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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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笺素会过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门铃响起时,我还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垫着一本杂志坐在地上喂一只比我还懒的长毛兔。
我抱着兔子去开门,看到笺素那张精巧的脸蛋时,还着笑着的,看到她身后的陆恒后,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边。
他们已经浓情蜜意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个人走到哪,另一个人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我把他们让进来,又盘着腿坐在杂志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兔子嘴里喂叶子。从陆恒一进门开始,我就乱了手脚。这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曾说,“谢谢我。”谢谢我离开,谢谢我成全他,
但最后我没有离开。
他进来后,坐在红木漆椅子上,坐的刚好是宁苏生常坐的位置,我从这个角落看他,觉得他微微的跟宁苏生有点相似。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看了谁都觉得像宁苏生。
笺素自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气势汹汹的指责我,其实电话里他已经指责我很多次了,再多听一次,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免疫了。
所以,当她再次满脸怒容的指责我时,我却是笑着对她的,那样子,看起来格外优雅,有家教。
陆恒倒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长毛兔跑到他脚边,他便顺势将它拎起来,放在膝盖上端详它。他这个动作也很像宁苏生,宁苏生来的时候,也喜欢拎着它与自己对视,那时候他会说,“长的都快看不到眼睛了。”然后我就会附合的笑着说,“是啊,蠢萌蠢萌的。”
我又想起曾厝垵的时候,陆恒说的话,他说我从来只是把他当成了宁苏生的影子。
这么多年,我遇到很多异性,为什么没有把别人当成宁苏生,偏偏把性格有出路的他当成了宁苏生?这一刻,我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因为我确实在陆恒身上看到了宁苏生的味道,他有跟他一样的眉眼,只是少了几分凌厉,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幅水墨画,微微一笑,又能让人舒服得四肢百骸如沐春风。
我为这个发现,既诧异又难受。难受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依旧沉默的逗兔子不看我,姿势悠闲,像极了宁苏生。
我依稀记得,陆恒曾说他是独子,并无兄妹,正细思,肩膀突然被笺素重重一拍,“想什么呢?这么走神。”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半天,才在瞳孔里找到焦距,讪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当晚,为了尽待客之道,我特意请他们去临海一家火锅店吃火锅,坐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海,风味别致,老早就收到那家的开业传单,宁苏生一直抽不出时间,难得终于凑到人了。
一如我之前在海角九号感受到的,沿海城市的海鲜都是白菜价,我们点了满满一桌子适令海鲜,还叫了啤酒,最后结帐时,价格低的依旧不敢让人相信。
笺素问我,为什么会留在厦门,我说厦门是一座慢节奏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容易让人留恋。
其实,也确实如此。
单从这边的消费,便足以让人不用再日夜精神紧张。
对于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吃完火锅,外面的天便黑了,我们三个走在马路上,刚好看到这座城市的路灯依次亮起,特别漂亮,橘黄色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地。
陆恒坚持要送我回去,从火锅店到我住的地方有一定距离,其间有一处还较为偏僻,他永远考虑的这么周全。
我们沿路瞎晃晃,因为喝了酒,都有些兴奋,那些小小的计较都被溶化在了酒精里。
笺素有些微勳,陆恒一直扶着她,我走在陆恒身边,笑的很欢。
途中,经过一道臭水渠,闻到里面的味道,我忽然一阵反胃,趴在扶梯边干呕,陆恒见状,马上过来替我拍背递纸巾,动作自然。笺素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眼神有些迷离,她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陆恒一怔,我也一怔。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她微闭着眼睛,脸上写满了倦怠,“干嘛要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真的很好玩吗?
我站起身子,也顾不上难受,本来就是干呕,什么也呕不出来,此时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每解释一件事都要消耗大量的脑细胞,今天,这会儿,我已经没有脑细胞可消耗的了。
耳边,听到陆恒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我们以前在一起过。”纸始终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