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许鑫陪着他弟在后台练了两遍曲子后就拉着小土豆一起去台下坐着了。
六一这日子就是小孩子们图个热闹，不说台下的大人们，就是许鑫这个年龄的都离童年太远了，看个节目也算是重温一把童心。
剧院台下坐得还是大人居多，基本每个孩子身边都会有一两个大人陪着，刚才还没有什么人的剧场一会儿就坐满了。
许小土豆说这次晚会主要是三四五年级参加。六年级快毕业了，一二年级太小，处在四五年级的正是中坚力量，而许小土豆也是三年级里唯一上台表演的，怪不得每天在家练钢琴练得那么认真。
由于小土豆是表演者，还是第十个节目，所以他们被安排在特殊席位，开场的主持是四个本校的小孩儿，说了一堆解说词后终于开始表演节目。
真是从小到大每年开场的都是那么几样舞，也不知道出个新舞蹈换换血啊，许鑫打个哈欠，这种文艺舞会实在是没什么看点，所以学校每次什么舞会啊、晚会啊、许鑫从来不去，他是天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人，后天也就懒得培养这种兴趣。
虽然舞蹈陈旧，但是台上小孩子们的表演还是很用心的，比起成年以后大人们越来越敷衍的行事作风，孩子们那种认真完成表演的态度真是很值得大人们学习。
台下的每一个大人都处于亢奋之中，都在为自家的孩子骄傲，恨不得站起来向全场大声宣告那是我家孩子！
许鑫看着台下异常兴奋的家长们，特别庆幸今天来了，不然不知道土豆得难过成什么样儿。
许小土豆虽然是家里的老小，但是真的不比许鑫这个大儿子受到的关爱多，爸妈都是自小土豆出生以后越来越忙，根本没什么时间管他，小土豆从小是跟着他爷爷奶奶长得，后来大了点儿才接回家来，等到他回来以后就开始粘着自己了。
许鑫这人本来就特别不待见小孩儿，所以一开始特别烦他，小土豆每天跟跟屁虫一样去哪都要跟着许鑫，还老是问这问那，导致许鑫有一段时间见了小孩儿都要绕着道儿走。
他本来以为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小孩儿杀伤力比较强大，但是他见了许小土豆后才知道，能思考，会说话，走路溜溜的小孩儿才真是人间绝色——简直能把你烦死。
要说什么时候开始缓解这种状态的，还是许鑫高中的时候了。
许鑫上高一的时候，有次到外地学美术，打开书包找东西的时候，从书包小袋里翻找到了他家小土豆收藏了好久的本子还有橡皮，许鑫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抱怨过美术本儿跟橡皮动不动就找不到了的事儿。可能无意间的抱怨就被心细的弟弟记下了，于是专门给他藏进来一套本子和橡皮。
那时候小土豆才当真是小土豆，刚上学前班，任嘛事儿都不知道呢，就知道关心他大哥了。
当时许鑫眼就红了，他好歹也是做人大哥的，但却从来也没关心过自己弟弟在学校怎么样，在奶奶家住得怎么样，从他生下来还没买过一次生日礼物，相反自己生日的时候弟弟都要把最大的蛋糕留给自己，好吃的饭菜都夹到自己碗里，还送过自己一堆亲手制作的小礼物...
每个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就是人在感动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涌现更多更美好、更感人的记忆，然后越想越感动，越想越愧疚，以至于幡然醒悟改过自新。
许鑫也是这样，他那时满脑子全是小土豆对自己的好，根本想不起来俩人打架拌嘴磨隔的事儿了，也就是打那儿以后，许鑫才开始关注自家小弟，有什么好的都要留给他弟，出去玩也带着他弟，作业不会写了帮他弟完成，考试考砸了帮他弟掩护...表面上各种嫌弃，实际上特别护短。
在日本动漫里这种行为有个专属名称，弟控。
现在这个早已沦为弟控的人正在举着手机对着舞台，打算记录下他家小土豆的精彩瞬间，以便回家后做成带子，逢年过节给亲戚朋友捎过去留个纪念。
小土豆上台先是深鞠一躬，然后坐在钢琴前，台上白净的灯光像是他自身散发出来的一样，特别炫亮夺目，他此刻就是这个舞台的唯一，就是这曲乐章的主宰。
灵动的手指在黑白键之间穿梭跳跃，欢快的圆舞曲从许睿森的指尖流淌出来。整个会场静得只有舞台上被放大了的钢琴曲的声音。
许鑫从镜头里看到神态自然的小土豆，架着胳膊，手指快速地在琴键之间游走，还真有种大钢琴家的范儿。
许睿森弹得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
定这个曲子的时候他是问他哥来着，要说他问的人也忒不靠谱，对高雅的文化向来七窍通六个，听他弟要意见就说：“你弹啊，就弹那小狗撒丫子进行曲呗，特符合你气质！”
结果许小土豆还真给他哥找出来了《小狗圆舞曲》，许鑫听了这名之后差点笑成傻逼，当即表示，非这个不可表演！
于是小土豆同学推掉了自己跟朋友撒野以及玩电脑的时间全用在练习《小狗圆舞曲》上，还真给练得像模像样的。
活泼轻快的音符就像在观众脑海钩织了一只咬着自己尾巴团团转各种撒泼卖愚的小狗，加上许小土豆熟练的演绎，整个表演不能更生动流利。
完美的收场以后许睿森再次深深鞠躬，一身童装西服就像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台下报以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两个小女孩跑上台给他献了两捧花，许鑫录完像以后上去就给他弟来了个熊抱，直接从舞台上把人给抱了下来，单手抱着自家小孩儿，骄傲感爆棚。
后面的节目也懒得看了，直接带着他家小艺术家搓顿好的去。
您说什么？这么晚了，还吃啊？
开玩笑，不但要吃，还要吃顿好的！您家孩子七岁能得全市少儿钢琴比赛一等奖嘛？我家能！
您家孩子九岁能自己甄选钢琴曲目完了还自己见天儿练习，回头气定神闲的表演嘛？我家能！
您家孩子能365天天天折腾人冒坏水不带重样儿嘛？我家能！
技能满点就是这么牛逼任性！
某位得意洋洋的弟控直接拉着他家小天才奔向了觅食之路。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没办法，许鑫对他弟弟好的表现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所以说弟控兄控妹控姊控什么什么控的各种控真是太讨厌了，简直分分钟逼死独生子女！
晚上许鑫把小土豆送回家后回了宿舍。
拿着手机向宿舍那仨打小儿独生的哥们儿炫耀了个够后躺到床上，接着欣赏手机里土豆的表演，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这还不够，许鑫觉得这么牛逼帅气的小孩儿，怎么能只他一个人欣赏呢？于是他把视频整了下发到微博里，三个字“我弟弟”加上一个得瑟的表情发出去，不一会儿收到一圈赞和星星眼的评论。
许鑫乐得比自己中奖还开心。
挑着几个评论回复下，许鑫躺倒床上心满意足地睡下。
——————
刘羿在山东出差，考察了一天，累得洗了澡就躺在酒店的床上，正困意侵袭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提示音。
刘羿拿过手机，打开微博特别关注，置顶的就是许鑫拍小土豆弹琴的视频。
这个被点开上千次的视频，只有一个人是为了专注寻找录视频人的声音而观看的。
看着视频下面许鑫对评论的回复，刘羿的眼神温柔下来。
许鑫，再过两天我就可以见到你了，一定能够帮你解决一切你所遇到的难题。
一定要等我回去。
刘羿望向天花板双眼放空，震动的手机拽回了他的思维，看清来电显示后刘羿接起电话：“怎么了？”
“刘少，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的休息，只是我这里有点儿关于许鑫的消息，我觉得还是及时告诉您比较好。”
“嗯。”
“今天下午五点，有一支信号调取了关于许鑫的档案。”
“哪的信号？”
“这个...我们没有访问权限，只知道信号是加密的，无法破解。”
“他们查了什么？”刘羿的神情暗淡下来。
“根据我们对这只信号的追踪来说，他们应该只知道许鑫休过学的情况，别的...应该并不知道。”
刘羿眯起眼睛：“那他们发现你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一下，随即回答：“应该没有。”
“最好是没发现...”刘羿呼出一口气，说：“最近不用盯着许鑫了，有时间查查这只信号源头，发现什么再向我汇报。”
“刘少...”电话那边欲言又止。
“说。”
“许鑫学校的赞助被高家三少补齐了...”
“什么？”刘羿眉头紧蹙，神情阴沉，高文博？他认识许鑫了？
“您看，我们要不要找高三少商议...”
“不用了。”刘羿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儿我回去处理，盯着高文博，有所发现再告诉我。”
“是。”
手机被挂断。刘羿抿一抿嘴唇，低沉的眼中闪过某种情愫，随即被覆盖下来的睫毛淹没在黑暗中。
宝贝儿，你怎么就这么招人觊觎呢？
你就是一祸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