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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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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快被黑暗收容,夕阳却不甘心似的要撒出最后一抹艳丽。不知为何,那抹绯红烧得异样诡异。
送饭这种事,被给侍女来做,她们母子是个例外——除了一个年迈的奶娘,没有人愿意服侍他们。
“他们是耻辱”
“接近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听说,那个浑身烧伤的女人…”
流言蜚语,鄙夷嘲笑,他和娘默默承担。或者说,只有他默默承担——行动困难的娘极少出来。儿时的他常常流泪,娘也从不安慰——从他们住进那个小小的院落起,记忆中娘都没有主动理睬过他,他们极少交流的。况且,满身是纱布的娘早已不能说话,行动都困难——据说,是在怀他时受的伤。所以,他总是怀着愧疚。
幸好,有奶娘。那个苍老而善良的老人,他本是娘的奶娘,他们走投无路投奔滕门时,好心的奶娘部人弃他们于不顾,主动来照顾他们,打理一切。
如果不是奶娘,我现在或许不是这样。滕想。
她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手,她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温声安慰,她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她教会他隐忍和淡泊,告诉他要忘记仇恨。她几乎成了他第二个母亲。
所以,他发誓,要带着娘和奶娘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而无情的滕门。
“有刺客!”院中突然有人高呼。不只是否因为声音太突如其来,滕青突然颤了一下。嘈杂声随之响起。
刺客?滕青奇怪,从没听说过滕门出现过刺客。滕青好笑地想。
来到杂院深处的一隅,滕青加快了步伐——远远的他就看见,门不正常地大敞着,里面也不见灯光。
几乎是奔进院来的,滕青先是一惊——五位长老竟齐齐站在院门口处,此外还有两名陌生门人。
出什么事了?话还没问出口,他已被震住——院中那唯一的一棵大树竟从中间被折断,裂痕狰狞,树冠重重地砸在屋顶上,几乎将东房砸塌——那时奶娘的屋子。
满地落叶间,一滴滴血渍几乎洒满院落,像是一个受伤的人不顾喋血的伤口而一直在院中奔走般,刺眼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