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陆冕

32、提醒

　　青灯古佛长伴，烛油蜡距永存。走进这个古寺，袅袅青烟从木质建筑中飘出，几颗青松树十分恬静。霍鹇踏着鹅卵石长路穿过长长的松树林来到了写着‘佛法普度’四个行书大字的建筑下，霍鹇认得，那是先帝笃信佛法的德宗所写。

　　进入斋房，看到渡莲坐在那尊木刻鎏金释迦牟尼佛的雕像前面，双手合十，一串红玉佛珠穿在手腕上。 “渡莲大士在此修身养性不知宫中已经神光涌现。”霍鹇上前一步坐下说道。 “呵呵，入了佛门便一切与尘世间的一切事情无关。”渡莲说道。 “大士是否连龙嗣也不在乎。”霍鹇话音落地渡莲便跳动了一下眼睛。但又随即静止。 “大士手中握着掌控禁军的白龙头，臣妾知道，大士也知宫中之人谁人心术不正，谁人会对皇上产生威胁，所以，大士会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回宫吧。”霍鹇说道。 “呵呵，桓昭仪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老太婆，俗家的身份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母后而已，能掀得动多大波浪。”渡莲说着笑了，手中的捏拿红玉念珠的节奏更加快了。 “宫中终究是宫中，再厉害的主儿也不会陨落么。这后妃，尤其是权力大了，膨胀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武则天也好，韦后也罢，这不都是先鉴么！”霍鹇继续说道。渡莲停止转动佛珠，沉思许久。 “你的意思是姝弋夫人要鸩夫谋逆么！”渡莲说道。 “不不不，臣妾没这个意思，姝弋姐姐已经万千宠爱，何况龙子在身，可为何偏偏是和娴姐姐同时怀孕，臣妾总是思索不明白！” “狸猫换太子！”渡莲说罢，霍鹇转身出门。 “大士在此静修佛法，宫中若是有何事情，臣妾会来安国寺和大士商讨。” 说罢，霍鹇出了门，在沐春的搀扶下出了西斋房。
　　出了安国寺，霍鹇轻吐心中压抑，虽说萧太后早已遁入空门不理后宫之事和前朝政事，不过那身上的一股子霸气和母仪天下的威严端庄之姿态着实让霍鹇精神紧张了一番。
　　回宫之后，霍鹇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却紧感觉肚子中一阵疼痛却没了踪影，霍鹇心中想着，定是那未出生的小家伙儿想早点出生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想到这里，霍鹇轻抚着肚子说道“皇儿莫急，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出世了，知不知道母后为了你付出多少辛苦，所以你一定要健康的成长！” 霍鹇说着，青葵从门外进来 “娘娘，钟和馆的人来了!”霍鹇点了点头。所谓钟和馆，是熹宗皇帝在宫中皇极殿东南所建的一栋三层大殿，只因伏皇后爱听丝竹管弦之声，熹宗特召集全国各地的能手集中在新建的大殿用来供皇家取乐，特赐名钟和馆。到后来逐渐各种仪式都要请钟和馆的乐师演奏，而霍鹇自从怀胎五个月之后，便常常召集钟和馆的乐师来鸾仪宫演奏音乐，为的只是给腹中的皇子皇女启迪智力。
　　两女一男身着白色袍子踏进了鸾仪正宫的门槛里，那男子手执一长管刻凤玉箫，两女子稍年长一些的双手捧着竹纹刻牡丹古筝，稍年幼的女子则将一个圆形花纹琵琶环搂在腰间。
　　“钟和馆金仁忠、罗如花、罗如叶，恭祝桓昭仪娘娘凤体安康！”那三人弯了腰作揖。
　　“你瞧你们三人，来了又不是一两天，这都说时间能把等级份位去掉，现在看来，还真有时间洗不掉的！”霍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三人说道。 “娘娘抬爱，今天奴才等为小皇子准备的是关芝山的《东都亭》，讲的是前朝秀才升迁成宰相的事儿，十分激励人心！”金仁忠上前一步说道。 “行，就听《东都亭》吧！”霍鹇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开始。
　　古筝的铮铮叮叮声响起，玉箫的悠远而又幽静的声音伴随着，随后琵琶的激荡声音仿佛将场景拉进了西域的大漠之中，而古筝一惊，又将场景拉进了万军百将之中，一上一下，一扬一抑，十分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