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厉霜凌

18、睡美人

　　自己真的要一辈子在那种污秽之地沉沦吗？
　　先前完全是为了避免佐助受到牵连才去隐秘的酒吧当招待。话说回来，他叛逃除了无法忍受佩因和杀手生活以外，还有保护佐助的缘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佩因迟早会发现佐助的。

　　现在好了，佐助有鼬罩着，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自己呢？
　　既然佐助安全了，那自己也没必要留在那里了。
　　可是，他却从没有要走的想法。他不想落入佩因天罗地网的追杀，他强烈地想活下去，看到复仇剧场的落幕。
　　再或者，成年累月萎靡不振的生活，已悄然麻痹了他的神经？

　　与蝎重逢后，他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自惭形秽”。
　　本来是同一水平线的两人，如今的境遇竟是天壤之别。
　　俊美的蝎如同天神，永远站在高不可及的天上；而自己就是失去双翼的天使，从天堂一直堕落、堕落，落到深不见底的地狱。
　　迪达拉一向都是高人一等的身份，绝不会甘心啊蝎这样的天之骄子面前自轻自贱，更不愿意被他轻视。
　　因此，蝎走后他曾萌生过立刻辞职的念头。
　　但是，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容许他离开。
　　我拿什么和别人比？他自嘲地想。

　　黑暗宛如择人而噬的野兽，张开无垠的大口，喷吐厚重的气息。迪达拉之觉得眼皮下沉，晕晕乎乎地想睡，欲与黑暗融为一体。
　　耀眼的白光突然刺入眼帘。他捂住有点发疼的眼睛，倏地坐了起来。
　　蝎站在门口，手还放在日光灯的开关上。
　　“你没有锁门。”他说，“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抱歉，学长。”迪达拉慵懒地理了一下头发，不经意的动作里流露着天然的妩媚，“没有去接你，你能找到这里来真是不容易。”
　　蝎一直都注视着他，先是呆了呆，然后说：“没什么，只当是做体育锻炼罢了。”
　　迪达拉住的地方十分难找，蝎走了不少错路，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

　　“怎么突然想到联系我了？”蝎在迪达拉旁边坐下。
　　“只是想让学长陪我聊天而已，我一个人很无聊的。”迪达拉回答，“怎么，不愿意？”
　　“没有的事，”蝎说，“幸亏有你的短信，否则我现在又被人缠着在哪里购物。”
　　“哦，看来我破坏了你的约会啊！”迪达拉戏谑道，“我还是挺荣幸的，能把学长从你的未婚妻手里抢过来。”
　　“别对我提春野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蝎有点生气。
　　“我不说就是了。”迪达拉吐吐舌头。
　　原来他的未婚妻叫春野樱，不过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迪达拉暗想。
　　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又问：“学长回来以后在干什么？在医院里吗？”
　　“不，我在一家研究所里做事。”
　　安全部旗下有很多为特工们提供挂名职位的机构。
　　“我也想和学长一样，事业有成，而且身边天天有女孩子围着。”迪达拉露出羡慕的神色，“不像是，因为长了张像女生的脸，从小到大只会有男人……”
　　他没说完，见蝎政死死盯着他的脖子。
　　借着明亮的灯光，蝎看清楚离了他雪白脖子上嘈杂的斑痕。
　　迪达拉马上反应过来，他忙抬起手把头发往前捋，想遮住那些尴尬的痕迹，但蝎抓住了他的手。
　　“你还在做那种事？”蝎的表情降到了零下。
　　炯炯有神的目光像两柄利剑，刺得迪达拉缩小了一半。他张开口想辩解什么，但终究还是侧过头。身为局外人的蝎不会明白他的苦衷，他也不能泄露自己的前科，所以，唯有沉默。
　　“迪达拉，你这些年究竟怎么了？”蝎用力摇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迪达拉任由他晃动，始终一言不发。
　　“看着我！”蝎转过他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介意吗？”蝎突然想起了什么，“鼬呢？他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也不管……”
　　话音未落，迪达拉冷不防扑过来，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蝎的双眼猛地睁大。
　　迪达拉经佩因的调教，又沦落风尘许久，吻技自然高明，芳香柔软的舌早就把蝎撩拨得忘乎所以。
　　一个吻堵住他，是让他闭嘴的最好方法。

　　热吻结束，迪达拉自然地依偎在蝎胸前，蝎也没有推开他。
　　“学长，别再说了。”他把玩着蝎的扣子，“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懂。”
　　蝎冷静下来，明白迪达拉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又何必去多事？只要他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这就够了。
　　“我以前也这样抱过你吧？”蝎问。
　　“嗯，是在演话剧的时候。”
　　“久违的感觉啊。”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迪达拉沉浸在蝎的体温里。

　　也许，我真的是睡美人。在黑暗中沉睡，看不到渺茫的未来。
　　我需要一个，吻醒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