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之玉璇玑》梦入虚无

55、试情

　　与此同时绝情殿上，白子画蹲在药圃中为新近移植的炎心草培土，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素衣仙子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紫薰上仙见他如此漫不经心，拂了拂衣袖，决定不再拐弯抹角。
　　“我刚回到长留，就听说你的弟子因为被人指认在试炼的时候作弊，又走了一遍三生池。这是真的吗？”
　　白子画微一皱眉，“璇玑没有作弊。”
　　“我当然知道，听说你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在她下三生池的时候亲手封了她的修为。”
　　探究的目光盯着药圃中白衣上仙的背影，“我还听说，璇玑是因为对你动了情才被举发的？”
　　白子画手上动作一停，缓缓起身面对她，神色微冷。
　　“此事已有定论，不必再议。”
　　“三生池的水并非没有屏蔽之法，”紫薰微微一笑，直直的看着他，“当初的尹上漂混进长留，不也没被察觉吗？顺利通过了绝情池，就当真没有动情吗？”
　　“这样一个人，天天跟着你修炼，她真的能够耳目清净，不乱平心吗？”
　　白子画漠然不语。
　　看着眼前之人仍然无动于衷，紫薰不禁红了眼眶，咬牙道，“子画，倘若璇玑真的对你动了情，就断然不能再让她留在绝情殿，我绝不能让她害了你。”
　　“……你待如何？”
　　紫薰从袖中取出一只淡紫色的香囊递过去。
　　白子画没有接，只是看着她，“这是什么？”
　　“此香名为试情，心思澄明未识情爱之人是闻不到它的味的，若是动了情念，情念越深，香味越是浓烈。”
　　“你可以用它去试一试璇玑，她到底有没有动情，一试便知。”
　　“够了。”白子画眉眼含霜，脸上的表情极冷，“璇玑是我的徒弟，自有我来管教，不劳外人费心。”
　　“子画——”
　　白子画对她伸出右手，紫薰一愣，不明所以，却在看到他掌心处一点灼伤红痕之时瞬间变了脸色。“这是？绝情池水？？你——”
　　紫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动情了？”
　　白子画收回右手，神情依旧漠然，“现在你明白了？动了情的是我，而非璇玑，此事在我而不在她，若是有错，也是我的错。”
　　“你居然动情了？你居然动情了？”紫薰眼神凄凉一步步后退，蓦然疯狂大笑。
　　“子画，你接任掌门断绝七情六欲，我以为你早已无情无欲，你现在告诉我你动情了？”
　　笑着笑着，眼角却流出泪来，“这么多年你都不肯接受我的情意，我以为你会一直这么无情下去，原来只是没有遇到足以令你动情的人……那我多年来的坚持，到底算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小丫头？为什么她可以让你动情我却不行？”
　　见她如此，白子画纵是再冷漠无情也不得不动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就算动了情又能如何？紫薰，你为何执念如此之深？”
　　紫薰厉声道，“我执念如此之深，你不知道原因吗？难道你还想要我祝福你们不成？”
　　“别的不说，你们是师徒，师徒相恋，悖逆人伦，为世所不容——她这是害了你！”
　　“身为弟子居然勾引自己的师父，如此欺师灭祖不知羞耻，”转身向绝情殿下飞去，“我要去杀了她！”
　　白子画身形一闪拦在她面前，一指点在紫薰眉心之处，清凉的仙力顺着指尖源源不绝涌入紫薰体内，待紫薰眼神恢复清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白子画收回手，平静的看着她。
　　“璇玑是我的徒弟，如你所见，她也是我心爱之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呵……”紫薰凄然一笑，“心爱之人？你为什么不去当着你那好徒儿的面去说？若是她听了想必也会欢喜吧？”
　　白子画垂下双眼，淡淡地说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紫薰双眸蓦地一睁，既而笑了，眼中浮上些许快意之色，“如此甚好！当真是~~再好不过！！！”
　　“她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就算你对她动情了又能如何？你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紫薰一拂衣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来。
　　“你爱她，却永远不会和她在一起，现在我倒是有些可怜那丫头了。”
　　下了绝情殿，紫薰仍觉心中凄楚难当，她爱慕子画多年，虽苦于求而不得，但总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或许终有一日他会被自己的真情打动，回应她的所期所盼。如今他动了情，对象却不是自己，这让她如何甘心？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正失神间，就远远的看见璇玑和周沫香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而这边璇玑和周沫香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紫薰，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对着素衣仙子低头施礼。
　　“紫薰上仙。”
　　紫薰神色复杂地看着璇玑，右手倏尔抬起，忽又放下。
　　“紫薰上仙？”
　　紫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一派清冷，又盯着璇玑看了好一会儿，蓦地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周沫香看着紫薰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说道，“她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这世界的紫薰上仙容颜倾世绝美，气质清冷傲然，比电视剧里演员扮演的美了不知多少倍，脾气却是如出一辙。想也是，白子画和华哥长得也不像啊。
　　璇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紫薰上仙离去的方向。
　　她刚刚……是对自己动了杀心吗？
　　紫薰上仙向来看自己和小骨不顺眼，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起了杀心，璇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紫薰上仙的事，她却为何想要杀自己？
　　摇摇头，璇玑想不明白，却也并未深究。
　　回到绝情殿上，殿前的空地上，师父正教导小骨剑法。在剑法仙术的修习上，师父一向都是让她们自行参悟领会的，甚少亲自教导。但也并非完全放牛吃草撒手不管，但凡她们修炼出现问题的时候就会提点一二导回正途。
　　此刻却是在教小骨一套新的剑法，只见他先是示范了一遍，然后让小骨练给他看。
　　璇玑心里便有些微妙，这套剑法师父也没教过她呢。
　　只一瞬，她便甩了甩头，想什么呢。再看过去，只见那边空地上白子画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不徐不疾，一套剑法走下来，璇玑觉得似有明悟，不待她想个明白，只听他对小骨说道，“小骨，这套剑法名为镜花水月，手中无剑是空，心中有剑也是空，一切皆空，圆满自在。”
　　“一切皆空？圆满自在？”璇玑喃喃念道，那头，小骨已经有模有样地练了起来，璇玑却蹙着眉毛，她平日里练剑隐有不明之处，总觉到了瓶颈无法突破，去请教师父，师父却让她自行参悟，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这套剑法，师父教小骨“一切皆空”，而她看到的却是不同的东西。
　　每个人所追求的道都是不同的，剑心不同，剑意不同，同样一套剑法使出来的威力也千差万别。
　　她的问题不在剑术，而是剑心未明，这个急是急不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璇玑心中豁然开朗，见那边师父和小骨一套剑法练完恐怕还得一阵子，便不过去打扰了，不如先去做午饭好了。
　　绝情殿后园，药圃花圃之侧，却是璇玑和花千骨合力开垦出来的菜园子，里面各种蔬菜应有尽有，全是两人一手种出来的。这几年她们做菜用的食材大多出自这里，也算是自给自足。想当年她们跟师父白子画说想在后院种菜，白子画当时的表情也是极为无奈，但也没有阻止，对这两个徒儿，他一向宽松得很，只要不是什么原则上的大问题，向来都是由着她们折腾的。
　　璇玑提着满满一篮子菜从菜园子里出来，正想着要做什么菜，无意间看到药草丛中似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淡紫色的香囊，弯腰捡起来在手中把玩，但见其上绣纹反复，精美异常。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香囊？是小骨的吗？”
　　在这绝情殿上，也只有花千骨会时常炼香，璇玑当年学习七绝谱的时候虽然对调香炼香也有涉猎，但相比之下她还是对铸剑更感兴趣。至于师父白子画一个大男人，就更不太可能会炼这玩意儿了。
　　“或许是小骨经过的时候无意间掉落在这里的。”
　　璇玑翻过来看了看，打算收起来，待会儿见到小骨时还给她，顿了顿，好奇的看着香囊，“不知道小骨炼的是什么香？”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笑容，“打开看看呗。”
　　璇玑将香囊拉开一个口子，凑到鼻子下面一闻，不由浑身一个激灵，“好香啊，这味道怎么这么浓烈？”连忙将香囊拿开，一个劲儿地揉着鼻子，“这味道好闻是好闻，但也太冲鼻子了！小骨炼这种香干嘛？”将香囊收起，一转身却撞在迎面走过来的白子画身上。
　　“师父？”
　　分神间没注意脚下，居然青石路面一块凸起的棱角绊了下，璇玑一惊，身不由己向前一冲竟然直直扑到白子画怀里去——
　　于是，璇玑脑袋靠在白子画胸前，白子画也下意识地伸臂揽住怀中之人。
　　两人俱是一僵，璇玑回过神来忙不迭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却觉得脸上愈发烧起来。
　　“师，师父不是教小骨练剑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白子画亦甚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嗯”
　　了一声，“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
　　“哦。”璇玑垂下眼睫，心里却在腹诽，若不是你悄没声地出现在我身后，又怎么会撞到？
　　白子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香囊之上，眼神微动。
　　“这香囊？”
　　“这个啊？”璇玑晃了晃手里的香囊，“应该是小骨掉在这儿的吧，我拿去还给她。”
　　“不用了，给我吧。”
　　“师父？”
　　“香囊不是小骨的，而是紫薰上仙不久前掉在这儿的。”
　　双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璇玑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原来如此，那就交给师父吧。”在白子画接过香囊之时迅速把手收回，同时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看着篮子里的蔬菜说道，“师父还有事吗？没事的话璇玑要去做饭了。”竟是不等他回答就兀自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