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离》公子鹿

53、第 3 话

　　逐星踏月。
　　几十年前，有位云游四国的铸剑师，用尽一生铸了四把剑，分别是在四国名剑中排第三的鹤炎，第七的逐星，第八的踏月，和最后的赤血。
　　赤血是他铸的第一把剑，未经悉心打造就被人买了去，现下不知在何处。之后便是鹤炎，鹤炎之有名，四国皆知，这是铸剑师最成功的一把剑，也因它的主人，是南垣国太子墨隙。铸剑师晚年，身心渐弱，打剑的力气也不如从前，可他爱剑的心却愈来愈浓，在最后那十年，他巧手精工，铸了两把剑，逐星踏月。
　　也正是因为铸剑师年纪大了，所以他将一把剑的力量巧妙的分到两把剑上，逐星和踏月，单看虽比赤血要好，却与鹤炎相差甚远，但放于一起，可排至名剑之首，所以为对剑。
　　边且遇的逐星，是边驰征战四方，偶然获得的，他没有多虑直接送给了边且遇，也因此，边且遇名声大噪，开始上场杀敌，不负逐星之名。
　　小白坐在正堂，握着踏月，她颇为得意，“我本可以早一个月来找你，但为了逐星，我去拿了踏月。”
　　边且遇看着她，有些感动也有些好奇，“从何而来？”
　　“一个郎中那里。”
　　那日，小白和将军冒死去救太子，却因宰相背叛失了她两千多兄弟，她受了重伤，想着活命和将军走失了。小白撑着把剑走到北辰和南垣交界的那座山下，发现一片湖，她趁没人下水洗伤口，谁知路过一个郎中，那郎中四十多岁的样子，想在湖边喝水，小白急中生智潜到湖里，小白真是太喜欢用急中生智了，边且遇依旧不承认。可是她伤口太大，血多少染进了湖水里，郎中发现情况不对，看了一圈湖水，背了身，就在那时小白看到了那把踏月。
　　边且遇皱了皱眉，“郎中看到你了？”
　　小白摇头，那郎中背着身站了很久，小白坚持不住浮出水，喊他不要回头。多亏那个郎中，小白的伤口得到了救治。
　　边且遇依旧皱着眉，还是问了那句，“郎中真的没有看到水底的你？”
　　小白疑惑边且遇怎么总在意这个，缓缓道：“湖水是绿的，太阳还反射着，想看也看不到啊。”边且遇面色一红，稍稍吐了口气，小白看他，突然笑了，“想什么呢！”
　　边且遇脸更红，低下脑袋，“没有。”
　　小白解释：“他是看到了旁边的衣物猜到的，所以回了身。”
　　郎中并没有问小白是谁，如何受的伤，只是给了她药，包扎了伤口，但是小白留了个心眼，问郎中住哪，日后必会报答。
　　郎中说他四处流浪。
　　小白问郎中下一步流浪到哪，他说北辰。
　　郎中走后，小白进北辰找了家客栈住着，一面养伤，一面想怎么拿到踏月。谁知没过几天，她就在北辰又遇到了那个郎中，郎中也看到了她，问：“来报恩？”
　　小白摇头，郎中说：“姑娘看起来会些功夫，我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也正好抵了救命之恩。”小白示意郎中继续说，郎中带她进了一家茶馆，不紧不慢点了壶茶，他说，“北辰最北的那座山，山上有株木杞，每日辰时开花，只开两个时辰，我想请姑娘替我摘得那花。”
　　小白问，“要那花作甚？”
　　“救命。”
　　郎中说他身有剧毒，命不久矣，需得木杞做药，才能救命，但木杞难采，本身那座山就不好爬，木杞花开时间也短，若是误了时辰，需在山上过一夜，是会冻死人的。
　　小白明白其中利弊，她想了很久，道：“只是帮我处理伤口的恩，若用这么大代价来报，我岂不是划不来。”
　　郎中看了小白一会儿，笑了，“说的也是。”
　　小白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若你愿意再加上这把剑，我愿冒这个险。”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踏月。
　　郎中脸色变了变，“姑娘认识这剑？”不等小白回答，他接着说，“这把剑是人赠与我的，我不会多少功夫，只知这是把名剑，以前找我买的人也有，不过我都拒绝了。”
　　小白点头，直接表达了给她剑她就上山替他采药的意思，郎中思索良久，同意了。小白说一月之后，这家茶馆，来交易。
　　边且遇眼里闪着光，“那郎中莫非姓祁？”小白称不知。边且遇笑，“那可是名医。踏月原是云尚国第一剑士的，后来那剑士中了毒，被祁神医所救，原来用了踏月报恩。”他看了看小白，“一次就拿到了？”
　　小白知道他说的是木杞，狠劲点头，“我掐着时辰上的。”又露得意之色，“我轻功好着呢！”
　　边且遇笑笑，垂下脑袋，许久才道，“辛苦你了。”
　　小白一愣，转而嘿嘿笑道，“不辛苦，以后你就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我带你杀遍天下！”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沉静下来，握了握拳，“如果可以，也替我老大报报仇。”
　　边且遇看着她，没有说话，小白感觉到他的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她噗嗤笑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我跟着你混，行吧！”
　　边且遇舒缓了棱角，眼底含笑，微微点了头。
　　次日将军府操练场，边且遇带着小白一同去了，他看着将士们，道：“这是小白，从今以后和我们并肩作战。”然后顿了顿，“她和唐博一样，为副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半晌一阵混乱，那个叫唐博的粗犷雄壮男子喊：“都给老子安静！”瞬间鸦雀无声，他说，“将军，这是女子！”
　　边且遇还没说话，小白先开口，“女子又如何！老子征战沙场的次数比你们洗的澡还多！”
　　小白学着唐博的语气说话，只是声音太不适合，不过大家还是吓了一跳，好奇这女子的来历，边且遇咳嗽两声，语气平淡，“这是原奏都国副将。”
　　小白有了经验，不等大家惊叹，先喊，“都是爷们儿，啰嗦什么，不服的上来打！”
　　于是一个上午，小白都在和将士们单练，三十三胜两负，一负负给唐博，一负负给边且遇，不过倒是把那些小兵们打的服服帖帖，自觉的叫白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