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无心》scofield

2、收徒

　　片刻，阿力拿着碗退了出去，小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斯高斐。
　　是斯高斐的念珠……108颗鳳眼菩提子做成的念珠。
　　这念珠是自斯高斐降生便随斯高斐而来的法器，天界无罔湖旁菩提树上结成的子，因其晶莹剔透，果实中间的内核酷似凤眼而得名，每百年结18颗，又因吸尽天界之灵气，佛性甚重，可导人清净，去魔性。这念珠与斯高斐自生一体，认主识人，断不会轻易离身。

　　“斯哥哥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拿走你的念珠的，我只是……”小兔急急向斯高斐解释，“我只是看这念珠十分好看，就向你借来玩玩。不是想……想……”小兔忽而低下头去。
　　小兔自然知道这念珠的威力，此物灵性甚高，却只认一主，想必主人也不是一般人物，与斯高斐接触一番，便更加确定，当下不敢有所隐瞒，将念珠归还。
　　再者小兔本性纯良，且对斯高斐心生仰慕之意，不愿对他有所隐瞒。

　　斯高斐心下了然，这法器用来修练的确是极品，不仅因其可导人清净，所修之根基更为纯正，最主要，一日修练可抵平时一年修练。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佛珠虽有如此妙用，却只认他一人。你虽拿去却半点用不上，只得拿来归还于我。

　　一入此世，你这兔精便与我结缘，想来也是造化。

　　“小兔。”
　　小兔忐忑不安的抬头。
　　“我身体还未痊愈，你可愿帮我？”
　　“我愿意！当然愿意！”小兔双眼发亮的望着斯高斐，眼里抹红色越发清晰。
　　“好，你过来。”
　　小兔过来，半跪在斯高斐面前。
　　斯高斐双手翻转，结成尊胜空印，轻点在小兔额头正中，
　　心中默念：“唵阿密都妬婆娑婆诃”
　　隐隐金光在指尖围绕，光芒渐盛，之后逐渐散去。
　　尊胜空印为尊胜佛母之印，尊胜佛母能去除一切烦恼业障，破坏一切秽恶道。小兔是只年幼的兔精，修行有限，法力极浅，如果真正遇上危险，只怕泥菩萨过江。为他结此印可在危险关头救他一命，也可正心道，除心魔。

　　“我已为你正了心脉根基，将来如何修炼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妖道修行困难重重，你可想好了？”
　　“弟子不怕吃苦，弟子一定听师傅的话，听师傅的教诲，师傅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让我吃萝卜叶子，绝不敢吃萝卜身子！”说到后来小兔已是眉开眼笑。
　　这孩子，斯高斐在心里摇摇头，活泼些也没啥不好，是不？
　　“你先仔细听了。我本佛门中人，虽不介意弟子是人是妖是鬼是神，但你要记得，若你做了有违天理之事，不必我出手，佛祖自会来收你。”
　　小兔收起笑脸，恭恭敬敬的向斯高斐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弟子兔儿谨遵师父教诲。”
　　斯高斐颔首，“起来吧。”
　　一站起来，只见小兔眼睛溜溜的转了两圈，说道：“师父严肃起来的样子也是很美的呢。”说完便蹦哒蹦哒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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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

　　自那日起斯高斐便开始静坐。多吃这里的食物对他适应这的磁场有很大的帮助。开始3天他都会在早晨八点左右醒来，接着便三天醒来一次，食量逐渐减少。身体机能恢复很快，斯高斐用神识将游走的力量引至喉头，让小宇宙的能量盘旋片刻，如此循环。到得第三十日，便行动自如，能像往常一样说话了。
　　小兔和阿力不时会和他说些这里的事情，这个小村子几百年前就存在于这座山上，叫做桃源村，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夏天不热，冬天不寒，四季并不如何分明，以致于时常能看到梅花与荷花并放的场面。皆因此地灵气充沛，蕴涵大量原始能量，实是座难得的灵山。
　　这个世界一共有3个国家（据小兔有限的知识来说）。开国、胡国和儇国。
　　开国皇帝年过半百，一心向佛，早已不理朝政，把担子交付给几个儿子，所幸大家倒也齐心，国家治理的还算得当，国内因国主关系佛教风气盛行。
　　与开国相领的是胡国，据说，胡国人民体貌特征与开国大大不同。身高体壮，发色、肤色各异。且提倡习武强身。
　　两个国家相依生存在一片独岛之上，与另外一个大国-----儇国，隔海相望。
　　儇国是大国，经济繁荣，文化发达，人口众多，国土比开国和胡国加在一起还大一倍。周围小国也以儇国马首是瞻。儇国的皇帝其实一直都很觊觎那片独岛，奈何中间隔了一片大海。
　　胡国的国土面积其实只有整个独岛的三分之一，却因为人民身强体壮，男女皆善于骑射，没有被开国吞并，开国虽然国土巨大，民风却不如胡国，抑武修文，且好修行，身形较之胡民的确文弱不少。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这片山脉的缘故，这条山脉横贯整个独岛，终年云雾缭绕，海拔甚高，且常有妖怪、异兽出没。不怕死的进来了没出去过，怕死的还没进来过。这是小兔的原话。
　　就是这种情况维持着岛上的平衡。
　　越听下去，心里越觉得没底，这三个国家都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开国风俗与中国几乎无差，那胡国却又与欧陆相似。那么说来，这里便是异时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从半个月前无论斯高斐怎样呼唤牧，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回音。这个空间的特殊磁场阻断了斯高斐和原来世界的联系。
　　然而又是什么原因使他来到了这里，并且无所记忆？
　　是谁要这么做？针对他还是圣域？
　　如果是针对他，显然他至少成功了大半。如果是针对圣域，他都被轻易的抛到异时空，那么，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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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发寒，不敢再往下想了。不敢再想更多的如果，更不敢想圣域现在是什么样子。
　　然，仔细想想，够的上线索的似乎只有一条-------他梦中的那个声音。
　　以及他所表达的……

　　必须想办法回到圣域，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村后的山坡顶上，生长着密密的一片草海，风一吹，便吹起阵阵碧绿草浪，波波相击，连绵不断。
　　斯高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静坐，卷着草香的清风吸入肺腑，逐渐摆脱自斯高斐意识，与这自然同呼吸。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好象自己摆脱了肉身的枷锁，投身在无尽的虚无里。
　　以莲花坐姿，双手结印，自然而然的感觉四周的灵气慢慢汇聚到他额头，不多时，额头正中一点烫如滚水。
　　“般若波若密！阿赖耶识。开！”
　　双手内缚，两拇指、两中指、两小指齐竖合一，幻化出一个智吉祥印。红色朱砂痣不停焕发光芒，由亮变暗，又由暗变亮，最终回复原样。
　　将气息慢慢条理顺畅。
　　在圣域斯高斐花了十二年才悟出了阿赖耶识，也就是第八感。但那也仅仅是悟出而已，现在竟然全开了。
　　微微苦笑，竟因祸得福。
　　全开的阿赖耶识，相当于把第八感提升到了一个层次，使其做为一种具体功能。当这项功能被开发后，看到人就不仅是一个人了，还是一团气，从这团气，可以得知他的凶吉。亦可以辨别事物的真身，无所遁形。

　　借着阿赖耶识，可以毫不费力的探察这做座山的情况。
　　神识在小村转了一圈之后发现，似乎每个村民都带点妖气，却又不似正常的妖怪。从作息来看也没半点异常，转出村子，在离村口方圆百里外，有一个结界。
　　略略的感觉并无恶意，结界的外围却是另一番感觉，妖气冲天！
　　这结界居然是用来保护这座小村的！
　　是谁在这样的地方辟出这样一方天地来？
　　用心之高明，法力之高强！竟使结界维持了几百年！

　　怎样离开这座山似乎成了目前比较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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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背上一片奇异的温暖，将他的思维转移了过去。低头一看，一只小白兔子趴在他脚背上仰头望着他，三瓣嘴还碎碎咬着他的衣角。
　　“小兔，你又顽皮了。”轻轻将小兔抱起来，让它在怀里找个安稳位置。
　　小兔的毛洁白而柔软，不参一丝杂色。斯高斐轻轻抚着，“小兔，从明天开始，师父教你些拳脚。”
　　一双长耳朵一下竖立起来，左转转右转转，晶莹的红珠子越发精神，两只小后脚蹬啊蹬的。
　　斯高斐抓抓那两只长耳朵，淡淡说道：“急什么，你可知道，对徒弟，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软软的小身子一顿，便放老实了。

　　小兔心里一阵不甘，师父老是吓人，扭过短短的脖子，偷看斯高斐一眼。
　　却见到了这一世镌刻在他心底的笑容。

　　黄昏里，夕阳下
　　清俊青年的笑容久久荡漾不散
　　像拨云见日的晴空
　　像清澈见低的流水

　　是从心底绽开的温柔

　　我愿一世做你的徒弟，只要能跟在你身边……
　　小兔如是想……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