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同人）九界姻缘集》可乐红烧肉

3、雁回

　　自从知道师尊收了一个小弟子之后，雁王就对那个小师弟格外感兴趣。
　　能被师尊看上并传承师尊遗志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密报传来的讯息实在是太少了，为了探究这个有趣的孩子，雁王放下王位，千里迢迢从羽国来到了中原，他要亲眼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被师尊看中，才能继承墨家的一切。
　　第一次窥视俏如来，雁王有些小失望，正如密报所说，俏如来虽是中原的盟主，可貌若好女，个性纯善，就连做事都有几分拖沓。
　　这真不是好性子！雁王评价，这种性格放在比墨还要黑上万分的墨家，简直就是把小绵羊放进饿狼窝。师尊是怎么看上这种小孩的？会撒娇？会哭泣？得了吧，放弃这些无聊的猜想吧！师尊那种人，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用一座城池的人命来威胁他，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会在那边凉凉地擦净，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你愚蠢。
　　所以说，这个漂亮得想让人玩坏的孩子，到底哪里配得上当他的师弟？当师尊的继承人呢？
　　雁王毫不在意地直接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他决定等人。
　　等一个想要和他合作的野心家。
　　无论是墨家老大老二还是老三老五老七，反正能测试他小师弟的都是他的合作者。他从来不在意野心家的獠牙，反正都是能从那张臭气汹天的大嘴中硬生生连皮带肉拔出的坏牙而已。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来的合作者是墨家的老五——凰后。正和雁王心意。他喜欢和美丽又聪慧的人合作，这会让他想到他的师尊，尤其是这位凰后曾让师尊也苦于下手过，他就更开心了。
　　雁王不想马上就去墨家的老巢——尚贤宫。在他看来，最聪明的永远是隐于幕后的，或者是最后登场的。他得保持一下风范，不能落了他师尊的脸。所以他一边在暗中开心地搜集小师弟的一切资料，一边鄙夷地嫌弃先动手的墨家老大和老七。
　　墨家子弟都相当墨家的掌门人，可惜在老一辈中，墨家十杰，一支独秀。他的师尊在世时硬是把其他九位压得气都不敢多喘几下。好不容易，九位师叔熬死了师尊，师尊还默默在尚贤宫埋了炸弹，在九个师叔齐聚商议夺钜子之位时，炸死了四个。
　　不过这警告并未让剩下的五位安分，钜子之位传给了俏如来，他们五人便定了约定，谁杀俏如来，谁就是新的钜子。虽说目的一样，但仍各自盘算，暗怀鬼胎。
　　老大心太野，想要势力遍布九界，因此将苗王苍狼当成是垫脚石，端着一幅为人师长的国师样，不停地剪去苗王的羽翼，插上自己的人，老七心太急，恨不得号召全中原都成为他的人，组了个头脑简单的乌合之众叫尚同会，不遗余力要致俏如来于死地。
　　对于小师弟疲于奔命，一边应付他可悲的七师叔，一边提防可恨的大师伯，雁王原本还是挺开心的，虽然那张死人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但是当看见密报说来自东瀛的军长大人以命相护小师弟，两人在九脉峰上孤男寡男待了整整好几晚，雁王脸都黑了。
　　还不到出手的时候，人都没死几只呢！俏如来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雁王翘起腿盘算，完全忽略了在一旁擦枪的美人凰后。
　　墨家的暗报来的向来及时，雁王自负智计，所以看见暗报中苗王反水，倒打老大一耙，完全没有任何讶异，可暗报后面还加了一句，苗王邀俏如来入苗疆做客。虽然心知这恐怕是苗王为保俏如来免受老七暗害想出来的法子，可雁王还是捏碎了一块桌角。
　　看着凰后意义不明的目光，雁王淡定地挥手让手下离开，培养一个好眼线不容易，不能因为眼线写暗报太八卦，就把眼线给宰了。更不能在凰后面前宰。
　　雁王不知道他的小师弟有多聪明，但他纠结地发现，小师弟的桃花不少，难道师尊真是看中了小师弟那张脸，才让小师弟继承衣钵的？雁王摸摸自己的脸，明明自己长得也很好。
　　今天终于要和小师弟见面了。
　　雁王很认真地整理自己的衣冠，然后提前跑去小师弟要走的路，风吹衣袂飘，很是拉风地登场。
　　“你来了。”雁王背对着俏如来，慢悠悠地说道。
　　“你…你是…”俏如来不解，他刚解决完他的大师伯七师叔，实在没什么精力再耗着。墨家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你不是看过我的故事了？”雁王不满，这时候都认不出自己，这小师弟实在不聪明。
　　俏如来皱眉，继而震惊：“你是…雁王！”
　　“最少尊称我一声，师兄吧。”
　　一个雁王，至少抵得上一个大师伯加上一个七师叔。或者，可以说，比他们更难对付。至少师叔师伯们的目的明确，可雁王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俏如来无法参透雁王的目的。
　　说是杀他的，雁王却完全不管自己杀七师叔大师伯，说是助他的俏如来压根不信。若不是俏如来知晓，师尊不可能收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为徒，雁王并未嫉妒他，俏如来都要怀疑雁王是不是过于崇拜师尊而打压他。
　　一个连说话语气都要模仿师尊的人真是太棘手了。
　　俏如来对雁王有着微妙的感觉，他不太喜欢对着雁王，总有种被扒光的错觉。他也没时间应对雁王时不时的撩拨试探，因为佛家中的地门一脉现世了。
　　俏如来曾出过家，因为深得佛缘，加之容貌俊秀，才被世人称之为俏如来。久而久之，除了父亲，再也没人唤过他真名。
　　地门一脉明显对俏如来很感兴趣，不仅仅因为俏如来是中原的现任领袖，还有俏如来对于佛法的理解，他实在是很有慧根，导致地门的掌舵人缺舟对他相当有好感，恨不得能与俏如来天天坐而论道。
　　不过，地门的做法着实简单粗暴，为了能让所有的人快乐，竟是利用钟声剥夺了所有人的记忆，每一次钟声的响起，人们就会遗忘一些事情，慢慢地，什么也记不清了，地门再赋予众人新的记忆，让他们忘记痛苦，忘记仇恨，活在开心快乐之中。
　　缺舟对俏如来说：“你要说服我。”
　　一个求佛者，认死理，还认了一千多年死理，转而化身为一位质疑者，去探索自己到底是否是正确的，俏如来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法说明他是错的。
　　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俏如来自责，愧疚，压抑，悲伤。
　　他带着一堆人进了地门，想要把陷在地门失去记忆的众人救回来。却仍是敌不过缺舟。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任何聪慧都无济于事。
　　缺舟很好心地告诉俏如来，一个时辰！他给俏如来一个时辰的时间撤退。
　　一个时辰之内，他会让钟声响三次。
　　那是逼命的钟声，即便堵住耳朵，也能听见。俏如来带着叔父他们撤退，但不停地有人阻挡，一波又一波，他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被留下。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俏如来，你要出去，活着出去，只有你才能打败地门！”
　　握在手里的琉璃佛珠染上了血，白皙秀美的脸庞上布满了汗珠。俏如来又一次尝到了无奈痛苦的滋味，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在两年前，他亲手弑师，为了，所谓的传承，为了，所谓的天命。
　　那个时候，师尊第一次对他笑，为他擦眼泪，对他说：“不准恨自己。”
　　为了天下，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好友，失去了师尊但是，还是有人不停地对他说：“俏如来，你要走下去。”
　　奔跑的脚步被阻！他无意识踉跄停在一条被划出来的线前。
　　线内，是他。
　　线外，是雁王！
　　俏如来望着眼前的人，黑红色的华服，高高的金冠，狭长的凤眸。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还是来杀我的？”俏如来看不清那人，自军师大人离开后，他再也没有崩溃哭过，这一次，热气却氤氲了眼眶，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已染上了哭腔。
　　“嘘，认真听。”
　　第三声钟声，已到。
　　“听到了吗？”
　　一步之遥，线内的人终于跪地，线外的人，冷漠地凤眸望着这个漂亮的孩子。
　　白衣狼狈，佛珠尽断。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