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新语》茕茕之花

5、你好，我的新工作【4】

　　刘穹推开满是尘埃的宿舍门，看着满是尘埃的宿舍，然后满是尘埃地退出来。
　　他问那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代云涛小哥这可以住人么。小哥很坚定地点点头。刘穹差点哭出来，然后悲愤地看着灰头土脸的宿舍，拉着行李箱放在了一号床位旁边。
　　吴承紧跟其后，然后退居宿外。
　　“你们发挥一下吃苦耐劳的精神啊精神！”代云涛急了，“打扫一下啊打扫一下还是可以住的真的。”
　　真的刘穹装作没有看到烂掉的厕所门。
　　“敢问我们有饭堂吗？”刘穹当机立断转了话题。
　　代云涛转了转头，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宿舍二楼改装成了厨房你们先用着，我们还是很贴心的。”代云涛说。
　　哦，厨房。
　　——那个大灶台三个锅生火用的都不是天然气的房间？
　　“我们本来打算招三批人的嘛，”代云涛接着说，“你们是第一批。所以为什么二楼有三个厨房。虽然小是小了点。”
　　重点不是小好吗。
　　“不过我数了一下人数我在厨房设置的那个圆桌子是够你们这堆人围在一起吃的，不用担心。”
　　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去哪砍柴。
　　“没有天然气吗？”刘穹终于忍不住问了。
　　代云涛顿了一下，又想了三想：“应该是有的。”
　　应该刘穹装作听不见，然后在柜子里搜出抹布拖把扫把悲愤地扫起了地。吴承拿出水桶去打水。
　　“最后一个问题，”刘穹把上床的床板挪到下床，“女生住的地方在我们隔壁真的没问题吗？”

　　菲子把水又换了一桶，然后擦了擦汗。料峭春寒风又吹过来，她一阵哆嗦。晓梦在她哆嗦过之后，终于擦完了床装好了床单床垫辈被子枕头。柳芸也把地拖干净了。
　　魅音梦蝉站在门外，然后又离远了一点。
　　“干脆利落不留痕迹，”魅音梦蝉拍拍手，语调上扬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我觉得你们拖地的方法真是值得借鉴，这不叫拖地，叫水浸街。”
　　菲子又打了一桶水，然后哗的一下全部倒在地上。
　　光着脚的晓梦拿起拖把把水全部擀到厕所和阳台。“我觉得这方法好，真的，”晓梦说,“把拖把拧干拖地这种方法只会越拖越脏。做个二十一世纪的女生，就不要太在意穿不穿鞋子。”
　　魅音梦蝉不置可否地耸肩，然后看着隔壁代云涛也退了出来，不一会儿吴承带着一桶水倒在了男生宿舍。
　　“额，看来这方法很通用。”魅音梦蝉耸肩，牵着张越纤细地小手四处晃悠去了。代云涛见到也耸耸肩，也决定四处晃悠，然后柳芸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回头，那张美艳无比的脸碧绿无双的眼就在眼前。
　　然后，柳芸把拖把放在了他手上。
　　“你是男生，帮忙。”
　　滚，我是你上司。

　　现在上司流行亲民。于是代云涛脱了鞋子帮女生拖完了地帮男生洗干净了墙角。菲子拉上窗帘叠好被子装好柜子门和厕所门，发现终于有了一个宿舍的模样。
　　和当初进来的时候那满地尘埃和家徒四壁一览无遗简直是天壤之别。
　　代云涛扑倒在了刘穹的硬床上，好像再也起不来。“三个小时，”代云涛说，“和你们一起搞了三个小时啊。”
　　刘穹皱起眉头：“涛哥，你确定用‘搞’这个字真的可以完美地表达你的感想吗。”
　　“我只是觉得这都是一个意思。一样累。”
　　“滚粗。睡着吧你。”刘穹白眼了一下，然后开了风扇打算吹干地上的水，穿上鞋子欢乐地出了宿舍。往前一个拐角下楼梯去二楼观摩厨房，吴承也穿上鞋跟在他后面。
　　“哦，脚都要泡软了，”刘穹一边下楼一边感叹，“大春天的，泡的还是冷水。”
　　下楼再拐角，二楼第一间勉强可以被称作厨房的厨房就在眼前。里头居然是几个早早搞完卫生的妹子观摩厨房。
　　刘穹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只好叫了一声“嘿”。
　　有人直起身子，抬起头。
　　齐刘海，到腰的黑长直头发。
　　晓梦。

　　“那个嗯，下午好，晓梦。”刘穹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晓梦也点头微笑回礼，然后从两个女生中间挪开去了另一边观摩木质的围坐的餐桌。
　　柳芸和菲子的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
　　“哦，以后我们就要砍柴做饭了吗。这附近不像是有柴火的样子。”柳芸摇摇头，“天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就不能给个天然气吗，煤气也好啊。”
　　“妹子你说的这话没意义，你不会做饭。”吴承对妹妹说。
　　柳芸露齿一笑：“可是你会。哥，我是为你着想。”
　　哦，人妻。晓梦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世界上有男的会做饭，不多了。
　　刘穹在灶台上摸了个抹布去擦餐桌。现在时间大概五点有余，斜阳照着木头的餐桌反着光。刘穹就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晚上在哪吃。”
　　晓梦提议：“魅音梦蝉说出门右转十米有个菜市场。柜子里头有米。”
　　柳芸提议：“出门左转两步有个沙县小吃，20块钱管撑。”
　　菲子提议：“中午吃的挺饱，能省一点是一点。”
　　晓梦和柳芸说：“可是我中午没吃饱。”
　　最后沙县小吃有吴承柳芸晓梦赞成，自己做饭有刘穹菲子赞成。然后大家拿出钱包乐悠悠朝着校门口奔去。
　　晓梦戳了戳刘穹。
　　“同事你好”
　　“我叫刘穹。”
　　“刘穹，”晓梦点点头，有很真挚地望着他，“嗯，刘穹。我们在哪见过吗。”
　　刘穹眨眨眼。
　　“我们住在广州，你是执信中学我是华附中的，或者我们在高考考场上见过，或者中考考场上。或者我们曾经在广州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坐在对面”
　　“哦，有道理。”晓梦点点头，走向前去。
　　刘穹看着她的背影，黑发高高扎起的马尾，白的随风飞舞着的裙子。他继续看着她，然后觉得自己的推测根本不靠谱。
　　他偷看过所有人的资料。晓梦比他小三届他高一的时候晓梦初一。所以中考考场高考考场是不可能的。广州图书馆坐在对面的话刘穹再看看她的背影，否定了。
　　不止这样。或许是在更久之前的时候，几十年前几百年前的时间之前见过。而不仅仅是见过，似乎有种直到心里的熟悉感。
　　他的心惊动了。
　　他上前戳晓梦。晓梦回过头，齐刘海黑眼睛水波潋滟。他的心又惊动了一次。
　　“我们是不是在哪”
　　不是见过。
　　他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

　　第二天魅音梦蝉一人发了2000说是让他们补给生活用品。
　　晓梦打开行李箱，发现自己牙刷牙膏衣服裤子全部备齐全，决定拿出两百，剩下的1800存起来买吃的。
　　买吃的
　　菲子的理想就高了许多，她说要等魅音梦蝉再发几次生活费就可以攒够钱买首饰了。
　　柳芸表示疑问：你为什么不攒钱买房子而是要去买首饰呢？
　　菲子说：因为买不起。
　　但是吴承觉得菲子买首饰这种想法太浪费，然后把自己的钱一股脑给了自己妹妹。柳芸拿着4000块钱左看右看自己的行李箱什么都不缺，决定把这4000压箱底。
　　刘穹抬头望向空荡荡的墙壁。“要不我买个空调？”他说。
　　晓梦点点头：“你太伟大了。”
　　后来刘穹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个地区电压电线极其落后，概念大概是多装个空调全地区跳闸。还是好好锻炼艰苦意志吧，刘穹悲愤地想。
　　但是公司的基本配置还是过得去的。例如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面保证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最烂的），在例如每个笔记本电脑还配备一个数位板（最烂的），在例如说还有校园网（超慢的）。
　　“配音室在隔壁楼，到时候配音的时候统一通知。”魅音梦蝉整理头发眼影，在讲台上宣读。
　　晓梦皱了皱眉。
　　“既然我们是卖声音的那我们为什么不是待在家里等待约片而是聚集在一个公司然后配备笔记本手绘版。”晓梦按了一下鼠标，“梦蝉姐，来咱们说清楚。”
　　魅音梦蝉只是挑了挑眉。
　　“你们太特么天真了。”
　　“晓梦的简历上面写了专长是绘画和小提琴，刘穹的的简历上面说专长是绘画和钢琴甚至电脑制作，吴承的简历上面表明了有过微电影编剧的经历，”张越眨一眨呆萌的双眼，“你不会以为，你们的工作真的只有配音吧。”
　　刘穹扶额。
　　人设，编剧，模型配音都齐了。所以当然不止是配音。
　　是要我们做一部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