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扬云天》天澍

6、第四章

　　云天失踪了。君扬非常生气。
　　阿凯看了一眼坐在云天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的君扬。他已经一个星期联络不上云天了。这期间，阿凯看着君扬一天比一天迟回来，一天比一天更安静，到了今天，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让店里那几个来打工的孩子不敢靠近了。
　　阿凯低叹了一口气，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苦恼不已。这些天，他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查到那个神秘空姐的背景，每次总在快要得到答案的时候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阻，以致于他在君扬面前越来越抬不起头，每次看到君扬的眼睛一瞄到他身上，他就狠不得自己消失在君扬面前，省得看到君扬越来越阴鸷的眼神。
　　“阿凯哥，有君大哥的包裹。”侍应生把一个大信封交给阿凯。
　　“谁送来的？”阿凯看了看信封，却没在上面看到邮戳。
　　“一个男的。”侍应生说不出那个送包裹的人到底是男人还是男孩。然后他指了指门口，“那个人还没离开，要让他进来吗？”
　　顺着侍应生的指示看过去，阿凯看到一个带着笑容的男孩正冲他挥手，并用夸张地手势指了指包裹，再指了指角落方向的君扬，然后淘气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就离开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阿凯跳出吧台追出了门，却没在门口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包裹看了看，低着思量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君扬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阿凯回过头，看到君扬正皱着眉头一脸阴郁地瞪着他。而开着门的酒吧里，还可以听到侍应生们正在向客人解释着。
　　“有人给你送来了包裹。”他把包裹递给君扬。
　　“谁？”君扬接过包裹，掂了掂份量。
　　“一个……呃，应该是男人吧，不过看不出他的年纪。”阿凯用食指搔了搔脸颊。
　　“哦？”君扬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包裹上。“我回楼上去了，你进去跟客人解释吧。”
　　“呃？君扬，你怎么可以这样陷我于不顾！？”阿凯呆了一下，随即低叫一声。他要怎么跟客人解释他跳离吧台？表演杂技吗？
　　“那是你的事。”挥挥手，君扬转身走到后巷，从那里上楼去了。
　　阿凯一个人在原地跳脚，转头要在走进酒吧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的客人们都站在临街的玻璃窗前――看他表演――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轻快的曲调在楼道间响起时，君扬正两步并一步地往楼上跑。
　　“我是君扬。”气息平稳地一如走在大街上。
　　“……”电话那头除了吵杂的背景声，什么都听不到。
　　“喂？”君扬停住了脚步，疑惑地放在手机看看通话情况，然后又放回耳朵上。“喂？说话！”
　　“……”那端仍是只有人来人往的声音，还有……通知乘客上机的广播。
　　君扬听到了，他顿了顿，然后转身冲下楼。
　　“你在原地等我，听到没有！不许你偷跑！轩辕云天，我不许你就这么离开！”说到最后，君扬已经用吼的了。
　　“君扬……我……我很抱歉。”云天叹息了一声，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但那些麻烦事总要解决了才有未来可言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君扬跳上自己的吉普车，想要发动，却发现车子无论如何也发动不起来，气得他火大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又跳下车，打算打的去飞机场。“我只要你回来解释清楚！”
　　“君扬，我会解释，等我回来，我一定会解释的。”听到君扬的怒吼声，云天在电话那头频频保证着。
　　“回来？你确定你还能回来吗！？你听着，在飞机场等我！不许上机！听到没？！该死的！”来来往往的的士车上都载满了客人，君扬气得干脆往路口跑去。
　　“君扬……如果你……无法接受，那……就当是……。”云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君扬已经吼过去了，声音大得让云天一个不留神把电话丢出去，好在她反应得快，立刻想捞回来。奈何，电话像是皮球一样在云天的手上滑过来溜过去的，接了好半天才终于抱在怀里，然后边上响起一阵掌声。
　　“你要说什么？！我警告你！轩辕云天！你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最好开始祈祷，别让我抓到你！我要……我要……我要打你屁股！” 君扬的怒吼声也一字不落地落入各位观众们的耳朵里。
　　在围观人群取笑的表情中，云天涨红了脸背对着那些渐渐散去的人群，冲着话筒低吼一声：“君扬！你闭嘴！”
　　“你……你说什么？！”君扬差点打跌，而他身边的路人差点被人踢飞出去。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还敢叫我闭嘴？！轩辕云天，轩辕云天，你……”君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分手吗？想都别想！”云天的脾气也被激出来了。“我告诉你！你老实点给我呆着！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听到没！”
　　君扬有点傻眼了，这个……这个电话真的是云天打来的吗？电话那头真的是那个温柔而娴静的云天吗？怎么听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简直……简直……像个女霸王！
　　“你是轩辕云天吗？”君扬缓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点希祈的语气，很慎重地问。
　　“什……什么？”云天呆了一下，然后火冒三丈地吼出来：“君扬！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说话就直说！装什么蒜啊！”
　　“可是……”
　　“可是什么？！我告诉你！除非我死，要不然别想分手！”
　　“你真的是轩辕云天？”
　　“君！扬！”云天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清清楚楚地传过来。
　　“云天，我们现在见一面！”君扬停下脚步，声音恢复平静，甚至还带了点冷漠的感觉。
　　“我……我要上飞机了。”云天也回忆起理亏的自己。“君扬，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我呢？你想让我就这样提心吊胆地等你吗？”
　　“君扬，事情没有我妈说的那么严重，顶多也就是麻烦一点罢了。”云天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都怪老妈那天吼得太大声了，原本没那么严重的事情也被她吵得鸡飞狗跳的！
　　“麻烦一点？被职业杀手追杀对你而言只是麻烦一点？”君扬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冷冽。“云天，你让我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云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君扬。
　　两人就拿着电话一径地保持沉默，直到机声的广播响起云天乘坐的那个航班的上机通知。
　　“君扬，我们之间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甚至来不及了解彼此便已陷入热恋之中。但请你无论如何记住，我是真心的。”云天咬了咬下唇。时间不多了，她不想他们之间以这样的方式道别。君扬的态度她能理解，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伤心难过仍是无法避免。“我会尽快处理好事情回来。等我，到时我们再谈好吗？”
　　君扬默默地听着云天略带哽咽的声音，抬手捏了捏鼻梁两侧，然后叹了一口气：“你保证你会平安回来？”
　　“我保证。”听到君扬的问题，云天忙不迭地保证，“我保证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那好吧，我会等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嗯！君扬……再见。”
　　“再见。”君扬轻轻地道完再见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乘着云天还未放下电话前大吼了一句：“回来后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放下电话君扬才发现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他冷冷的瞪着那些三姑六婆七叔八公，直到他们尴尬地走人，他才收回视线，在路旁的凉椅上坐了下来。
　　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空，一架银鹰正划过蔚蓝的天空，他抬手遮去刺眼的阳光，静静地看着银鹰消失在云端，往彼岸飞去。
　　“先生，这是您的包裹吗？”
　　君扬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阳光男孩端着一张笑脸站在椅子边上，那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很……让君扬觉得刺眼。
　　“你是谁？”他淡淡地问。
　　“呃？我？”男孩滑稽地指着自己，然后搔了搔脑袋，呵呵直笑：“我是刚才差点被你踢飞的路人甲，然后顺手捡到了您的包裹，现在只是在物归原主。”接着，他以期待的眼神望着他，“这样的说法，你能接受吗？”
　　“你说呢？”君扬的语气轻柔地让男孩打了个哆嗦。
　　“嘿嘿……嘿嘿……”男孩傻笑了两声，然后把手上的包裹丢给他，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以快乐的语气叫嚣：“来追我啊，追到了我就告诉你！”
　　君扬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聊！”
　　他实在提不起兴致跟那男孩玩游戏。如果那个男孩真的是冲自己来的，那么他迟早还是会出现，追？没那个闲功夫。

　　坐在书桌前，君扬看着手上的包裹，不急于打开。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个男孩有点眼熟，但他记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不，应该说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他，那――又为何会觉得有点眼熟呢？
　　这个包裹出现的时机有点蹊跷。他放在手上掂了掂，好像还有点份量。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打开包裹看看。
　　当他看到渐渐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图案时，眼越睁越大。他“刷”地一下将包裹里的东西抽了出来――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木盒。木盒的封面除了一个神秘的图案――外沿是一个八卦图案，而在八卦内侧的正四方则有四方圣兽盘踞其上――以外没有任何的文字。
　　君扬沉默地盯着那个神秘的图腾，原本略带点忧郁的贵族气质渐渐变得阴鸷而狠辣，埋葬多年的往事又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翻腾。他曾经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到这个图腾，没想到……没想到……
　　他谨慎地打开木盒，一张比普通CD片要小上许多的光碟静静地躺在里面。他拿起光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电脑前放入光驱。
　　光碟很快就启动了。
　　一阵轻快的音乐过后，一个很Q版的古装小男娃打开一扇门蹦蹦跳跳地来到屏慕前，端着一张笑脸向君扬作了一个揖，然后抱拳：“大侠有礼了。”
　　君扬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冷冷地瞪着屏幕。他认出这个声音就是刚才那个捡到包裹的男孩。
　　“咦？大侠为何如此冷漠，是不屑于跟俺这样的无名小辈打招呼吗？”Q版小娃先是张大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渐渐变成哭脸很是哀怨地瞅着他。
　　君扬耐性十足地看着屏幕上的小娃一个人在那里表演。
　　“喂，你太没礼貌了吧，人家正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小娃的脸在下一刻变成凶巴巴的。没一会儿，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一条线，看上去贼眉鼠眼的，“该不会是……嘿嘿嘿……”
　　君扬开始皱眉。
　　“你那什么表情啊！你都不说话，那叫我出来干什么？”小娃无奈地摊了摊手，一付受不了的表情。
　　君扬跟电脑上的小娃大眼瞪小眼。好半晌过后，他怀疑地眯起眼，半垂着眼睑沉思着，他是曾听说过如今的电脑技术已经到了可以人机对话的程度，但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有机会体会这种先进的科技，于是他清了清喉咙，试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果然孺子可教！”小娃翻个跟头，打了个响指。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贵妃椅，小娃很舒服地躺上去，“我叫小海。”
　　“你是干什么的？”
　　“嗯……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想。”小娃将脚翘起来很是悠哉地抖啊抖的。
　　君扬的脸颊开始抽搐，这个小娃的个性十足就跟刚才那个想玩跑跑抓的男孩一个德性！就在他决定关程序之前，那个小娃翻坐起来，一本正经地盘坐着，学着佛像半垂眼睑，一脸的庄严肃穆：“吾乃守门神。”
　　“守门神？”
　　“是的，吾乃守门神。”小娃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君扬还在疑惑，Q版小娃就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还在椅子上打滚，“哈哈哈……我刚才的表情不错吧？前两天刚学的哦。”
　　“你是哪里的守门神？”君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一台电脑斤斤计较。
　　“这里的啊。”小娃还在笑，一边笑一边还擦着眼角的眼泪。
　　“这里是哪里？”君扬咬牙。
　　“就是这里嘛！”呵呵呵……大笑变成呵呵笑……
　　“你……”君扬气得差点抓狂，为了云天的事，他没什么耐性的本性又开始冒出来了。不过，不能说他这十几年都是白过的，很快的，他就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渐渐冷静了下来，“你想说，你看守的是这个数据库？！”
　　“你果然不太笨耶。”小娃张大眼睛，里面写满惊奇。“难怪，他说不用特意和你见面。”
　　“他说？他是谁？”君扬挑了挑眉。
　　“他是小海啊。”小娃理所当然地眨眨眼。
　　君扬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火星。
　　“小海是谁！？”问题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
　　“你好笨哦！小海是我啊！”小娃娃的嘲笑声让君扬的额头青筋直冒。
　　“轰”的一声，君扬克制了半天的杀气终于破关而出。他的样子不再斯文，反而变得像是地狱来者般阴冷而无情。
　　他如死神般，居高临下阴狠地瞪着那小娃子。
　　“虽然我不会制造你，但要消灭你还是没问题的。”
　　“我相信。但那样的话，你就不知道我看守的是什么了。”小娃子不为所动的晃了晃他的小指头。
　　“你以为我在乎？”君扬的脸上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你不在乎？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小天为什么要离开。”小娃子很有把握地放下鱼饵。
　　小天？
　　君扬因熟悉的这个称呼而顿了顿。记忆中有谁被这样的称呼过。
　　“你说你是小天的谁？”
　　“小天居然交到男朋友了！？天啊，我太高兴了！叫小天带你来见我们哦，天啊，吾家有女初长成！小天她爸一定也很激动！”
　　是云天的母亲！她就管云天为――“小天”。
　　君扬的眼暮然瞪大，一身的杀气顿时烟消云散。
　　“你――认识云天？”他轻轻地问。
　　“她是小海的姐姐啊，我当然认识。”小娃儿笑容可掬地在贵妃椅上悬空晃着双脚。
　　“……”君扬思量着，很多事情被一个隐藏着的网慢慢地笼在了一起。
　　他有种感觉，平静的日子估计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再度光临了。

　　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阿凯和那个Q版小娃斗嘴，君扬才惊讶的领悟，这个Q版小娃不单单只是人机对话的程序，而是已经具有独立思维的能力。看着小娃牙尖嘴利地把阿凯气得蹦蹦跳，他惊觉小娃口中那个“小海”对于电脑的操作能力已经超越了大家现在所熟知的范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君扬的眼角又撇到放在床上的那个精美的包装盒，那个图案让君扬的眼中瞬间闪过杀气。他拿起盒子，划过图腾的手指，因失力过度而略带勯动。他没有发现不知何时，那两个正吵得不亦乐乎的――家伙已经停止了争吵，都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阿凯吞了吞口水，最近的君扬又恢复当年在战场上的斗气，时不时的就会惊现地狱修罗般的气势出来吓唬自己。
　　“他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那个小娃小小声地嘟喃了一句。
　　“怎么个不一法？”阿凯耳尖听到了。
　　“关你什么事啊。”小娃娃白了他一眼。人家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插什么嘴啊！
　　屏幕上小娃儿嘲弄的眼神仿佛在看着阿凯和君扬。哼哼，如果不是事先调查了他们的背景，以他的程序还真不敢相信，他们两个居然会是来自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现在看他们俩自然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又有谁会相信他们曾经经历了生死，经历了炮火连天的战斗人生，在如今这个勉强称得上和平的年代呢？
　　看着君扬一身冷肃，毫不掩饰的愤怒的眼神，小娃娃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再严肃不过了。
　　“你真的只是电脑程序吗？”阿凯注意到小娃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君扬的身上。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端的摄像头――那上面的摄像头并没有动，那小娃儿又是从哪里“看”着君扬呢？
　　“要不然呢？”小娃儿不屑的眼神转而看着阿凯，傲慢的表情很是欠扁。
　　“君扬，它就是刚才那个包裹吗？”阿凯的神情不再轻松，变得谨慎而警惕。虽然这几年过的日子很太平，但已经深入骨髓的战士本能，让他觉得很是不对劲。
　　君扬仍是全神贯注在图腾之上，他的心灵已经完全沉浸在多年来的梦魇中，对阿凯的疑问充耳不闻。
　　“哼……哼……哈哈哈……”小娃儿的脸变得狰狞，不复可爱，狂笑的样子像是恶魔一样。“他听不到的，现在的他已经陷在回忆之中了。”
　　“你说什么？”阿凯震惊地看向变得像魔鬼一样的小娃儿，却被小娃儿的样子吓了一跳，原本可爱的圆圆大眼笑得眯成弯弯的月芽，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我说……”小娃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阿凯目瞪口呆的蠢样中，屏幕上又跳出个小女娃，一拳打在小男娃的头上，“哇啊……痛痛痛……”
　　“主人让你来不是跟人家哈啦的！”小女娃一脸漠然地垂目瞪着蹲在地上抱头呼痛的小男娃。“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怎……怎么又跳出来一个？！”阿凯的嘴角抽搐着。一个已经让他头大如斗了，再来一个……
　　“你又是谁？”君扬的声音突然插入“三人”之间。
　　“我是谁你应该认得吧？”小女娃“无所畏惧”的迎视君扬，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阿凯和君扬再耳熟不过了，“我叫小天，小海的姐姐。”
　　是云天的声音。
　　“乱讲，我才是哥哥！”小男娃抗议地跳起来，却在小女娃森冷的注视下缩到边上画圈圈。“明明人家才是哥哥！”
　　没人在意到它在一旁咕哝什么。
　　小女娃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凯：“就是你前一段时间在调查小天的事吧？”
　　“啊？”阿凯听得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调查过这个小女娃？他怎么不知道？
　　“她说的应该是云天。”君扬看着Q版的“云天”，突然想起刚才的男孩他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他根本就是男生版的云天，除了个头比云天高以外，五官几乎和云天一模一样。
　　“云天？”阿凯不解地看着他。
　　“云天的家人都叫她‘小天’。”君扬口里解释给阿凯听，视线却没离开过小女娃。
　　“你是想告诉我，现在是云天在跟我们对话？”阿凯干笑地问。
　　“不是，它们是电脑程序……”君扬还来不及说明，蹲在地上的男娃却跳了起来。
　　“我们是守护神！”男娃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君扬将它等同于一般的电脑程序，它跟那些五块钱就随手可抓的破程序可不一等级，它们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高尖端人工智能！
　　“你们还真是不急不乱啊！”小女娃冷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轻视。“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想不出小天的资料吗？”视线由阿凯转向君扬，“而你，不想知道那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吗？不想知道小天和那个图案有什么关联吗？”
　　“你说云天和这个图案有关？”君扬挑了挑眉，皱着眉看着盒子上的那个图腾。
　　“想知道吗？只要你向我们输入指令，我们就打开这扇门，告诉你一切！”小女娃一把抓回小男娃，两个小娃闭上眼，面对面站着，向前伸出手臂，在他们交握的手臂中间，一道阴影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在一道刺眼的光芒之后，一座装饰得非常花俏的大门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两个小娃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的铠甲装束――非常的可爱――分别站在门的左右两边。
　　“请输入口令。”两个娃娃异口同声的开口。
　　“指令？什么指令？”阿凯不解地看向君扬。
　　君扬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单手环胸，另一边手则握拳轻轻地敲打着额头。阿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君扬有多少年没有再做过这样的动作了？当年战场上的君扬真正令敌人胆战心惊的，不是他如鬼魅般出神入化的身手，而是他的头脑。
　　房间里迷漫着凝重而紧张的气氛，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声。不敢打扰君扬沉思，阿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的四周，看是否有异样，他想查出这两个小娃是怎么“看”他们的。
　　君扬低头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正打算在键盘上敲下口令，却听到小女娃开口警告：“记住，你只有三次的机会。”
　　君扬扬了扬眉，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不需要，只要一次就够了。”
　　他带着笑意快速敲下一串字母，在与阿凯交换过只有他们才能领会的相互信任的眼神之后，按下回车键。
　　电脑随即响起轻快的音乐：“口令正确，欢迎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