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树好乘凉》柳色花眠

17、祸福祥灾流言散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下头的人却没闲着，只是有皇帝和敏妃压着，一时间虽人心惶惶，却面子上风轻云淡，宫人们相见，都微微交换个眼神，不敢多说却饶有深意。我左右不过是个小小美人，没得旁的说道，只能自己安静的留在静德居中作画、绣花。
　　“小主可真是坐得住呢。”敛歌捧了了一盘松饼过来，就看到我低头在画些什么。“这是花鸟图么？怎的觉得和平日不大一样。”
　　我放下手中线笔,“这是描的绣样，自是不同。”又见她只有一人，“南红去了哪里？近日宫中怪紧张的，她还去乱走。”
　　敛歌皱了皱眉，“似是被白荷叫去了，说是敏妃娘娘那儿让各宫掌事的去坤玉宫问话，听说芷芳殿的画眉都过去了，估计是那事儿。”敛歌压了压声音，“只是也有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见回来？小主要不奴婢去找找？”
　　我摆了摆手，心中不禁暗暗惊异，皇后娘娘有孕不过是近几月的事，敏妃在宫中就有这样手段，舒昭仪的人可没那么好叫。
　　直到晚膳过后，南红才一脸疲惫的回来，我让敛歌去外室守着才拉了南红坐下。“累了吧？歇会儿。怎么去了这样久？我在静德居坐着心中不安得很，敏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顺手递上自己的茶水给南红。
　　南红接过了茶水，“让小主担心了，是流言的事儿。”
　　“不单是奴婢，出了上头三位，其他各宫的掌事都在，没主子的宫里也派了人，分开问话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听后更加咂舌，竟然有这么大的阵势。“可是有什么消息？”
　　南红摇了摇头，“小主您知道，敏妃娘娘对小主一直……”南红意有所指，我会意点点头，让她继续，“奴婢特地留了个心眼儿，去打听了下，左右没有个出处，查到百花林那儿的一个小太监说是从慈寿宫那儿传出来的，后头就没了下文。”
　　慈寿宫？依太后娘娘对皇后娘娘的呵护绝不是她的意思，皇帝有心瞒了太后，自然也不会去查，只怕那个小太监要做个替身了。
　　“小主放心，静德居这儿有奴婢看着，不会有乱嚼舌根子的人，此事与咱们宫里无关。”看我陷入沉思，南红安慰道。
　　我默然点头，知晓这定是一场风波，却还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慈寿宫里出来的事，左右是到不了自己头上的，可心里总觉得没底。
　　果然不其然，半个月后慈寿宫一个内侍死在了冷宫边的枯井内，被人发现时尸身成白骨，还摔得七零八落的没个全尸。阖宫上下查了个遍，最后才确认了是慈寿宫的人，为此事还惊动了太后，命宫人为他抄了一篇经。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坏消息，层层筛查身份的时候内侍曾传过皇后皇嗣谣言的事也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皇后娘娘听到了消息，大恸，本就身体不好的她更是动了胎气，整个宫里一时间气氛紧张，只有行色匆匆的太医每日往来。
　　我却是更加低调了，不与外头联系，每日晨昏定省，陪伴太后聊聊家常，接着便只在静德居描绣样，打络子。
　　本来同往常一样，给太后娘娘问了安，准备在慈寿宫坐一会儿，就回静德居去。
　　“过几天新秀就要入宫了。”太后坐在软榻上悠悠的开口。
　　“是了，妾身听说了。”新秀入宫代表着大封六宫的日子也要近了。虽然皇后娘娘身子不大好，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后宫中的人欢欣鼓舞，隐隐中透着的一丁点喜气。
　　太后娘娘没有说话，吉祥捧了一篓子石榴过来，“娘娘，这是北边今年进贡的石榴，皇上分了一些给皇后娘娘，剩下的都拿慈寿宫来了。”
　　太后拈了两个出来，“皇后爱吃这东西，又有着身子，剩下的赏去她那吧。”吉祥领命出去，太后看向坐在偏坐的我，“喏，这个给你带回宫里去尝尝。”
　　“谢太后娘娘恩典。”我忙跪下谢恩，却没听到她让我起身。
　　“姜美人，哀家没记错，你这是要封婕妤了吧。”
　　虽然并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却还是称是，“哀家当初和美人说过一些话，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可还记着？”
　　听到这儿，心里一惊，明白她是指当日说的那番话了，长久的没有提起，我权当太后娘娘是随口一说。
　　“妾身……”
　　“还在犹豫？”太后的声音中透出隐隐的不悦，同时也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跪着，没有敢接话。
　　“哀家以为美人是个明白人，莫不是哀家看错了？”
　　舍美人有皇上的宠爱，舒昭仪有着宠爱和优渥的家室，敏妃虽不得太后喜爱可仍能跋扈后宫自然是她父亲的功劳。而自己这个婕妤……思来想去，靠紧太后原是不错的出路，可是在这儿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成为棋子之后就不再由人了，想着前路莫测终究是有些犹豫。
　　心一横，正要说些什么。被太后打断。“罢了，哀家也不是勉强的人，既然美人心不在此，便回去吧。”
　　吉祥适时的进来，“美人今日请回吧，娘娘要歇息了。”
　　她不留情面的将我请了出去。剩下一步三回头的我，却也只能告退。

作者有话说

　　本来准备推翻重写了，可是还是不甘心。
于是继续更新，本篇算是前传了。
时隔这么久更新，可能有点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