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夏沐晴Sunny

3、乔南等我

　　他娘回来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伢子，那乔家姑娘一听是叫凌陂，那脸笑的，想朵花儿，喜滋滋的，伢子，你可是真有本事，娘活这岁数，就等着看孙子呢！”
　　他一听这话，手里捡的稻米情急之下竟向空中抛去，高兴地跳的那么高，远远超过了村里跳高比赛得第一的大猴。
　　他冲出门外，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她。
　　阳光下，两只长长的大辫子乖顺地垂在肩侧，却又俏皮地在发梢微微卷了一个弧度。她穿着初见时的那件白色的布衫，明澈的眼睛像是一闪一闪的星子，甜美的笑容，让他移不开眼睛。
　　她看着他，目光清澈，嘴角含笑，不像是这寒地出生的孩子。
　　这里的风俗是男女方见了面后，要有七天的准备时间，男方要在第五天给女方送去聘礼，女方要在第六天回了嫁妆。
　　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像是电影里相拥的男女主角，只是没有煽情的背景音乐，一样足够催湿他和她的眼眶。
　　第三天，晨曦刚刚浮现，他在为婚礼准备的忙乱终究被打破。
　　村里不断地传来声音，先是养了鸡的人家“喔喔”的鸡鸣声，他和她嘴角溢满笑意：“离结婚更近了呢。”
　　再是有些狂乱交杂的狗吠声，一声声急促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然后有人敲着门，力度不大，但节奏平缓：“开门！”
　　他正准备出门去看看，却只见娘慌慌张张把他拦在里屋门口，然后将平日里不用的大水缸掀开，急急催着要他进去。
　　他不解：“为甚俺要进去？”
　　“伢子，外面又打开仗了，要壮丁的！”他娘有些皱纹的脸此刻焦虑得像是布满了皱纹。
　　他不进去，眼睛坚定地看着他娘：“俺要为国做贡献！”
　　他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正欲说什么，便已经有人推开了门。
　　是一个健壮的男人，穿着破旧，补着补丁但是整齐的军装，看样子算是个头头。
　　未等任何人言语，他便已经站在了那男人身后的队伍里。
　　全是他们村的玩伴，有的哭丧着脸，有的却只是一片茫然，还有那个曾经因为跳高拿了第一的骂他是“孬种”的大猴。
　　脸上是一种想要哭泣逃脱的表情。
　　他又恢复了淡漠的眼神扫向他，像是在看着一出好看的梆子戏。
　　他跟着他们，从自家走到了村子尽头，耳畔环绕的依然是他娘近乎绝望的哭声。
　　突然间有些心软，有些后悔，想回头，但看着身后的一串串脚印，狠狠地回头。
　　直到上了一辆破旧的板车，听得身边大猴轻声叹息了一声，像是不想让他听到，却又是好像故意想让他听到般。
　　──可怜俺未过门的媳妇。
　　乔南，乔南。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是一把酸楚，是啊，他还有乔南啊，已经定了的婚姻，乔南怕是没有自由了吧，他奋力想挤下去，却不想小小的板车里挤了这么多人，若是他再乱动，怕是会塌了。
　　他努力想要在这颠簸的车上站稳脚，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让自己忐忑的心宁静。
　　可又如何能做到呢？
　　他回头想最后看一眼村庄，看到的只有大猴脏乱的头发。
　　就像他的心里，说不清的杂乱，像是定格住了，怎么打理都无济于事。
　　最后只剩下悲戚无奈在心底的叹息：乔南，等我。

作者有话说

　　这个，晴子发现时间好像有点错乱，不过不好整理，想不出来更加好的表达效果了，所以希望盆友们可以忽略一下，毕竟这只是臆想文，纯属虚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