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穆水火土》跳大梁

5、第 5 章

　　次日中午。
　　许鑫是在带着宿醉余晕的情况下被舍友刘成安晃醒的。似曾相识的晕眩感差点让他再次暴走，还好沈乐及时撑住他递了一杯温蜜水过来。
　　“喝点儿水解解酒。”沈乐看着许鑫肿胀的双眼说。
　　“艹...尼玛...刘成安...”许鑫一开口，跟砂纸一样的嗓子让他无法痛斥舍友惨无人道的行为，只能接过杯子干了这杯蜜水。

　　“鑫儿，你特么干嘛！操，别挠老子痒痒！操！嘻嘻嘻...哈哈哈...”待到许鑫喝了水以后，二人正式开始了一对一的交战，刘成安武力值渐占下风，开启了言语攻击模式，“你大爷的许鑫，你昨儿半夜特么敲门敲那么大声，老子春梦都让你叫醒了！老子今儿不就是叫你起床喝水，你丫至于扒着我打嘛！！”
　　“去你大爷的叫我喝水，有你这么叫的嘛，我这是人脑又不是钢筋，你也不怕给我摇成一锅粥啊？！”许鑫压在刘成安身上进行百分百挠痒痒攻击。
　　“嘿，你别转移话题，我刚才问你你昨儿晚上干嘛去了你喝那么大！你到是说啊！”刘成安开启百分百空手接挠痒痒技能，朝着许鑫大喊。
　　“你丫管我，我约炮去了我，我搞对象去了我，我气死你！”许鑫抽着刘成安最痛的一条说——身为单身二十年的人，刘成安表示旁人不懂这种痛，单过，你就知道。
　　看着俩人混作一团的沈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制止这场无休止的攻击和反攻击：“成了成了，别闹了，许鑫你大早晨就起来折腾，头不难受啊？”
　　“难受，特别难受！”许鑫一秒变病娇，翻身上床指着脑袋说：“乐乐，朕需要你的九阴白骨爪！”
　　沈乐翻了个白眼坐到许鑫床边给他按摩脑袋，看的刘成安直骂帝国主义腐败小资生活糜烂。
　　“擦！我要找我家民民去！你们俩虐狗的混蛋！”刘成安捂着脸泪奔出去找被导员留下的李益民了。
　　沈乐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屋子，力道均衡地给许鑫按压脑袋，顺便问了下宿舍集体关心的问题：“你昨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许鑫闭着的眼皮颤了颤，随后说：“没啥事，就跟朋友喝酒去了呗。”关于自己过去的事儿许鑫没在大学宿舍里说过，因此他不想解释太多。
　　“是跟朋友嘛？你以前也跟朋友喝过，也和我们喝过，也没见你喝的跟昨儿一样大发。”沈乐想起来半夜给许鑫开门的时候，许鑫捂着肚子几乎快要蹲到地上，一脸惨白跟活鬼一样的德行，简直不能更狼狈。
　　许鑫不太想欺骗沈乐，但他也不想交代实情，毕竟，谁没点儿脆弱犯傻逼的时候，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有那种时刻，只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还行吧。”
　　沈乐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说他喝的还行吧，还是说他的状况还行吧。最终抿了抿嘴，揭过去这片儿不再问。
　　他知道，许鑫不想交代的事儿，再怎么扣也扣不出来。
　　“丫不当特工真是情报界的一大损失。”沈乐给许鑫按完头后抱怨。
　　许鑫知道他这是抱怨自己不坦诚，只能嘿嘿嘿傻笑两句。
　　“对了，鑫儿，昨晚上你妈还给我打电话来着。”沈乐边说边拿着水杯进卫生间清洗去。
　　许鑫这才想起来，昨天手机估计就是他妈给打电话打没电的，一个猛子从床上翻身起来：“卧槽，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啊，我也找不着你人啊，就跟你妈说不知道呗。”
　　“啊！！！”许鑫一拍脑门，痛苦的喊道，“我完了！！”
　　“对了，你妈说等你回来让你回电话。”
　　“那你怎么不叫起来我！”许鑫目露凶光。
　　沈乐微微一笑：“我忘了~”

　　309寝室传来一阵狂吼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中，凄惨的回音绕梁三匝：“天要亡我！！！”
　　————
　　许鑫颤颤巍巍拿出来手机充上电，刚一开机轰炸般的短信差点把他手给震残，看着四五十条未接来电提醒，提醒的他肝都颤了。
　　许鑫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按下备注为“母后”的号码后，准备迎接盛怒。
　　没想到刚接通电话的时刻居然还能听见他妈一句温柔的“喂。”
　　转而听着嘈杂的背景，许鑫就知道，他妈可能是在外边不方便发怒，心下乐开花，赶紧一同解释自己昨天夜不归宿的行为，并进行了一顿深恶痛绝的反省，几乎把自己描述成了通敌卖国的阶级敌人，总之是认错态度及其良好，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沈乐在旁边做着狂吐的动作，被许鑫一巴掌拍走。
　　“行了，你别解释了，晚上回家说吧，就这样吧。”最后可能是唐僧式的道歉方式让他妈也烦了，直接给许鑫下了“逐客令”。
　　许鑫挂在悬崖边的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了。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于是，这丫抱着自个能逢凶化吉，舌灿莲花的信心，直接把回家后他妈可能拍死他的问题抛到脑后，吃着喝着就是上课去了，决定回家的问题回家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下午很快过去了。
　　许鑫听说沈乐今天也要回家，于是不要脸的蹭到了顺风车，让沈乐捎他一段。毕竟人家也是个四轮交通工具，比他这坐地铁的强多了。
　　俩人出来的时候，过了下班点，路没那么堵，许鑫指挥着沈乐往他家开。
　　本来以为是直接到家里的，结果半道接到母后的传旨说是她朋友请吃饭，让许鑫去饭店找他们。
　　那地方就在他们学校附近。
　　没办法，沈乐只好好人做到底绕了个大远又把许鑫给送过去。
　　许鑫下车的时候，沈乐毫不客气地趁此机会敲诈许鑫五套游戏装备，以至于许鑫下车时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
　　妈的，老子自己都舍不得用的装备，不就让你多拐了一个小时嘛，太黑了！

　　许鑫心里苦，跟着服务生的指引上二楼包房，刚进门就看到许土豆和他的小伙伴在沙发上玩平板玩得起劲儿。
　　那小孩儿他知道，是陈家次子，许陈两家是世交，陈家也是有个大儿子，不过人家在国外发展，陈太与许妈是牌友也是闺蜜，关系瓷实，经常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也就是小聚，一家之主都不来。
　　陈太招呼许鑫坐她边上，嘘寒问暖了半天，许鑫面上保持着良好的微笑，脑子一转，这不是大好表现自己的机会吗？！
　　女人到中年，不就是爱比比孩子什么的吗，陈家老大是出国在外有出息，但是听说跟他母亲的关系可不怎么样，许鑫瞅准这点儿，有了下手的灵感。

　　他可以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孝敬父母，关爱儿童啊！

　　于是这一晚上许鑫该侃时大侃特侃，该安静时静静地充当二位女士的良好听众，同时兼顾两家小朋友的吃饭加玩乐，即把哥哥两字完美诠释，也让陈太为许妈有这么个乖巧的儿子格外眼红。
　　总之就是把装逼二字的深层内涵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只为换取他妈对他昨晚夜不归宿的从轻发落。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妈让他开车，许鑫狗腿儿地为他妈打开车门，用手拦着车顶，许太太美目一挑，坐进后座：“哼，算你今天表现不错。”
　　许鑫超常发挥了一晚上，听到这句话几乎要感激涕零。
　　他瞄的，总算也是被肯定了的，他身为一个被人镇压的无产阶级他容易吗！
　　...

　　临睡前他妈坐在大客厅敷面膜，许鑫刚要上楼时被叫住了。
　　“许鑫。”许鑫就怕他妈字正腔圆地叫他大名，顿时心肝颤。
　　“你别以为你说出去玩，回来晚了，手机没电了，我就不知道你昨儿到底干嘛去了，我只是懒得追究你而已。”许妈晃晃红酒杯：“你自个也不是小孩儿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以后不说，你也该会自己掂量了。”
　　许妈慢慢饮了一口酒。
　　“只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知道吗？”
　　许鑫站在楼梯口，楼梯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知道。”许鑫感觉端着水杯的手有点不稳，用力控制自己，握着杯子的指节有点发白。
　　许鑫咬了一下牙，感觉颌骨都有点儿难受，但是他带着笑意地开口：“放心吧，妈。”
　　说完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二楼。

　　电视上的时间显示又是新的一天。手机上有许父告知今晚加班不回来的信息，许妈关掉手机，看看楼梯口，关掉大灯回房。
　　漆黑宁静的客厅，只有时钟‘哒哒’记录着时间的流失，华不再扬，今夜无人叹息。

作者有话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