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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稀罕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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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母亲的质疑,云海是死鸭子嘴硬,而心里波澜起伏,悲喜之意油然而生。暗喜自己也不一无是处,男人引以为傲的事有很多,得到女人的喜欢便为其一,这让他沾沾自喜。
一向平静无波的内心一旦起了波澜,藏于深处的那一抹爱恋、一丝惆怅、一份感伤就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相爱不能相守,只余落寞。青春年少的爱恋不因年龄的增长而风消云散,只是人为的尘封,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情没淡没忘没发酵,曾经沧海桑田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所不同的是,解开尘封,现在的云海就如一名波澜不惊的观众淡然的回放话剧,一部由他主导主演的话剧。
点了一支烟,云海轻轻地吸了一口,头又往窗外探出少许,凝视着一缕轻烟在阳光下飞舞淡化,雾消味散,阳光依旧。他想起了姚晚晴,这个女人于他而言,亦如这缕轻烟,只是阳光下的一缕轻烟,渐升渐高消失无踪。
云海自嘲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青春年少,心里怎么还有一丝涟漪。
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简单而平静的生活,这样挺好,何必改变?云海狠狠地吸了一口,嘘着烟雾抬头仰望,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蓝天,又是一天,时间过得真快。
男人和女人,纯粹的友谊浓不过红颜知己,友谊和知己隔着一条河,距离太近很可能溅一身水花。云海没有闲情逸致戏水调乐,不想改变现有的生活。他开始有意识的疏远起姚晚晴,登陆□□的时间少了,接姚晚晴电话的时候语言客气,话语少了,虽不是拒人千里之外,但明显有疏远之意。
姚晚晴脸色阴沉,眉头紧蹙,双眸内闪烁火花,将手机砸在床上,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一个瞎子,我都不嫌弃你,你还给我拽上了,当我稀罕你啊?啥玩意嘛!”
云海的话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姚晚晴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姚晚晴怒意冲天,她真想傲气的冲到云海面前,狠狠赏他两个耳光,吼一句“你个瞎子你算个屁啊,当姐稀罕你?”然后潇洒走人。可也只能想一想,这是她的梦想。
云海说了什么话让姚晚晴如此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呢?
云海是一个醇厚文雅的男人,自小到大他都没说过什么恶毒伤人的话,他只是告诉姚晚晴自己的父母有每天上早市购物的习惯,家里什么也不缺,吃不了多少买多了就浪费,让姚晚晴不要破费。他想他和姚晚晴的来往只是建立在对方的嘘寒问暖上,这对他无疑是一种负担,闭眼无视睁眼约束。
“你以为我想破费?你以为我有钱破费?”姚晚晴踢翻木凳,骂道:“除了我,还有谁愿意理你?”
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姚晚晴躺在床上,眼前全是云海的影子,一会盯着电脑看股市,一会逗趣着小侄子。而她即便是哭泣也无人知晓无人关心,暗自伤神不是她的风格,心里似乎有颗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她不想这样忍下来,她要发泄出来,她自然而然想起了最佳泻火伴侣杜军。
有人说男人在遭遇到压力和烦躁的时候,找个女人做场运动放松一下会舒服很多。其实肉搏战是舒身舒心最直接最有效的运动,这种运动不限于男人,它男女通用,姚晚晴对此深有体会。
杜军哼着小曲挂了电话,寻个借口请了半天假,心情愉悦的火速赴约。虽然姚晚晴语气不悦,但他听其言知其意,送上门来的福利怎能放弃,单身汉的寂寞谁人能懂。
有了杜军的爱抚,积压在姚晚晴心窝处的怒火已熄,平静如初的她又充满了斗志,她穷不短志,一点小小的挫折怎能让她放弃?她姚晚晴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云海一定会成为她的长期饭票。为了这张饭票,她放低姿态有何不可?
长期足不出户几乎与社会脱节的云海是个简单的男人,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他的表象,这种男人很容易感动,最平淡的关怀就能调动他心中的柔软。
刘心怡和儿子比较亲近,云海的一举一动从不避讳她,看到自个儿子委婉的拒绝姚晚晴,刘心怡心情复杂。作为母亲,儿子能尊重她的意见疏远姚晚晴,她比较欣慰。作为母亲,她更希望儿子找个知根知底的女人组建一个家庭,有一个嘘寒问暖相互依靠的人。儿子已三十好几,因为眼睛的缘故被拘束在家里,接触的人少,想找个合她心意的女友真的很有难度。
想嫁给云海的小李,云海死活不愿意。
最近和云海走得比较近的姚晚晴,又非云海良配。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个母亲的直觉,刘心怡就是觉得姚晚晴的人有些虚,有些不靠谱。
云海要寻找的姑娘,无需多美,无需多有本事,只要人实在,不嫌弃云海,愿意和他过个稳定平淡的日子就好。
只要说起云海的终身大事,云海就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意愿,刘心怡除了劝说两句,更多的是着急,少年夫妻老来伴,人还是有一个伴的好,儿子眼睛不好,可他有一份正式工作,收入不高不低足够一家三口安稳过日,自己也可以帮扶一把。以儿子的条件,找个老婆总不至于难于登山吧。何况,找不上城里的姑娘,寻个农村姑娘也可以,人只要本分就好。
当刘心怡在老伴面前抱怨的时候,云成平淡的说道:“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是急不来的。”
刘心怡蹙眉冷哼,将心中的着急全发泄在老伴身上,绷着脸道:“你也真是的,就知道下棋,家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云成见老伴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卧室走去,只将后背留给自己,明显是没有继续和自己谈下去的兴趣,云成心里叹息:自己着急有什么用,结婚不是儿戏,草率不得。何况儿子大了,自己怎么替他做主?
云成走到卧室门口,见孙子睡得正熟,便低声问道:“没啥事吧?”
“有啥事?能有啥事?”刘心怡心里不舒坦,头也不回,口气生硬的反问道。
对于老伴的小性子,云成早已习以为常也不恼,语气依旧平和的说道:“那我去下棋,四点钟回来做晚饭。”
刘心怡上床躺倒,闭上眼睛,像没听见一样不予回应。
云成又看了老伴一眼,见她没有其它异样,便提起门口装围棋的袋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