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身》溪桥柳细

3、第二章

　　这是工作日，塞西尔早早就起来了，他胡乱地拉开窗帘，把鼻子凑向玻璃窗。街道上没有人，不过，平时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他穿好西装，打上领带，注视着镜中严肃的自己。老实说，他不喜欢穿这么一丝不苟，他可不像查理斯，那个家伙一生恐怕只穿过西装吧。查理斯·伍德，他年少时代的好友，比他大几岁。让人非常难以承认的是，也比他优秀得多。在他还为能不能办案担忧时，那个家伙已经能在商业领域独当一面了，他大概在什么麦克森的企业当一个市场助理。他看看表，已经不早了，得赶紧去上班。坐地铁大约坐到公司附近，路上都是些脸上带着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的上班族，他还没吃早饭，他快步买了一个热狗，还有今天早晨的报纸。他匆匆地翻了几下。大步流星的进入碉堡一样的大厦。
　　他穿过像林荫一样的马路，还有金色的大型喷泉。蔓延的水珠在空气中飞舞，闪闪发光，星条旗在半空随风飘扬。路上有各种各样的西装革履的人们，大部分都匆忙走过，不过，也有停下和他打招呼的，或者对他点点头。他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厅，上了一个叮咚作响的电梯。来到工作厅里最小的隔间。这多少有点寒酸，他尽量不去想查里斯那间配有超级棒的工装设备的大办公室，据说还有真皮座椅那之类的事。他决定开始享用他的早餐，并翻翻报纸。报纸上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眼睛突然被一则很短的新闻吸引了：
　　癌症患者被离奇杀死，医院方面无法给出回应
　　昨天，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在十字街区医院离奇死亡，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生透露：“死者死的非常诡异。”但当记者询问他更多细节时，他却匆匆逃离现场，一位警官表示他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
　　塞西尔仔细看了看报纸。并不是昨天和福克斯先生看到的事件。是一场新的杀人案，发生在十字街区医院，而且不是警方而是一位警官，这本身也够奇怪了，塞西尔觉得这件事一定与昨天的脱不开干系。他得赶紧找到福克斯先生。
　　他快步奔向离他自己办公室最远的地方。那有一扇巨大的磨砂玻璃，门上有一个牌子：罪犯司法信息服务部（CJIS）组长约翰·福克斯他敲了敲门。“请进。”
　　他的上司福克斯先生优雅地坐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上，他摊开报纸，右手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抬眼瞪着塞西尔，对他无礼打扰了自己的阅读感到有些不满。“什么事？”“先生，这个报纸上有一则新闻可能与我们昨天看到的事有关。”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报纸。福克斯先生瞥了一眼新闻标题，“恐怕我不这么认为。”“先生，我觉得是有关的。”他急于辩白，但福克斯阻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你就想去调查一下是吧？”“不，我真的—”“可以理解，年轻人总是想创造些成就，你也该出去找找活什么的，既然你这么急切。好吧，我同意了。”说到最后，福克斯忍不住面带微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你同意了？”塞西尔难以置信，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头儿从来没有让他单独解决过案子，他快乐地觉得自己的耳朵要飞起来了。“你还得注意些问题，你至少应该成立一个小组，无论是不是FBI成员，不过，至少要签保密条例。”
　　这真是不错的一天，塞西尔快乐的想。他琢磨着应该找找谁，手机突然响了，是查理斯。现在即使是他也不能破坏他的心情。他雀跃的声音引起了查理斯的怀疑，“今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塞西尔清了清嗓子，“福克斯先生终于允许我办案了，像一个真正的侦探那样。”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塞西尔猜想他一定很羡慕他。然而，查理斯熟悉的沉稳声音突然像是夹杂了满满怒火，“这怎么能行？你没有多少经验，却要和罪犯，杀人狂魔战斗，那很危险。你不能去。”塞西尔惊讶于他的话，但更多是愤怒，“我不是小孩子了，塞西尔大声吼道，不顾周围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且我还是个有资格的FBI成员——”“我决不允许你冒险。”查理斯的声音比他还大，他们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像两只对峙的狮子。最后，查理斯先开来了口，他的声音有点疲惫，“我可以允许你去，但必须带我。”塞西尔挂断了电话，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公司。
　　允许，这是你允许的吗每次都把他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塞西尔气鼓鼓的想，他站在回家的地铁上，右手握着扶手，左手拎着公文包。他得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至少不能被那个疯狂的家伙抓走。他太了解他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能逃多远逃多远。不过，还有案子要办。这可真令人苦恼。
　　他冲回家里，抓几把东西往旅行箱里塞。又把沙发、床，还有电视什么的蒙上布。他快速地抓起牙刷还有毛巾往塑料袋里塞。差不多了，他生怕查理斯会突然冲进来。他拖着沉重的旅行箱，尽量快速地冲到街上，希望搭上一辆计程车。
　　这条街上车不多，塞西尔眯着眼睛看着远方。来了一辆车，离得近了，这竟然是一辆宾利，这怎么会有一辆这么棒的车。塞西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绝望地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服服帖帖的黑色西装，系着银灰色的领带。他有着深褐色的卷发和一双奇异的灰绿色眼睛，他的嘴唇非常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