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
-
索罗诺尔托着下巴，望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离开黑旅馆所在的街道，紧凑型的休旅车很快开过一条喧闹又老旧的商业街。街道两边频繁的出现雪茄商店，以及带有古巴人民族特色的特产店。一些黑白人混血的店家带着西哥德人特有的热情乐观，大声招呼路过的旅客，向旅客推销当地的特产——纯手工制作的古巴雪茄。
在车流间穿梭的休旅车，很快就路过了城市的边缘。
虽然依旧没找到标志性的建筑物，索罗诺尔却已经意识到她身处的位置。她忍着头疼按压太阳穴，对临时充当司机的冬兵问道：“这里是坦帕城吧？怪不得你能一下说出桑特家族小儿子的名字，你摸清楚了那群打手预留的撤退线路？”
没有观众，重新恢复面瘫脸的冬兵，没有回答索罗诺尔的问题。
“你还真是个优秀的特工……”再度刷新对冬兵的认知，索罗诺尔苦笑道：“哪怕有组织安排的标准撤退方案，你居然还制定了个B计划？”
失去记忆的冬兵，也绝对是超一流的特工。制定多套行动方案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是一个优秀特工的标志性特征。
更觉得逃生无望的索罗诺尔，开始放飞自我。
她拿被结实捆住的双手打开仪表台的储物格，翻出气泡梅味含片扔进嘴里，打开车载音响翻找喜欢的音乐。用现有条件自娱自乐了一会，她燃起骚扰冬兵的兴趣，接连提出各种容易达成的要求，或是提醒冬兵现状——“巴基，我饿了”、“巴基，车快没油了”、“巴基，需要我给你网银转账油费吗”等等。
反正每次索罗诺尔开口第一个单词，一定是“巴基”。
被断断续续冷冻了六十多年的冬日战士，早就练就出一身放空大脑的抗压本领。他双目无神的望向挡风玻璃，视索罗诺尔为无用的噪音源。
休旅车沿着风景秀美的蓝多湖路前行，走神的冬兵不停超越路上偶遇的车辆，最终停进一个公路加油站。
熄火灭车，冬兵在下车前进行表情微调。明明是同样的五官，微调后他的表情给人的第一感觉却变成了和善的普通男人。
“我去趟便利店。”冬兵手肘搭着车门，招呼连体制服的加油站员工：“伙计，麻烦加满油。”
索罗诺尔瞧了眼冬兵的背影，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没有尝试逃跑。
加油站旁边的公路餐厅门口，几个机车党大声的谈笑。恨不得浑身挂满铆钉的他们，和这条以景色柔美著称的蓝多湖路格格不入。
“好的，谢了。”很快从便利店走出来的冬兵，把油钱及小费一起塞给加油站员工，拧上了油箱盖。他坐回车里，熟练连通起动机的电阻，重新点燃休旅车的发动机。
对现代机械格外熟悉的他，非法启动汽车的耗时，不比正规拧动车钥匙的启动方法慢多少。
休旅车重新奔驰在公路上。
索罗诺尔懒洋洋的讲述起她过去的经历。
人类都是群居动物，一个人带头回忆过往时，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共鸣。索罗诺尔尝试用这种方法感染遗忘过往的冬兵。她想到哪说到哪，话题非常零碎：“巴基，没有记忆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
冬兵偏头看了一眼索罗诺尔。最后提出一个问题后，她困倦的闭上了眼睛，有大半个小时没有说话。
“沉睡”的索罗诺尔蜷缩成团，双臂套住并拢折叠的双腿。大滴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她外露的皮肤呈不健康的粉红色。
冬兵伸出右手覆盖上索罗诺尔的额头。她体表的温度热的惊人，再演变下去可能会烧毁她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冬兵驶离了平坦的公路。
曼陀罗药剂的副作用爆发了。
索罗诺尔的部分细胞以不正常的速度分裂增值，造成一种类似高烧的发热。
通往坦帕湾周边城市的蓝多湖路两旁有数量繁多的淡水湖。车辆离开公路后，没多久就通过一条泥泞的土路开到淡水湖旁。停下车打开副驾驶门的冬兵，一只胳膊插进索罗诺尔和真皮座椅的缝隙，另一只胳膊勾起了她双腿的腿弯。
素来警醒的索罗诺尔毫无反应。
冬兵抱着索罗诺尔走进了淡水湖，只让她的口鼻露在水面上。冰冷的湖水透过衣物，浸湿了两个人的身体。连续大半个小时的浸泡，索罗诺尔的体温开始回降。
冬兵不会带索罗诺尔去医院，医务人员见到她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进行手术治疗。
大半个小时，冬兵都维持着托抱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他已经习惯了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幸亏苏联的黑科技靠谱，他的合金手臂没有发生漏电短路现象。
人类至今没有挖掘出基因链的全部功能。
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功能在人类的基因图谱里安静沉睡。曼陀罗药剂对精神力的增幅，刺激索罗诺尔的基因链打开了一条细微的“通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一种类似返祖现象的进化——前提是她能撑过差点把人烧傻的高热。
细胞非正常的增值带来成倍的能量消耗，索罗诺尔醒来的时候，传输到大脑的饥饿信号，险些让她直接咬下距离最近的冬兵的一块肉。
……事实上，她已经付诸行动了。
随着牙齿和合金手臂的碰撞声，恢复理智的索罗诺尔，讪讪挪开还在分泌唾液的嘴巴，努力在水中扬起脑袋。她吐出一口淡水，底气不足道：“……我饿了，巴基。”
冬兵抱着她走出淡水湖，把她放在了路边，打开了休旅车的后备箱。
短时间内吃掉了全车所有能提供能量的东西，索罗诺尔又到最近的公路餐馆吃掉了十几个成年男性一餐的食物量，才堪堪抑制住饥饿感。
她摸着圆鼓鼓的腹部，幸福的感叹道：“差点就被胃酸烧死，我该不会进化出蟒蛇的胃液了吧？”
冬兵安静的注视索罗诺尔。
没有战斗时，冬兵海蓝色的眼睛给人一种静谧的安宁感。
这种感觉，像面对吃饱喝足收起爪牙的大猫。索罗诺尔皱了皱眉，第六感告诉她冬兵在好奇她的情况，尽管他表现的和正常状态没有任何区别。
常年经历危险的人都有独特的第六感，这种感觉毫无厘头，但她对此深信不疑。
好奇是生物的本能。和索罗诺尔接触以来，冬兵从未有过半分好奇和探究欲。他仿佛被程序编码限定的机器人，定时吃饭补充能量，定时睡觉恢复体力。
他吃的餐点永远是最快速度能解决的高营养餐点，恢复完体力后绝对不贪睡一秒。
恨不得完成任务后下一秒就重新冷冻冬兵的九头蛇，绝对不可能培训他和普通生活相关的知识。索罗诺尔一路观察下来，冬兵却总能有条不紊的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他总是先看别人怎么做，然后再去做。
像个有着快速记忆能力，逻辑思考条理清晰的机器人。
一路上索罗诺尔竭尽所能的尝试唤醒冬兵的“人性”，如果他真的在好奇，无疑是个好兆头。她感受身体的变化，极力满足他难得的探究欲，解释道：“我感觉，速度、拳力、视力、抗击打力都有所增加，具体数值还需要测试。最重要的是，我隐约感觉到地球上有什么东西和我有模糊的联系……就像是经常住在一起的合租人，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房间里另外一个人存在的气息。是……一只鸡鹰？”
冬兵转头面向吧台后面的年轻收银员。
索罗诺尔顺着冬兵的视线看去，距离她四五米的收银员正微笑着收款。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肯定道：“她很累，有些烦躁。我猜她很想下班。”
连续感受了几个人，索罗诺尔发现新能力的范围大约是半径六米。她最后一个目标是冬兵，“你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
冬兵收起原来属于索罗诺尔的手机，站起身：“该走了。”
状态上升的索罗诺尔依旧没有挑战冬兵的念头，注射曼陀罗药剂超常发挥的她，加上弗兰克都不是冬兵的对手，她自然不会膨胀到自找没趣。
跟着冬兵，索罗诺尔和五个刚进门的男人擦肩而过。
五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体型匀称，有一定富余量的西服上衣掩盖住肩窝的枪套。领头的男人纯黑西服的领口上，一枚指甲大小的领徽迎着阳光闪烁着迷人的金色光芒。
领徽中间有个暗金色的骷髅图案，骷髅底部的牙齿如同章鱼的触手，向两侧微微卷曲。
这是一个标准的战术小队，他们说笑着走进公路餐厅。
刚走出公路餐厅的冬兵，回过头。
战术小队的头领，突然抓向擦身而过的索罗诺尔的手腕。他带着惊喜的扯住了她双手间的尼龙绳。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05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