着子涵所指的步骤做，很投入地做。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做饭吗？”雨菲问。

　　“你想煮饭给我吃。”

　　“不是。”

　　“嗯？？？”

　　“我想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填满空虚的心。”

　　“你觉得空虚？”

　　“我是这样想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可以减少思念你的痛苦，然后就很快乐很快乐，你看到我快乐你也会开心的。”

　　子涵沉默了。

　　边聊着边做饭，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钟，午饭就做好了，雨菲非常高兴地和子涵分享：红烧茄子、鸡蛋青瓜、一碟咸菜，一锅鱼粥和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全家人都在吃着雨菲做的饭，而且还都觉得不错，子涵看着发了一张流口水的表情。

　　“你怎么要两个碗？”子涵发信息过来。

　　雨菲发了个鄙视他的表情，“没看到我盛了一碗粥和一碗米饭吗？”

　　“那也可以先喝粥再吃饭或者先吃饭再喝粥。”

　　“菲，这样不行哦，整天玩手机，连吃饭都不专心。”夏妈妈提醒。

　　“哦，知道了。”雨菲简单应付妈妈。

　　“其实我是安排你跟我们一起吃的，我用两个碗来装，一碗是你的一碗是我的，然后我把留给你的那一碗也吃了。”雨菲回复子涵，再加一个飞吻表情。

　　晚上，雨菲无聊地玩着手机，但是脑海里都是子涵的影子。跟他一起逛街，一起上课，一起搭车，一起......无数次地出现在脑海，连晚上做梦都是拉着子涵的手，梦一醒，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雨菲醒来就失眠了，她爬上楼顶，抬头望着天空，月亮变成了镰刀型了，星星更显得亮了。

　　子涵在那边，她在这边，他们就像是彼此守望的星星。

　　难道在这遥遥的天际里，真的那么遥不可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