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ct 05.小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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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睁眼家里多出一个人的经历，大概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位女士的时候……呃，当然，如果她可以被称得上为“女士”的话。
“于易，早上吃什……”
后半句话没能出口，我只会张大了嘴巴，光着脚瞪着眼傻兮兮地呆立在当场。
餐桌旁一大一小的人同时看过来，其中的一个皱着眉头捏着勺子正是不快到了极点。
“……”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奇怪的静默里。
“……咳。”总要有人打破这个僵局不是？尤其是我还很想知道这位穿着公主裙的“女士”，那张与于某人有微妙相似的脸……嗯嗯……
“……你还没睡醒吗？她是我表姐的孩子！”于易显然已经不耐烦，先打断了我的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于易你果然善解人意，连我想问什么都能猜到……
——虽然于易后来给出的解释是：你那张脸上都写着，根本什么事都不用猜！
不过这并不影响当时我突然转好的心情，同时我的肚子也适时地叫起来，热气腾腾的早餐，看上去真不错~
“你表姐的孩子啊，挺可爱的嘛~”我愉快地走过去，并且伸手摸了摸扎着漂亮蝴蝶结的小女孩的头。嗯，很文静的孩子，从刚才就一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呢，感觉还不赖，比某人可是强多了。
“叔叔，你还没洗脸。”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小公主突然开口如是说。
“……啊，叔叔饿了，先吃先吃~”我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童言无忌，小孩子，小孩子嘛~我喝了口牛奶。
“可是你的头发好乱，眼睛都还没睁开。”显然小孩子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因为马上她又继续这样说。
“……”是我的错觉吗？那双大眼睛还是看着我，可是里面怎么就有故意的意味呢？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于易，可他却根本没空搭理我，只慢条斯理地撕着面包。
……喂喂！
“叔叔，你这么邋遢，不要想跟我抢小舅哦！”还没等我琢磨明白，有着清脆动听声音的公主殿下很快抛出了第三句话。
……啥？！
我呆在当场，看看一脸傲气拿下巴对着我的小屁孩，再看看满脸“与我无关我很忙”的于易，半天才找回魂来。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这两人，绝对是一家！
我问于易：“她她她她……到底多大？”
于易答：“6岁。”
……我靠！还真有够人小鬼大！早就说小孩子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日本少女漫画！什么叫“她的小舅”啊！！我咬牙。
我再接再厉：“她怎么会在这里？”
于易白我一眼：“你还知道问啊？那女人一大早狂打电话，说她老公借调外地她也要临时出差，她爸妈不在这边我爸我妈也不在家，找谁也找不到，这样那样的理由下只好拜托我——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就有功夫管了……你以为我想啊！？”他皱着眉头，用力扯着自己的领带，像是有仇般。
我目瞪口呆。于易很少有这么长句子的台词，这次……可见还真是不爽到一定程度了。
不过……
我沉思，小心发问：“于易？”
于易拿上外套：“什么？”
我看看还在吃早饭的小女孩，又看看于易，迟疑开口：“……你今天上班吧？”
于易拿起包，瞥我一眼：“当然。”
“…………”我终于爆发：“那她要怎么办？？”
于易拉开门，微笑：“我相信你~”
“…………”我傻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那张欠扁的脸消失在关上的门外。
我靠！！！
——起码告诉我她叫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吃着我心爱的草莓果酱的“女士”一脸无辜地如此反问，“我又不认识你~”
“……”喂喂，你不认识刚才是跟谁说了半天话？
小孩子，小孩子，不能跟她一般计较！我忍住爆吼的欲望，再次努力：“告诉我没关系，我是你小舅的……呃，朋友。”我该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解释我跟于某人之间类似奸情的关系？！
她拿眼白看了看我——这个动作怎么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很熟悉？
“切~我知道，不就是跟我爸我妈一样嘛~”她咬了口面包，一副“你藏什么”的得意神情，十足地讨打。
……我说，这孩子真的只有六岁吗？！
Carles打电话来的时候，公主殿下正在翻我的一堆光盘。
之前她刚刚鄙视完我给她买故事书的提议，现在正在啧啧地指责我什么都刻的品味，并用她葱白的手指捏出一张有不明字母封面的东西，害我当时就想抽自己俩嘴巴。
Carles有如天籁的声音让我如蒙大赦，连他让我在休息的日子去公司送东西的可耻程度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与公主进行交涉，试图用温和的笑脸来表达诚意：“那个，叔叔要出去一下，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公主黑圆的眼睛转了转，干脆地回答：“不好！”
我咂咂嘴：“那个，很快的……”
公主干脆丢我个毫不信任的白眼：“我要跟你去！”
……说服失败。
领着一个小女孩的感觉实在让我浑身不自在，大太阳很讨厌，我开始诅咒剥削阶层的Carles。
出租车司机笑着的一句“您的女儿很可爱”让我郁闷无比，我有那么老吗？更郁闷的是这位“女儿”抢在我之前就很不屑地回答“他才不是我爸爸”。
进办公楼引起的骚动让我脸部维持笑容的肌肉几乎僵死，向热情的八卦男女一一解释这是“我朋友的侄女”的同时，还要忍受公主殿下一边羞涩甜美地向众人散布笑容，一边撇着嘴吊着眼角看我的典型两面三刀做法。
简直比于易还于易。
我趴在Carles的办公桌上，看着外面如鱼得水的小家伙，连揍旁边笑成一朵花的家伙的力气都没有。
Carles笑得差不多了，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于易还真行，哈哈。”
我冲他挥挥拳头：“找死直说啊！”
Carles笑嘻嘻地：“别别，我刚才还真吓一跳啊，还以为什么时候你给于易生了个娃~”
我差点背过气去，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厮还真当个设想，又沉思状摸摸下巴：“别说，要是真生个像你的性格像于易的头脑样貌的，还真不赖。不过……”他嘿嘿地诡笑，“万一像于易的性格像你的头脑样貌的，就糟糕了，还是算了，太容易给社会造成不安定因素~”
我阴森森地飘过去：“真是好冷的笑话！”然后伸出手——杀！
公主殿下揣着满口袋的糖果巧克力，脸上沾了不少爱心泛滥的口水，愉快地与众人道别。
然后在只剩我们俩的时候对我指责：“我看见你跟那个叔叔动手动脚了哦~”
“……”
我无语仰望苍天，谁来告诉我那张稚气的小脸上为什么写着“快收买我不然你惨了”？
“那个，成语不能乱用的。”我的脸在抽筋。
“不过，你的同事都很有趣耶~”公主若有所思貌。
“哎，你想吃什么吗？”我看向街对面的KFC，考虑着会被再次鄙视的可能性有多高。
“好，接下来就去游乐场吧！”公主突然对我笑得灿烂——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觉得一个头有三个大。
“哦哦~去游乐场喽~”公主抓着我的手就往公车站跑。
“……”简直是鸡同鸭讲，完全不能沟通，我欲哭无泪。
…… ……
我有年头没来过公园游乐场这种地方了，人头攒动惊叫连连的场景会让我头皮发麻。
当然，在不需要老爸老妈带领后的日子，两个男人来这种地方的话，也不太适合就是了。
……不过，我更疑惑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种把人转得七昏八素吓得心脏偷停的东西！
这位公主殿下还偏偏看着哪边热闹就往哪边钻，云霄飞车惊魂铁轨宇宙飞船高空坠落……害我冷汗一把一把，提心吊胆地还要分神紧紧看住她。
我说，写着“十岁以下儿童不得入内”项目的看门大哥，你还真信我旁边这充成熟的小家伙够年龄啊？……虽然我是迫于这孩子的执著，可是你也帮我顶住最后的防线啊！呜……
…… ……
一圈下来，我命掉了半条，这位公主居然还是很有精神且兴奋无比，直嚷嚷着要再去玩XXXX和XXXX。
我哭丧着脸抓着她：“你饶了我吧……”
公主殿下大眼睛眨了眨，然后低下头去，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平时我爸爸妈妈都没有时间带我出来，可我一直都很想像别的小孩一样来玩……”
“……”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性格不敢恭维，但是还算个可爱的孩子啊，也许是因为孤独所以才这么早熟吧……
“……噗~你还真信啊！骗你的啦~！”
“……”
真是煞风景！还我难得感伤一把的气氛来啊啊啊~~！
爆笑出声的肇事者转身就跑，我咬牙切齿地追过去，结果也还是拿她毫无办法。
在笑嘻嘻的糖果与撅嘴生气的炮弹轮番攻击下，最后仍旧玩了XX、XXX和XXXX还有XXXXX，累得我几乎瘫在地上才最终得以逃脱。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个六岁的小女生啊！怎么就跟十多岁的淘气小子一样体力无穷调皮无限呢？！搞得我倒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不过，在回去的车上小家伙还是睡着了，连我抱着她上楼进屋放在床上都不知道。
活了二十多年，我终于真正试了一把公主抱，虽然体积太小重量太轻了点儿。嘿嘿，回头要跟某人炫耀一下。
想起某人，我突然记起本来就是这家伙陷害我这茬，于是咬牙切齿地琢磨着怎么狠狠敲打回来，为倍受于地主欺压的日子争取多些权利……想着想着，我也睡过去了。
梦里面，有稚嫩的声音说：“小舅，他流口水了耶，还在傻笑。”
另一个声音充满鄙夷地答腔：“别理他，准做梦呢。”
……喂喂，干嘛做个梦也有这俩讨厌的家伙啊！我抓狂，恶狠狠地瞪眼——于是也醒了过来。
一眼就看见打扰别人的一大一小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悠哉地看电视。Discovery。
“……”我说，那小家伙看得懂吗？？
看我起身，于易也拍拍笑得狡猾的小丫头，说：“开饭吧。”
啊？我看看表，再看看天，居然都八点了，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啊！
为了表达愤怒，我再次狠狠地瞪着那俩造成我时间浪费的人，结果居然连小的都不痛不痒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冲我吐了吐舌头。
靠，这年头怎么还有阶级压迫的存在啊！
我还在酝酿想表达郁卒不满的情绪，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于易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故意把热好的汤掀了盖子，散发出香浓的气味来。
……好吧，一个一天没吃什么正经东西的人，是没有力气与恶势力抗争的……
我灰溜溜地坐过去，开饭。
饭后，于易说他父母回来了，这就把小公主送过去。
我长吁短叹，公主殿下凑过来，笑得露出不齐整的小白牙：“舍不得吗~？”
我终于有翻白眼的机会：“我是在感慨你怎么对你小舅就那么老老实实，对我就这么没大没小啊？”一开始分明还叔叔长叔叔短来的！
小丫头挤眉弄眼：“因为那是我最喜欢最厉害的小舅嘛~”
“……是是，那就再见不送了啊~”果然是一家的，我再次确认这点，无力地挥手，算是拜拜。
冷不防小公主突然又转过身来，“吧唧”一下亲上我的脸：“我叫杨迪，记住了哦~你还是不错地，别灰心~”
“……谢谢哦。”被你这小屁孩夸奖我一点也不觉得光荣好不好……
叫杨迪的小公主抓着我的胳膊甜甜地笑：“苏叔叔，不如我跟你和小舅一起住好不好？”
“……”我看着胳膊上涌出的鸡皮疙瘩，一时无法说话。
一直没说话的于易这时候突然伸手过来，黑着一张脸，捞起还挂在我脖子上的杨迪小朋友：“走了。”
楼道里传来模糊的对话——
“小舅你干嘛啦，我还没跟苏叔叔玩儿够耶~”
“……”
“小舅你考虑一下吧，我很乖的~”
“免谈！”后半句是隐约的嘀咕声：“……有一个就够养的了……”
“……”
我张着嘴巴，木然地想，三岁看到老，那于某人小的时候，会是怎么个鬼精灵法？
……血，血统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ct 05.小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