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白一莫

5、第五节往事如烟（上）

　　金如意拨通了阮蓝闵的电话，“我在你们宿舍楼底下，你下来一趟，我有事问你。”
　　金如意挂掉电话不久，阮蓝闵就从宿舍楼里一路小跑着出来了。
　　在宿舍楼里昏黄的灯光下，阮蓝闵脸上的轮廓更立体，黑浓的眉毛，笔挺的鼻梁，深邃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瘦削的身体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很单薄。金如意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朴素而英俊的男人，那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男人，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这么晚才回来啊？”他的语气很温和。
　　“嗯。”金如意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们走走吧，你有空吗？”
　　金如意说话中语气的客气，已经直接告诉了阮蓝闵，“我在生气，在很生气。”
　　这一点阮蓝闵早就已经觉察，毕竟从小就认识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已经太有默契。但是，阮蓝闵是一个木讷的老实人，光是木讷就已经很要命了，再加上老实，他太让自己手足无措了。
　　“我有空。”阮蓝闵憋了半天，说出这三个字。
　　两个人信步走着，身影在路灯下越拉越长。沉默，沉默和沉默。有时候，在恋爱中的两个人之间，沉默往往是很可怕的。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金如意叹了口气，首先开口。
　　“我......”阮蓝闵支支吾吾，猛地被这么一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准备什么时候去北京啊，我的阮大研究生。”金如意表情严肃，语气冰冷。
　　“我......你已经知道了？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那个......”阮蓝闵轻轻慢慢的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金如意打断阮蓝闵的话头，她几乎怒不可遏，“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彼此已经为对方所拥有，完全的拥有，我们之间没有隐瞒，没有秘密，我们早就是彼此的一部分，是彼此的亲人，可是这么大一件事情，你竟然要瞒着我，瞒着我去鹏程万里，瞒着我要远走高飞。这就是背叛，是抛弃，你的未来里根本没有我。”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金如意的身体都在抖。
　　阮蓝闵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是着急，他两手扶着金如意的肩膀，更说不出话来，“我不是，不是......你没有......我......”阮蓝闵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着急。
　　金如意眼睛里的泪水浇熄心头的怒火，变成哀怨，从腮边滚落下来，她看见阮蓝闵这么着急，这么紧张，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是疼爱自己的，这和从前并没有丝毫分别，可是一想到，阮蓝闵保研去外地念书的事情瞒着她，她心里就不是滋味。金如意并不是不愿意阮蓝闵保研，也不是介意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早晚，相反，阮蓝闵保研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和骄傲的事情。她生气的是，9月份入学，而到6月初，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显然阮蓝闵要去外地，要去读研，根本就是打定了一个人去的主意。她坚信他们的爱情，不是毕业就枯萎的校园爱情，是要天长地久，是要矢志不渝的。可是阮蓝闵此举，无疑就是要选择分手，叫她怎么不恼不伤心。
　　看到金如意流眼泪，阮蓝闵的心都揪成一团了，他赶紧抬手要给她擦眼泪，可是金如意哪里肯依，抬手就打开的阮蓝闵伸过来了手。这女人平时柔柔弱弱，往往一生气的时候，就如天生神力，拉抻扯拽，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