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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爱情是游戏,游戏是追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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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着要攻陷别人的家伙其实是最容易跳入爱情的泥沼而不自觉的,我们的凌大少恰巧正是这类“难以控制局面的物种”。半年,仅在这半年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乃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样的一份感情是从何开始,又是几时发酵、成型的。只是当意识到自己会追着对方的背影,会忍不住在意他的一切,直到视线再也离不开他的一举一动,那个时候,宣弘凌才番然醒悟——原来他对雷晋已然动了真情。
这半年中,他慢慢习惯了有他的陪伴,无论是理所当然地闯入他的房间,催他起床练功,抑或是载他去赶通告和录音,当然,极小概率的情况下,他会抽出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陪他出去吃饭和兜风,这让与他相处的每一分钟都变成了一份期盼,而不再是讨厌。他改口称他为雷,厚颜无耻地霸占着他的空间,可于此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令他颓废的事实——雷晋这家伙的难追程度堪比十万座铜墙铁壁塑起的堡垒,无坚不摧。不管他施以软硬威胁还是大胆诱惑,他就跟块前脚刚捂热,后脚就凉下来的石头一样,始终摆着铁石心肠一般的冷然,把他一次次的告白当成是无足轻重的笑话。
或许从对他好奇的那刻起就注定了要深陷其中,他总算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主动去追他,敢情被一个木头人拒绝还能多少留点颜面,可是,被雷晋这个脑子里不知道灌了什么糨糊的家伙拒绝,连自己都会忍不住唾弃自己!在雷晋身上,宣弘凌从前就没少做过功课,自从发现了这份萌芽的爱情之后,更是份外关注与他相关的所有情报。他知道除了他大哥以外,猎鹰堂里还有一个叫伊殿辰的家伙也喜欢雷晋,并且还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厉害角色。好在雷晋对他亦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追了四、五年也没把他的告白当一回事,比他还惨,所以,这个看来不算是个很占优势的对手。而雷晋喜欢的女人,据说就是那个和他同母异父的姐姐,鉴于是禁JI之恋,这个“情敌”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敌”。有了这层认知,宣弘凌立马变得信心百倍起来,觉得追雷晋的前途虽然很是坎坷,但也不是完全地没有希望。
大哥大概也是看出了他对雷晋的心思,这半年来,一次都没让他撞见过如同那回在书房里对待雷晋的亲密举动。他不敢去猜到底是因为大哥从头到尾的不在乎还是太过在乎,所以,只能把问题憋回心里,烧心似地煎熬着。
午后三点,原本应该待在青焰堂的练功房里挥洒汗水的宣弘凌此刻却跑来了好友的酒吧,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将自己的大头搁在吧台上,无聊地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由杯口的这头滑到那头,漫无目的,一直重复着同样单调的节奏。
“有心事?”秦灼应酬了一圈回来,发现好友还是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傻傻地盯着杯子发呆,便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你说,秦!要怎样才能让一个比木鱼还木鱼的脑袋开窍呢?”宣弘凌微抬脸面,张着漂亮的眸子看着他。
雷两天没回来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打他电话,不是副官接的就是干脆连不上。其实他都知道,雷是个不亚于大哥的大忙人,尤其大哥经常因为猎鹰堂的事务“出差”在外,青焰堂的大小事情几乎都是雷一人在顶着,勉强挤出时间来陪他这个小鬼,对他而言,不说负担,但也绝对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然而,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有了YU望,于是,变得贪婪,即便明了对方的困扰,他还是想要奢求更多。平时总嫌他烦,老逼着他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可一旦他不出现了,却想他想地紧,巴不得他那张臭脸立刻闯进他的视线内,把不好好练功的他强行绑回青焰堂里凶巴巴地训上一顿。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怪,每分每秒都在计较相处的时间不够多。宣弘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被NUE倾向,但是,却知道只要雷晋待在他的身边,他便觉得胜于这世上一切的东西。
“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眼看好友这半年来的变化,秦灼心知肚明他所烦恼的问题,却故意装作不知,不去特意点破它。
“因为对付男人,你比我有经验嘛!”宣弘凌轻耸了下眉峰。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我虽然喜欢男人,但对于心仪的人,我不比你有经验多少。”秦灼苦笑看着他。凌不是不知道他对他的心意,而是从来都装作视若无睹。他一直以为凌不是GAY,所以才那么排拒他的感情,可如今看来,他喜欢上的也正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并不比他更爱他,这叫他怎能不痛苦万分?
“唉——连你也不知道吗?”他肯定没有对雷以外的男人动过那种古怪的念头!所以,他应该不是单纯地喜欢上了男人。本以为秦灼在这个同性相爱的圈里混了许多年,至少比他有经验,可是他到底是忘了,他喜欢的人终究是自己,他又怎能从他身上取到什么经?
“凌,听我一句劝,他不适合你。”秦灼刻意藏起内心的嫉妒,在好友面前摆出一副很理性的样子来。
“巧了,他也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宣弘凌翻翻白眼。这两人一个觉得对方不适合他,另一个觉得对方配不上他,到是心有灵犀得很!可惜秦灼是肯定把雷晋当成了情敌,但雷晋呢,估计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成是情敌吧?他甚至连喜欢别人的自觉都没有,会吃醋的话倒也奇葩了!
“他那种人永远都不会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呢?”秦灼提出了他的见解道。
“我没那么贪心!即便不是第一位,只要他喜欢我,心里有我一个位置,我就很满足了。”他当然知道雷晋那样身份和境遇皆很复杂的人不可能只对一个人全心全意。哪怕他喜欢上一个人,也还是会有所顾忌,不能全然敞开心扉。他一直排拒别人过分地示好与亲近,仿佛心中有无数个解不开的死结阻止他寻求感情的寄宿,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刻意封闭情感的人却意外地有些温柔,有些让他感动,让他奋不顾身地一头扎了进去,只为了那一点点的温度,也宁可为他飞蛾扑火。
“你太天真了,凌!他如果不能为你豁出一切,又谈何爱你?就算你愿意勉强自己来配合他,他又岂会放在心上?”秦灼为他的论调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我也愿意去试试。”仔细分析起来,他现在除了一个够不成威胁的女人和两个虎视眈眈却行动不利的男人以外,根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敌,雷晋的心结让他尚没有爱上任何人的自觉,只要他能解开那个心结的话,并非没有可能让他爱上他,仅凭这一点,也许老天也在帮他。
“你和他相处半年了,这半年间,他如果喜欢你,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倘若他不喜欢你,就算你死心塌地等他开窍,又有什么用?”这话虽然是对宣弘凌说的,其实也是对他自己说的。就好像他,SI守了凌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依旧只是用朋友这个身份来敷衍他,留给他的只是满腔的无处宣泄。
“雷是个慢热的家伙——”宣弘凌仍旧死鸭子嘴硬道。
“我知道你听不进我的话,所以,你还是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你等的人来了,我先走了!”这头宣弘凌还想为雷晋做些辩解,那头秦灼便已经突兀地起身离开了。见他走得匆忙,宣弘凌顿时领悟地转头望向后方,果然有个熟悉的人影向他大步走来,他也兴奋地立马迎了上去。
“谢!你小子终于舍得滚回老家了?”一年多没见的家伙,这会儿还是精神焕发地扬着他的剑眉,穿着职业装,举步朝他走来,一点儿也不见打打SHA杀后的疲惫感。
“SHA人SHA麻了,所以,回来探望探望活人!”司徒谢保持着他那万年血XING的腔调,上来就给了宣弘凌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子,长高了啊!不错,不错,没白吃一年的米!看来我不在,褚翔那老头没NUE待你。”
“废话,他供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NUE待我?到是你,一年多都不出来冒个泡,想害我乐队拆伙啊?”久别重逢,宣弘凌自是高兴。司徒谢这小子虽然性格古怪,嚣张过头,还老喜欢玩失踪,不过,谁叫他是他宣弘凌认定的死党呢?不管他在外面再怎么胡作非为,对他来说,他就是他,兄弟就是兄弟!
“我这不是回来给你赔罪了嘛!来!让兄弟我仔细瞧瞧!有没有什么大变化?”司徒谢拉着他转了一圈,一会儿摸摸他的手臂,一会儿又敲敲他的腿部。
“恩,肌肉结实一些了,总算有点长进。不过,头发怎么玩起风情来了?”
“练功太累,没时间去做头发,干脆就留着了。”摸摸齐肩的半发,宣弘凌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我听褚翔那老头子说了,你哥给你请了个了不得的教练。怎么?改天有空跟我切磋几下,让我也来取取经?”一提到这方面的话题,武痴的司徒谢立刻兴奋地撩起了袖管。
“你来的正是时候,刚才我还和秦在谈我的那些个烦恼呢!他似乎不太给力,你要不也帮我出出主意?”宣弘凌用看待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好友。
“切!他哪时给过力了?我看他满脑子除了怎么把你骗上CHUANG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吧?你找我就找对人了,还是让兄弟我来给你排忧解难吧!”听到秦灼的名字,司徒谢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一种厌恶的情绪来。众所周知,这两人不对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同属于一个乐队和娱乐公司旗下,但是,组团至今都没有合作过半个像样的通告。公司方面也是煞费苦心,安排两人同台演出的活动几乎是零。而对于他们之间不可磨和的历史问题,大家也并不指望他们能够就此化解。
“你别这么说他,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大哥对不起你,可他又不是他大哥,你就不要迁怒他了。”想起几年前谢与秦第一次在乐队见面的情景,至今他都难以忘怀。谢在录影棚里见到秦之后,表情难看地仿佛要SHA人,二话没说,甩脸就走,他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劝了回来。自此,秦每次见了他都是远远地避开,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一样,看得他都觉得他可怜。一边是抱着一种黯然的心态来面对他这个称之为好友的暗恋对象,另一边又要为自己兄长的所作所为忍受司徒谢的怨愤,怎样都左右不是人,说实话,这些年来,他也不容易啊!
“你还给他帮腔了?少抽了吧!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秦家一家子都TMD会演戏!你不防着他,早晚有一天要吃亏的!”司徒谢对秦家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尤其是秦灼的大哥——秦荣,他曾经的铁哥们,就算是把他烧成灰,恐怕他都不能释怀原谅他。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有脑子,自己会想,吃不了亏的!你就不要上来三把火,烧SI人啊?”宣弘凌丢了杯柠檬水到他面前,为他的火头打住道。
“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司徒谢推开柠檬水,把放在宣弘凌吧台前的酒杯拿了起来。
“哎?刚才说到哪了?你有啥烦恼?说来老哥给你参谋参谋。”
“想想问你也不太妥当,你连邵曲扬都搞不定,恋爱谈得也是乱七八糟!又怎么指导我?”宣弘凌感慨地摇摇头道。
“噗——”听到邵曲扬的名字,司徒谢跟遇上鬼打墙一样浑身一颤,将含在嘴里来不及吞咽的酒全数喷了出来。
“很脏哎,谢!你注意下卫生好不好?”被“口水”波及的宣弘凌嫌弃地拿来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污点,白了好友一眼。
“咳咳!谁给你说邵曲扬的事的?”司徒谢反常地红着脸问道。
“你觉得会是谁把你这尊大神给请回来的?”宣弘凌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果然又是褚翔那个嘴碎的东西!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谁让你老是一走就了无音信的?翔说要想让你主动出来,就得找邵曲扬出马。我说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宣弘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邵曲扬和谢的故事他知道的不多,偶尔也是听翔抱怨时会念叨两句。他们从一开始的水火不相容到现在的微妙无比,谁又能猜到一路走来和谢有过生死情义的人居然不是那两个同他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而是这个互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放他的P!你别听那个嚼舌根的瞎说,我和那小子现在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有什么把柄?”一想到褚翔又在那里散播疯言疯语,司徒谢就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是!你不是在说你的烦恼吗?扯东扯西干嘛?”
“唉——不瞒你说,我爱上我的那个教练了。”宣弘凌向他坦白道。
“什么?”司徒谢呆了一下,然后,突然伸出手来探探他的脑门。
“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我很正常!”宣弘凌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说你喜欢上那个连鬼都不敢惹的雷晋了,哪里正常了?”司徒谢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
“……”宣弘凌哀怨地望着好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真的?”看他半天不搭话,司徒谢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吗?”宣弘凌自认面对自己的感情一向很直率,既然喜欢雷晋,就不会退缩。可是,对于这个消息,大伙的反应怎么都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呢?难道他们都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
“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我的意见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司徒谢换了副一本正经的面孔道。
“我还以为他们都不理解我,只有你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也一样!”宣弘凌不痛快地别开眼去。
“在这点上,我的观点和成见没有关系!你现在只是一时情迷和冲动,日后肯定是要后悔的。这个雷晋,我没接触过,也不完全了解他,但是,我却知道一个经历过黑暗的人只会寻求比自己更为强大的事物!凌,我并非小看你,但你也的确不是他会倾心的类型。要知道像他这种常年活在危险世界里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能够成为他致命弱点的人的。”司徒谢点了根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我知道我很弱,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可我一直都在努力变强。我也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并不单单只是迷恋。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对错和道理的,不是吗?我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宣弘凌坚持己见道。
“你如果不能控制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那么我劝你尽早放手。这个世界上没有控制不了的感情,除非你打开始就不想控制它!我是过来人,相信我,凌,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一件都不要!因为你一旦陷进去,又被重创,就再也不能治愈那个伤口了。”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爱得越深,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爱会有所回应,那么起码得给自己留点可以后退的余地。不顾一切的爱很理想,这种理想会让你脱离现实,变得悲惨。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多,没有人会想要那样的代价,但是谁又能预测到底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谢——”
“我太了解你了,凌!我知道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一定不会甘心放弃。不过,假如哪天,你觉得已经不行了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退出来吧!我交你这个朋友,是希望看到你幸福,这你知道。只是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必须要由你自己来选择,我帮不了你。作为兄弟,我能做的仅是当你想哭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无偿地借给你!”司徒谢打断他,给了他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雷晋小瞧我,连你也小瞧我!我又不是哭哭啼啼的女人,你们别老是把我当成弱者好不好?”被好友说得愁云满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舒缓的笑意。他知道司徒谢和雷晋一样不会哄人开心,但是,心意却是满满的,丝毫没有水分。
“好吧,是我用词不当!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给你办点有意义的正事吧!听说,你想在重南馆办场西缇风格的音乐剧和加场演唱会。”司徒谢给酒保抛了个手势,又要来两杯新鲜的酒水。
“我是想,不过,就怕你不乐意和秦同台演出。”宣弘凌忐忑地看着他道。
“我没有问题,完全配合你!只要龚和居那俩小子不和你闹就成!”那两小鬼都是现成享乐派的,全身上下唯一的特长就是对乐符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敏感,偏偏这样的才华拿来搞音乐也能搞得吊儿郎当的,真不知道他们还能成什么事。所谓天下无庸才,惟有懒人,这最懒的人恐怕都及不上他们一半的懒吧?
“放心,那两只我还能搞得定!只要你点头,一切都好办!”叫他们不听话,他们都不敢!求着他的地方多着呢!
“为了你这个兄弟,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皱一记眉头。”要不是凌当初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他如今恐怕还烂在美洲的战场上,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这么大的恩情,他司徒谢岂有不报的道理?他看不顺眼秦灼没错,可是,为了凌忍耐个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说定了?不许反悔!我让翔去张罗一下前期事宜。”
“第一次开演唱会,你让他利用职权去军校多抓几个壮丁过来,以防有人砸场。反正叫他别不舍得花钱,免得赚得太多,撑着!”司徒谢出馊主意道。
“难怪他说碰上你是个亏本生意。”宣弘凌理解地笑笑。
倘若对一个艺术表演者来说,任何一个秀场都是为了激发体内最深层的生物光环效应,俘获全场的瞩目,那么除去舞台上最具杀伤力的,令观众如痴如醉的表演和浮华外表之后,他也仅是一个普通的人,会害怕失去,也会为情所困。
在宣弘凌的世界里,有过闪光灯下的耀眼,也有过千千万万只为他欢呼雀跃的死忠歌迷,甚至还有过天上地下,不在乎一振千金,只为求见他一面的疯狂爱慕者。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式各样的人群之中,把娱乐圈玩转得很是得心应手。然而,他能掌控他的兴趣和事业,却无法操控一颗深陷于恋爱之中的心,尽管他已经使尽了浑身的解术。
命运让他遇见了雷晋,却没有能够赋予他更多的魅力让对方对他一见钟情,即便他有个不错的长相,让人着迷的身段,可他毕竟是个和他一样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雷晋不关注别人就好像别人对他来说仅是个会走路的动物而已,就算他是个女人,美若天仙,恐怕这家伙也不会多看他两眼。对爱情这样东西,雷晋有着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麻木。宣弘凌这半年间深刻体会到与他的追逐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力赛,他一直在前面跑,而他则完全看不到终点。
“这个给你!”餐桌上,宣弘凌把一张精美的印花票子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雷晋。
“什么?”只瞥了票子一眼,雷晋淡然问道。
“我的音乐剧和加场演唱会的联票。”不等雷晋开口拒绝,宣弘凌便接着威胁道,
“不许说没兴趣,无聊,没空之类的话,你如果说不去的话,我就告诉大哥,你擅离职守,把我丢在家里好几天,自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我有说不去吗?什么时候?”这小鬼以为抓了他个小辫子就可以拿来说事了,还真够麻烦的,雷晋心想。
“暂时定在下下个月的中旬左右,公演八场,在重南馆的正舞台。具体演出时间,要等公司那里确定了档期,我才能通知你。不过,这票子是前排通场的特席票,任何场次都能看,是我特意问褚翔要来的,有钱也买不到哦!”宣弘凌随口又道,
“对了,下次你要是不回家,也提早告诉我一声,我好帮你在我大哥那里打掩护,免得你又撞在他的枪口上。”
“放你两天假,你就得意忘形了?”这小鬼,自己的大哥几个月不回来都不闻不问,他不过消失个几天就对他追根究底的,敢情是真把他当保姆了?还敢威胁他!
“没人逼我练功,我当然很——开心,不过,你不回来,我也很想你。”宣弘凌打软牌道。
“我有个朋友最近过世了,所以,我去替他处理点后事。”说这话时,雷晋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惆怅。“人总免不了一死,生命的诞生便意味着逝去,无论坚韧与否,谁也留不住谁。”雷晋比任何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他过去时时在死亡地带徘徊,一次次地面对死神,如今身处漩涡的中央,把危险当成是生活的一部分,他更是没有机会躲避死亡。只是对他而言,那个可以夺走他身边一切的魔咒,始终是他无法摆脱的心理阴影。他虽知道雅尼克是个古稀之人,离世都是早晚的事情,可真正见到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仍旧还是表现得不比那两个孩子更为地坚强,几乎连安慰他们都做不到。所以,办完了雅尼克的葬礼他就匆匆赶回了中土,好以此远离那个伤心之地。
“是什么样的朋友?”宣弘凌顺口问道。
“一个忘年交。”雷晋想了下,答道。
“他还有亲人吗?”
“只有两个孩子。”当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亲生儿女,不过,这些年他们三人相依为命,那两个小鬼恐怕早已把他视作了父亲和祖父的结合体了吧!
“哦——你不打算领养他们?”宣弘凌知道雷晋看似凶狠冷漠,可是,心肠却并不如他表现得那般冷硬。
“哼!我到想像你大哥那么省事,把自己的弟弟丢给别人就算完事了。”想到那两个活宝双胞胎,雷晋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米娅虽然身体不太好,其它方面到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关键是那个桀斯,之前为了给他请家教,他也是煞费苦心。如果把宣弘凌这小子比作是一个黏人的麻烦的话,那么桀斯那小鬼肯定就是个未进化版的混世魔王!将来定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那你要——把他们接到中土来?”
“他们身份特殊,不适合到中土来生活。况且我还要替安照顾你这个麻烦的小子,分SHEN法术!”雷晋没好态度道。
“切!我哪里麻烦了?”宣弘凌不服气道。
“哪里都麻烦!”雷晋不屑地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