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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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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带着绮罗生上山砍柴,在山道上遇到一群人问路,那群人都作江湖人打扮,手中或拿剑或配刀。
绮罗生像往常一样耐心的给他们指了路,里面一个汉子一直盯着绮罗生看,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的笑。
等绮罗生说完话,那汉子碰了碰同伴的胳膊,下巴指了指绮罗生,“难得见到长得这么俊的娃,带回去服侍家主,说不定家主一高兴,就让他抵了我们这次任务失败的过错。”
那人也摸了摸下巴打量着绮罗生,“长得确实不错,比家主养在院里的那个漂亮多了。”他走近几步,对白九道,“这位小公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哪里过得了这种山里的苦日子,不如让他跟我们走,去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好不好?”
那群人对话说的并不小声,白九和绮罗生都能听见,绮罗生尚不能是什么意思,但白九毕竟阅历深见得多听得心里明白,见情形不对,便让绮罗生先走。
绮罗生隐约也感觉情形不对,哪里肯走,一抬头几个人就已经把他们围住。
“小公子,跟我们走吧。”几个人走过来要抓绮罗生,白九急了,冲过去挡着,喊着让绮罗生跑。绮罗生眼前的情形吓着了,虽然也明白那些是坏人,但死活也不肯丢下义父一个人跑。很快便被两个人抓住了胳膊。
见那些人打白九,绮罗生心里着急,喊着,不要打我义父。
一个人说,你跟我们走,我们就不打你义父。
绮罗生说,好,我跟你们走,你们要说话算话。
白九被人打了几拳,嘴角流出血来,仍要冲过来救绮罗生,他喊道,孩子,你不能跟他们走。
绮罗生表现的很平静,他安慰白九,放心吧义父,我会没事的。
大不了找机会再跑出来就是,他在心里想着。
来不及和义父多说两句话,他就被人推攘着向前走。那两个架着他的人按着他的胳膊,用得是成年武林人的手劲,一路走下来,绮罗生觉得他的胳膊要断了。
后来他们嫌绮罗生的脚程太慢,让一个人背着绮罗生走,绮罗生正盘算着路上逃走的可能性,突然一个手影扇过来,眼前一黑便已被打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是在一个挺大的房间里,不像山里的小房子,装饰也很精致,有着珍珠帘子和精致花纹的床帏。
“你醒了。”底下的人出了声,绮罗生吓了一跳,循声看过去才看到房里还有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抬起脸来看着绮罗生,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说不上好看,却也不丑。房里光线很暗,她又是不声不响的跪着,也难怪绮罗生没有看到她。
她说,“你醒了,我就带你去洗澡。”
绮罗生点点头,下了床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是个面无表情的女子,连声音也是平平的没有情绪,她要帮绮罗生脱衣服,绮罗生脸红了红忙退了一步,他说,“我自己脱就好。”绮罗生还记得山下教书的夫子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她点头:“好,你自己脱。”
被个女的盯着脱衣服,绮罗生觉得挺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绮罗生脱了衣服就钻进了水里。
那是个很大的浴桶,里面放了很多的花瓣,有些是牡丹花,还有些绮罗生认不出来,但是都很香很好闻。
女子拿了毛巾要帮绮罗生洗澡,绮罗生心里尴尬,忙笑着躲开,我自己洗。
女子看了他一眼,直接拉过他的胳膊用沾湿的毛巾帮他擦身子。不知道是被热水汽蒸的,还是害羞,绮罗生的脸又红了红。
毛巾碰到了绮罗生的脖子,绮罗生感到一阵生疼,忙缩了下头。
女子拨开绮罗生耳边的头发,看见绮罗生脖颈上有一些瘀青,因绮罗生肤色雪白,瘀青很是明显。女子也没有问些什么,只是开始用手指很仔细的按摩。
在山上那人打晕他时用了那么大的手劲,就算看不到也知道肯定是留下瘀青了。开始很疼,后来觉得女子的手法挺舒服,绮罗生觉得这个姐姐其实挺好,他尝试着跟她说话。
“姐姐,这里是哪里?”
“雨钟三千楼。”
雨钟三千楼?没听过。
“他们要我来做什么?”
“服侍家主。”
服侍家主?洗衣服做饭?还是端茶送水?
“有工钱吗?我能回去看义父吗?”
姐姐可能嫌他啰嗦,又不跟他说话了。
洗完澡后换了新的衣服,白色的软面料,穿着挺舒服。女子拿着干毛巾耐心的给他擦头发,擦耳朵上的水珠。他想着,这位姐姐竟然没有被他的长耳朵吓到。
他跟着女子走过一条长廊,停在一间大房子的门口,她恭顺的立在门口,让他自己进去。
那座房子点着明亮的灯,却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里的野兽,静静的等待着温顺的猎物送上门,夜风吹过来,有些冷,绮罗生打了个哆嗦,不情不愿移动步子,又转过头来看那个女子。他对这里的一切太陌生,心里下意识很依赖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姐姐。
可那女子只是恭顺又安静的站着,看向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绮罗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屋里燃着香料,香香的,也暧暧的。他大着胆子向里面走,看到帘子后面有一个人影,那人半躺在软塌上,抽着烟杆,烟雾缭绕在他的上方。
那人转过头看他,招招手,“走过来些。”
绮罗生掀开帘子,走近些,才看清那人的脸,是一个中年人,方脸,长得挺没有特色,面上有层薄薄的胡渣,看起来倒是挺和蔼,身上半披着一件外衣,衣服的面料和做工都很好。这位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家主了。
那男子看着绮罗生,笑眯了眼睛,说,“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把手上的烟袋放到榻边的案头上,又招招手说,再走近来些。
绮罗生依言走到榻前,清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榻上的人。
那人笑着说,别害怕。
绮罗生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小爪子紧紧扼住了往上提,正好堵在了喉咙眼。
男子伸出手把绮罗生揽近些,几乎半圈近了怀里,手指探进了绮罗生的衣服里。那人的指腹上有着粗糙的武茧,磨在绮罗生的肌肤上,带起轻微的刺痛。
他靠近绮罗生的脖子轻嗅,低哑着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只手却在衣服里探得更深。绮罗生突然感到有一股怒气从胸口不可抑制的升起,侧了个身直接甩开了那男人的手,退到帘子边,怒瞪着一双秀目。
那男子怔了怔,倒是没有生气,依然笑着,将双脚从榻上挪下来,起身向他走过来。
不要怕,那男子说。
那男子轻踩着步子逼近,绮罗生收紧了呼吸一步步向后退,待碰到茶桌时身子惊了一下,再转过脸,那男子已经在眼前。
男子半俯着身,指尖划在绮罗生精致的脸上。我会好好对你,你不要躲,他说。
绮罗生身子猛然战栗了一下,突然向旁边冲过去,刚挪了一步就被攥着胳膊拉了回来,后背撞上桌沿,已顾不得痛。那人紧紧制住他的双手,俯身啃上了他的脖子。
绮罗生又惊又气,拼命挣扎,待终于脱出一只手,摸上茶桌上的茶具砸到男子头上。
绮罗生力气小,出手的力度和角度又没把握好,砸过去也只对男子造成了不痛不痒的伤害。茶具脱手落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
男子抬起头,看绮罗生的眼神有着突然冷了下来,反手一巴掌甩在绮罗生脸上。
不识好歹,那男子说。
感觉不到疼,只感觉一边耳朵有轰隆隆的鸣响,脑子更是被打甍了,突然感觉身子悬空,已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又被丢到软塌上,绮罗生刚想起身,男子的身子便压了下来。
衣带被挑开,湿滑的舔舐像是缚在身上的水草,绮罗生只觉得恶寒。
过了一会,那男子见他不再挣扎,以为他被打得怕了,笑了一声,轻轻吻上那红肿着的半边脸,“你若是听话,我也不会打你。”
绮罗生咬着唇,不言不语,一双漂亮的眸子在夜里亮得惊人。
待那男子压在绮罗生双手的力道小些,绮罗生的左腕迅速挣开,紧握在手心的碎瓷片向男子的脖子划过去。男子闪得迅速,只在脸皮划破了一道小伤口,绮罗生趁机翻身滚下榻。
男子终于怒了,冷着一张脸,他没有想到这个小鬼这么难缠,做为家主从来都是人人顺从,没有敢如此忤逆他,他已经给了他太多余的耐心。
绮罗生想跑出门去,却被男子逼到了墙边,绮罗生一侧眼,见那墙壁上悬挂着一把精致的刀,下意识握住刀柄把刀从鞘里抽了出来,冷冷刀光像一弘清水映在房间里。
那男子面上一惊,眼神更冷,他劝道:“把刀给我,莫要伤了自己。”见绮罗生寒刃在手,却是没有惧色,一步步向绮罗生走近,做为作为一个武林中颇有名声的剑庄之主,从一个毫无武功的少年手中空手夺白刃的自信还是有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绮罗生并不是普通的少年,他是刀神九千胜的转世,那深植骨子里的刀觉是宿命牵引的果,磨不掉,消不了,像是蛰伏在他体内的精灵,一朝觉醒,便会让世人惊艳。
再握住刀柄的那一刻,绮罗生的灵台似明光一闪,无数细碎的微妙感触从四肢百骸涌出,汇聚到握着刀柄的双手中。绮罗生眼神一凛,刀刃横劈,已是决杀一式。
没有惨叫,只有失了生命迹象缓缓倒下的身体,那瞪大的眼睛里有着惊恐,有着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临死前看到的那一式决杀,粗糙而又无比精湛,快在眨眼之间,刀已落,血已沾。
从伤口喷出大量的鲜血,有些溅到绮罗生脸上,称着惨白的肤色,更是添几分鲜艳。绮罗生身子一软的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他怔怔的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冷汗直冒,脑子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