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海音夫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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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林凛那天看见的那一幕没有后续，那么这也仅仅是一件小事。谁家的男孩子，不，干脆是谁家的孩子没有瞒着父母干过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呢？像上辈子的林凛那样的乖得不能再乖乖乖女也在中二期的时候也干过瞅着父母出门的空档玩电脑，竖着耳朵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便立刻拔电源的脑残事儿。再者，退一万步说，只是哥哥们给弟弟带个小玩意的事情，也是兄弟情深的表现。林凛虽然不知道秋家为什么不许阳阳玩这些小人偶，但是这事情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然而，几天之后，林凛在那家被阳阳大力推荐的，据说他哥哥们总是帮他定做手办的商店门口，看见了海音夫人。
完了完了，阳阳未来的手办要没了。林凛第一时间这样想到。
海音夫人也瞧见了林凛，笑盈盈地朝她招招手，招呼她过去。
林凛头皮一紧，不知道问什么，她感觉到了上辈子瞒着老爸老妈替自家弟弟在不及格的卷子上签名，然后被发现时的那种心虚感。
“音姨，这么巧……”林凛摆出一副长辈都喜欢的甜甜的懂事的笑容来。
音姨这个称呼自然是从上次做客之后才开始称呼起来的。对于这个称呼，他们双方都很满意，一来表示了亲近，二来，也是林家与海音商会之间有意发展长期合作的暗示，无论对彼此还是对其他人。
“明溪小店，”林凛顺着海音夫人的视线读出了这家手办店上的招牌，“倒是个宁静温柔的好名字。”她笑着说。
的确，光凭着外面这小店的名头，谁能想到这小店是卖小玩具出名的呢？而且，它的名声还很不小，里面的玩具几乎风靡了天斗帝国的上层小贵族圈。
只不过，林凛心情突然有几分微妙。据她所知，秋阳阳的名字和他的三个哥哥并不是同种风格的。秋家老大名叫秋清河，老二老三那对双胞胎又是秋灵渊与秋宁川，他们的爹又是秋余海……那么显然他们家的名字向来很有某种风格习惯的。
明溪明溪，有些一脉相承的感觉。
海音夫人似乎是看出了林凛内心的想法。
她直接轻声笑道：“如果阳阳当年没有叫了阳阳，的确是该叫明溪的。”
林凛微微张大了眼睛。
她有一个比较惊恐的猜想。
“进来看看。”海音夫人从容地走了进去。
明溪小店虽然叫做小店，但实际上规模很不小。许是整个小店的风格都很低调的缘故，如不是细心留意，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家小店在这条寸土寸金的商业街上占据了整整四个铺面。
店里的装修与摆设乍一眼看上去很普通，只是舒服罢了。但是，像林凛这样真正见过好东西的，就能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这，真真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奢华了。
这种感觉，让林凛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家店仿佛就是商店中的海音夫人，具备着润物细无声的杀伤力。
“东家。”店主亲自为林凛与海音夫人端上茶盏来，并向海音夫人问好。
林凛嘴角抽了抽，端起茶想喝，又放下。
“所以，这是羊毛出在了羊身上么？”
林凛可是知道，阳阳拜托哥哥们定做小人偶的钱都是他自己的私房，用压岁钱和零花钱攒下来的。虽然很多时候，已经赚钱了的哥哥们表示送给阳阳，但一向“正直”的阳阳表示不能总占哥哥们的便宜的。
海音夫人显然非常明白林凛话中的意思，毫不惊讶地笑起来：“这话倒也没错。这家店，本来也就准备给阳阳的。不过，店里的规矩，就算是老板想要什么，也得自己出钱买。”
海音夫人明明白白摆明了车马坑自家儿子的小积蓄。
“我听阳阳说，您可是不允许他的那点小爱好的。”林凛有些疑惑。
说到这里，海音夫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淡了些。不过，那只是林凛的一种莫名的感觉。毕竟，打眼看去，海音夫人嘴边的弧度并没有少那么一分半分，依然优雅，依然美丽，依然，无懈可击。
海音夫人没有很快回答林凛的话。相反，她像是并没有听到林凛的询问似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也没有什么目标焦点，却看了好一会儿。
这本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特别是面对林凛这样身份的客人的时候。但林凛却觉得今天的自己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她坐在这儿，海音夫人的对面，就能感觉自己的心静了下来，不急躁，不烦闷，即使似乎像是被冷落了，也丝毫不想发脾气。
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意识到这一点的林凛想。而阳阳，一定也是遗传了他的母亲的。
良久，海音夫人的声音轻轻地响起。“阳阳很小的时候，因为小人偶做过一件事情。影响有点大。”
“但那本并不应该影响到阳阳，阳阳那时候三岁都不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林凛听着似有所觉，回忆起那天阳阳偶然提到过的话，同时她也很细心地注意到，海音夫人的话中说的是阳阳做过一件事情，而不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但是，家里有一些人并不这么想。”
海音夫人寥寥的几句话，让林凛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上百万字的狗血豪门宅斗小说来。她基本上就懂了海音夫人想表达的意思。不过，说起来，她的脑补大多取材与上辈子看的小说电视以及这辈子从宫青处了解到的一鳞半爪的事儿。她自己却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多少的，毕竟，她这辈子的豪门生涯，实在与别人的不太一样。
“总之，给阳阳下的那个禁令其实也只是给别人看的罢了。不过，阳阳太乖了，哪怕是想阳奉阴违，也只懂得偷偷藏几个起来。”海音夫人说着，脸上又流露出一开始那种温和宁静的表情来。眼神中尽是满满的温情，再不像刚刚那样的冷。
“不过，我的儿子，想要什么难道还要委委屈屈的偷偷地要？”海音夫人转换了语气，说道，“在我不得不给他下了禁令不准他玩小人偶的第二天，我就给他开了这明溪小店。”
“从那以后，他再想要什么小人偶，明溪小店都会专门给他做。用做好的材料，最好的布料，做出最栩栩如生的人偶来。”
“我最疼爱的儿子，我想怎么宠爱他，就怎么宠爱他。再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浪费，只要阳阳开心，我通通都能拿来给他做小人偶。”海音夫人抿嘴而笑，“气死那些人。”
海音夫人说话一直用的是那种柔柔的，不紧不慢的调子，但是林凛莫名听出一阵霸气来。
林凛心头一动，拿起了放在旁边架子上用于展示的人偶手办，细细地端详起来。
手办，是林凛上辈子的一种叫法，实际上是带有收藏性质的人物或其他的模型。林凛之所以一直坚持称这些人偶娃娃为手办，是因为它们实在是太过精致了。
林凛非常相信海音夫人所说的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力求的是最栩栩如生的人偶的那些话。手掌大小的玩具小人，不但本身的眉目五官清晰可见，就连身上穿着的小衣服也是精细至极。
就林凛手中的这一个，那身雪白的小衣服上竟然也有着同色暗绣图纹。再看得仔细一点，那竟是一副缩小了几百倍的百鸟朝凤图！
这真是……巧夺天工。林凛不由想起上辈子那些微雕来。这些小手办，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玩具了，而是像那些微雕一样，完完全全称得上是一种艺术品了。
“这样的玩具人偶，难怪能让天斗帝国的那些小小贵族们都抢着要买了。我本以为一个玩偶五个金魂币的价钱已经算是很贵的了。现在看到这实物，才觉得就算是五十个金魂币也是不夸张的。”林凛暗叹道。“做这么一个玩偶，不算上这些好材料，光人力成本就得不少吧。”
海音夫人却是笑着摇摇头：“你并不做这生意，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说起来这玩偶的成本并不高，也就是二个金魂币左右，而且大多是花在这材料、布料上的。人力成本？那是少的很了。”
林凛诧异，在她的观念中，能细细地雕刻出这样匠心独运的人偶，或是做出这样精致小衣的的人自然得是工艺界的大家了。他们的报酬又怎么会低？
海音夫人见林凛模样了然一笑：“这些东西都是从我名下的琪音工坊里制作出来的。若是你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海音夫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