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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楷书? ...

  •   伶宗此时正立在驸马的书房里,她虽然与何戟隔的有些距离,而且对着的也只是对方的背影,但依然感到如坐针毡,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觉得很不自在,总之整个房间都环绕着一种微妙的磁场,让伶宗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山阴公主那个死女人真是太不厚道了!
      实际上,目前的情况就是伶宗被打入“冷宫”了。
      之所以会这样,简单来说,是她又一次拒绝了给山阴侍寝;具体点说,是从宫宴回来以后,山阴搞不清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当晚很有“激情”,死拉着伶宗要一起过夜,原本指望能拿来当挡箭牌的化妆男还没从某个女人在他身边被禁军强X的“激情戏”中出戏,所以她实在推托不过了,然后就在山阴对她上下其手的时候一激动把公主大人踹下了床……总之,公主怒了,然后伶宗就被发配来做了驸马的随从。
      从不用侍寝这点来看,被扔给驸马其实还不错,不过细究一下的话伶宗就悲哀的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从一种压力中跳到另一种压力中而已,她此时切身的体会到了已往曾多次在贵妇的八卦话题中听说,却万幸不曾经历过的“妻妾冷战关系”。
      不过,驸马至今对伶宗的伤血值还依旧是“零”,这不禁让伶宗期待起“男人的胸襟果然比女人大”啊,不过不是说男人比女人更爱面子吗?……南无阿弥陀佛,希望何戟的平静不是什么火山爆发前的积蓄才好。
      就在这么思维跳跃着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在写字的何戟忽然轻吐了口气,把毛笔往笔夹上一搁,发出“咯”的一声轻响,但这声音却在伶宗的心里无限回荡放大,让她又赶紧进入了警戒状态。实际上何戟练字已经练了一上午,而伶宗的“警戒模式”也启动了N次,每当何戟停下来不动的时候,她就担心着刚刚还很安静的男人会忽然冲过来海扁她一顿,唉……世上有她当的这么冤的“男宠”吗?一边抵制女主人的骚扰,一边担心被男主人因为压根没发生的事而报复。

      何戟第N次没有过来海扁她,只是头也不回的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砚台,吐了两个字
      “磨墨”
      伶宗松口气之余也只好蹭到何戟身边去捣鼓砚台,并尽全力把自己的视线只集中在砚台上,就这么一圈一圈的磨着,又长时间盯着同一个地方,直磨的伶宗有点犯晕,所以当何戟冷不丁的伸手过来蘸墨的时候,把伶宗吓的浑身一抖。
      “怎么了?”何戟冷冷的问道
      “没……没事”
      伶宗依旧保持着鸵鸟姿势的恳着头,努力回避着目光接触、身体接触以及拳脚接触之类的,于是她的视线里仍然是一个乌黑的砚台和何戟悬在空中的手。
      指骨很细,骨节分明,长期夹笔的食指与中指中间微微的弯曲,指头上一层薄茧,再配上白皙的皮肤,果然是美男子,连手都这么漂亮!不过伶宗此时想的还不是这个,她更多的是想到了练书法的手力和腕力都不小,打起人来会不会更疼?
      说到书法,她的丈夫阴圣卿是个行家里首,一手草隶在洛阳人尽皆知,求墨宝者甚多,可是读书人就是有个臭毛病,看得顺眼的就愿白送,看不顺眼的坚决不买,为了失掉的这笔额外收入,伶宗没少发过牢骚。想起这些琐事,伶宗也就不免扭头去看何戟的字。
      与他丈夫所写的那种雄强朴茂的字不同,何戟的字流美妍媚,清闲雅逸,只是字体很奇怪,伶宗还从没见过,与他们所写的隶书比,少了许多波挑,而且字形全都变方了,不过看起来倒也十分舒服。
      “我的字有什么问题吗?”
      正在研究着这些怪字呢,忽然又听见何戟冷淡的声音,伶宗这才发现自己动作幅度太明显,已经被别人打量老半天了。
      “没……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在看什么!”
      何戟明显不满意伶宗的搪塞,让她一阵头皮发麻,思索一番,想了个应该能起到拍马屁效果的回答。
      “驸马爷的字写的很隽秀,让小人不免看得有些入迷了”
      “哦?你也懂字?”
      什么屁话?难道老娘看起来是那么无知的人吗!虽然秦法瑛或许真是个文盲也说不定,但是听到这种轻蔑的口气,伶宗还是忍不住暗火直冒,于是不卑不亢的回道
      “小人以前确实练过一两天字”
      “是吗?那不妨让我欣赏一下秦大人的字吧”
      原本不过是想平衡一下心理,谁知道何戟真让自己写几笔,听到他称自己是“秦大人”,伶宗就知道这小子说来说去心里还是记恨的,不过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临阵退缩可不是她萧伶宗的风格。
      于是也不管那个奇怪的字体是怎么回事了,伶宗把她练的次数最多的一篇《石门颂》写了下来,然后退到一边,等着何戟发话。老实说,其实伶宗心里根本没底,她开始练书法还是嫁入长信侯府之后的事,她本身对此并不敢兴趣,完全是阴圣卿本着“我的家人怎么可以不会书法”的心态逼着她练的。所以,这时伶宗已经做好准备聆听何戟的冷嘲热讽了。
      谁知何戟却没有如她所愿,他还颇认真的盯着那篇文章看了老半天,然后问道
      “你喜欢写隶书?”
      “……是”其实我也只会写这种字啊
      “少见啊,现在还有练隶书的人,你这篇《石门颂》倒是临的已有七八分像,只是那雄健的神采还不够,你的字偏娟丽,跟这篇文章的气势不太符合”
      哎呀!果然跟阴圣卿是一国的人,说的话都差不多,她丈夫也说过大致一样的话,只是伶宗就是喜欢这篇文章,所以当时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偏选它来临。
      “你练字有多久了?”
      “哦……一年多……”
      伶宗最终还是讲了实话,她就这么点墨水,万一晃得太响了何戟再让她写点什么可就完全没戏了,谁知道何戟对她的回答反应却很大。
      “一年?那你的进步很快啊!”
      是吗?伶宗对什么所谓的进步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应付阴圣卿的教导欲而已,况且在阴圣卿的嘴巴里,她还从没听过一句有关她的字的好话,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字是很烂的。
      “教你练字的师傅是谁?”
      “啊?”
      “谁辅导你练字的?你总不可能是自己照着拓片练的吧”
      “那个……师傅倒也不算,只是我以前的邻居家有个老头,没事喜欢教小孩写写字”
      “那么那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张福生……”
      伶宗原本打算说她丈夫的名字,可是一想他丈夫好歹是个关内侯,这个朝代虽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主,万一听过她丈夫的名字怎么办。于是临时变卦,把家里一个小厮的名字报了上来,顺便心里为把丈夫说成是邻家老头又改名换姓而道歉了一番。
      “张福生……没听说过……”
      看见何戟陷入了沉默,伶宗心想这烦人的书法问题总算结束了,以后可一定得闭紧了嘴不可,谁知何戟却这么跟她纠结下去了,他重新递给了伶宗一支笔,然后说了句让她想要发飙的话
      “你再写几个楷体给我看看”
      老娘不会什么“楷体”啦!所以伶宗只能沉默
      “怎么了?”
      “……那个……老先生说我没什么书法的天赋,所以教了点隶书后就没再教我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写楷书?”
      “……”
      “不可能吧!那你平时书信是用什么字体啊!”
      “隶书”
      伶宗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总不会因为她只会隶书就泄漏了天机吧。
      何戟惊讶的打量着伶宗,就在伶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忽然又面色一缓,说
      “要不要我来教你楷书?”
      不要啊!不要啊!我不要啊!伶宗的心里如此呐喊着,但是何戟询问的语气分明不多,而是肯定的口吻更重,如果拒绝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天天要生活在比现在更难受的低气压里。
      寄人篱下,尤其又是寄在“大老婆”篱下,不得不低头啊。伶宗只好违心的说了句“感谢驸马爷抬爱”,顺便给所有练书法的人下了个结论——好为人师,虽说难免以偏概全,但以伶宗现在的心情来说,她可没心思考虑这个结论的严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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