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之Black army》薄裘

19、第 19 章

　　砰砰砰砰！
　　灯光骤灭，整间大厅刹那漆黑。
　　女郎愤怒的声音近在咫尺“你……”。
　　可惜,她刚喊出一个字随即被汹涌而起的哗响淹没。
　　脚下地板突地翻转，世界瞬间颠倒，无人能够安稳站立!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黑暗里噼里啪啦，一片片的摔倒声。
　　男男女女女尖叫哭嚷彼此掺杂，直刺耳膜。

　　我早就看准不远处那根手腕粗细的支柱。灯熄瞬间，地板突然倾斜，在还未完全被重力征服之际，我足底用力一蹬地板，直朝那根支柱方向扑去，一把揽住柱体，身体旋翻，足尖勾牢。
　　此时地面已倾过完整的九十度。
　　红毯下的地板被早打了层蜡，光滑无比。此刻直直竖起，地毯被重力拖曳，裹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女一路卷下。我倒悬于支柱，几次都感到面颊被滑过的衣料磨得生疼。
　　耳旁鬼哭狼嚎,黑中连个影子也没有。
　　差不多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微型手电叼进嘴里，按下手腕间的收发器，同时足背用力，身体倒着向上一蹿，这次换了腿窝牢牢夹住柱子。
　　开玩笑，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仅靠脚趾支撑着与地面平行？
　　仅仅一秒钟后，嘎吱嘎吱，地板重新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反转。
　　我将电筒扣进手心，摁下开关的瞬间一把将它抛向半空。
　　砰！砰！砰！
　　混乱中一连窜枪响，可惜七扭八歪，准头太差。我辨认出HKP7独有的清脆，循声转头，借着手电的弧光已看清女郎正试图挣扎站起，手里居然还牢牢握着枪，这倒不简单，可惜她脚边挤满了摔得七荤八素的人，一个一个抱头委地，却让她站也站不稳。
　　我翻身落回地面，一撑手从滑腻无比的地板上一路滑到她身旁。估计带起些风声，她惊疑喝问：“谁！”
　　我脚朝上一踹，正踢中她腂窝。她猝不及防，刚啊出声，我就势一搅，将她整个人重新拖回地面，而同时身体压上，一抬肘磕上她手臂，虽在混乱喧嚣之中也听到清脆的磕嚓声，她右肘关节已被撞卸，我一伸手，捞起从她手上脱落的枪，同时感到劲风扑面，直逼颈间。
　　好家伙，单手还要博一博！
　　我沉肩反手，倒过枪柄打去。枪掌相击，我手上一震，女郎却压抑不住一声痛呼。
　　希望她掌骨不要断。
　　我将她牢牢摁倒在地，一把抽掉她那条要命的腰带，还没忘顺手把她身上那些钢索匕首之类的零碎给一并卸下来。
　　此刻咯吱一声，地板已重新回复水平。
　　我抓住女郎的肩膀将她带起。
　　灯光蓦地大亮。

　　我微眯起眼，打量着手中的HKP7，它漂亮得令人肃然起敬。
　　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涌来，我忍不住抬起手，吻了吻还在发热的枪口。
　　女郎就在面前，她右肩塌下，左掌也是血迹斑斑，虽然脸色惨白却依然屹立不倒。灯光亮时她认出我，惊厉之下，眼神一时冷滞。
　　我将目光投向不远处。
　　经过刚才这一惊变，袭击者早就跌进了一干肉票手里，除了寥寥几名依然抓着枪不放的顽固分子，其他人早就手上空空。不过黑军毕竟训练有素，才一恢复情势便向同一方向靠拢――正是王储的方向。
　　不过王储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也被突然起来的变故打个措手不及，但已将王储团团保卫在正中央，同时不少人手上已多出些金属物――虽然因为安全规定任何一方均不允许持械入内，但我敢跟任何人打赌这些闪着乌光的东西绝不必手枪威力小。
　　联邦特工们关键时刻也反映不俗，汶迈已被掩护进了墙角。两名特工正对着通话器小声报告着什么，最前面几人也亮出了家伙。
　　数丈开外，苏那条明亮的蓝裙依旧明媚生光，和她手上寒光四射的飞刀一样熠熠生辉。
　　在和苏四目相接之前，我将视线重新移回到女郎身上，清了清嗓子，向她小声开口，“我觉得现在你该说点什么。”
　　我是好说好商量的口气，可女郎明显不领情，她恶狠狠的瞪过来，突然冷笑，“原来阁下早有安排，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她声音高而尖锐，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声霎那间消散无踪，我分明感到无数道目光齐齐汇聚而来。
　　这可不大妙。
　　我笑了笑，“这个嘛，等黑军自投罗网的可不是我，说不定也许你以后还会感激我。”
　　女郎死死盯着我，目光如同呼啸的子弹，恨不得在我头上立刻开几个洞，半晌忽然勾出一个笑，一字一顿，“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她的笑容厉而媚，仿如刀锋上流淌的鲜血，决绝的艳。

　　忽然间我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生命里亦曾拥有这种笑容。
　　又是曾几何时，彻底失去。
　　在我发现之前。

　　原来即使过去，
　　即使挣扎于黑暗中，生命的意义唯有刀光和血影的那个自己，亦曾被人
　　--爱得刻骨，恨得铭心。

　　嗯……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