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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M中有个怪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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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音乐会策划了一组概念写真,印在宣传海报和节目单上。
也许是摄影师发挥过了头,怎么看都像梁海音和李天鹭的婚纱照。
最后摆在音乐厅门口的那张大图有些暧昧:依旧衣冠禽兽模样的梁海音右手遮住李天鹭的双眼,左手拉着李天鹭的左手。海音还是一双色眼迷离,李天鹭鲜红的嘴唇在苍白的小脸上微张着,似有难言之隐。其实李天鹭穿的是裹胸礼服,但是画面只截到肩膀,显得她什么都没穿一样。
如果非要给这照片起个标题,“与狼共舞”是极合适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问服务桌前的工作人员。
“我刚在楼下看到有演出。能现场买票吗?”
“对不起呢爷爷。”那位女士微微欠身,“票昨天已经卖完了。”
有人轻触老爷爷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是个染了棕发的学生妹。
“我这有票,临时有事看不了演出,要不您拿去看吧。”她递出一张票,还是个正中的好位子。
“那真是谢谢你了,小姑娘。”
金艾伦礼貌地微笑。
她本以为骗得过自己,能心平气和地来看演出。直到看到门口的“与狼共舞”,她像中了魔咒一样一步也无法向前走了。看到照片尚如此,更别说见到真人了。
金艾伦逃也似的离开了艺术中心大楼。
三月底迎来高中生涯第一次月考。三次月考后全年级将文理分班。音乐特长班比较特殊,多数人是要参加艺考的,日后班内文理分开上课,但音乐班不会打散混编到其他班级。
夜里熄灯前,金艾伦很客气地对李天鹭说:“天鹭,月考考场安排看了吗?你正好坐在我前面耶。”
“所以呢?”李天鹭双肘杵着枕头,捧着腮慵懒地问。“啊啊啊,轻点!”
海音压在她身上帮她推背。
李天鹭软绵绵地趴在枕头上,一脸陶醉的微笑。
“每天在床上整那么大动静。”杜淘淘边晾衣服边吐槽,“这天马上要热了。你们就继续挤一张床,不怕长痱子。”
床上的两人根本没听见杜淘淘的话。被无视的杜淘淘不悦地撇撇嘴。
金艾伦说:“所以英语考试能不能帮我一把?”
李天鹭歪过头。“哦?你怎么突然在乎起成绩了?”
金艾伦叹了口气。“我想分去普通班。”
“哈?”李天鹭和杜淘淘异口同声。
梁海音不动声色。
“我跟我爸谈过了。我就业余水平还可以,想专心搞音乐天分还是不够。所以算了吧。”
李天鹭眼睛睁得滚圆。“要是你不行的话大半班都不行。”
金艾伦淡淡笑着说,“很奇怪吗?本来艺术这条路只有极少数人能成功。我们这个班,除了你老公都是普通人。”
李天鹭回过头望着海音。“对哦,就你是天才。”
“天鹭,你帮帮我呗。我自己考分肯定不够。”
沉默了半天的海音说话了。“别拉我家傻妞下水啊。她这人笨,帮作弊会被发现的。”
“要是你坐在她边上你忍心不让她抄数学?”金艾伦偷笑,“这样她数学卷子上可以少画几只乌龟。”
“我现在不画乌龟了!改画小浣熊了。”李天鹭说,“好啦,我帮你就是了。你说怎么帮?啊呀海音别捏我!”
“你把答题卡上的答案按题号抄一张纸条扔给我啊。”
“哦,可以啊。”
海音敲了下她的头。“你当心点,别被发现了。”
英语考试那天,金艾伦真的接到了李天鹭丢来的纸团。字母密密麻麻有大有小。金艾伦没有完全照抄,故意改掉了三成的答案,否则考个一百四也太假了。
英语考卷发下来以后,李天鹭142分,金艾伦45分!还不如不作弊呢!
金艾伦被聂老师叫去办公室面谈。
“看看你的答题卡。分数低得太夸张了,我仔细核对过了。其实你本来做得还可以,但是从第十题开始,答案整体往后平移了一个题号。导致全错。”
金艾伦脸色铁青。
她把45分的考卷拍到李天鹭桌上。
“李天鹭,你耍我。”
李天鹭吓一跳。“怎么回事?”
梁海音一把将同桌揽了过去。“金艾伦你别借题发挥啊。”
“你是不是故意抄错题号给我?”
金艾伦把那张“罪证”,皱巴巴的写满英文字母的纸条扔给她。
李天鹭摊开纸条,左右核对了一下。“啊,真的抄错了。”
她抬头望着金艾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心抄错。不是故意的。”
一边的梁海音只有扶额的份。
金艾伦一笑了之。“算了。”
M中有个怪谈。三年前,在艺术楼,有个女生在音乐排练厅旁的厕所最靠里一间上吊自杀了。后来那个隔间被改成放清洁用具的储物室。门只能从外面锁上,从里面是打不开的,据说是为了把女鬼关在里面。
四月一日愚人节,管弦乐团排练到夜里十点。
排练结束后李天鹭习惯性地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包薯片。
回来一看,琴还在,弓不见了。
趴在地上找了个遍。没有。
“我的弓呢?”李天鹭喊。
有人笑着回应,“你的攻?快来接你了吧,别急啊。”
“啥?”李天鹭恶狠狠地瞪过去。
“拉拉受同学找不着攻咯。”女生们笑着陆续离去。
排练室几乎没人了。“同学快回去啦!要关灯了啊!”阿姨来清场了。
金艾伦从外面进来,一惊一乍的。“天鹭!你的弓丢啦?厕所里有一把,好像是你的。愚人节嘛,可能是谁整你。”
李天鹭一跺脚。“谁这么无聊!难道是梁海音?放哪里不好放厕所!”风风火火地往厕所去。
厕所里一片漆黑。打开灯。
可不是她的弓么?高高悬在储物间的挂钩上。
“肯定不是海音,不是她的风格。”李天鹭嘀咕着进了储物间。搬过水桶倒过来,踩在水桶上,好容易才把弓解下来。
隔间里光线一暗。听见门闩关上的声音。
李天鹭一脚踢开水桶,拍着门。“喂!搞什么啦!金艾伦!好啦放我出去啦!愚人节快乐!我又不怕鬼……”
啪的一声。厕所灯关了。骤然一片漆黑。
“喂!喂!”
徒剩她的声音在厕所里回响。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天鹭发现她的手机还在排练厅。
金艾伦和杜淘淘走出黑灯瞎火的艺术楼。
晚自习刚下课的梁海音赶过来。
“我家宝包呢?”海音问。
“宝包?”金艾伦笑了。“每次听你这么说都好想笑。你家宝包刚刚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跑出去了,东西都没拿。”
她把黑色琴箱递给海音。“她的琴我们帮收了。还有这是她的手机。”
“啊?她搞什么鬼?”海音困惑。没头没脑的倒也像李天鹭的作风。
“谁知道呀,愚人节嘛。说不定是想给你什么惊喜。先回寝室吧。”
海音将信将疑地往黑洞洞的艺术楼里张望了一眼,跟着金艾伦她们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