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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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眠猛得坐起身来，胸口痛得发麻，伸手贴在前胸处，那边传来的深刻痛楚还在不断的延续。
难道，这就是沈素华入宫的真相吗？
上辈子，百花宴后不久，沈素华就收到了选秀的帖子，指名让沈素华入宫，而沈素华，在百华宴回来后明显的不再出院子。那时的她还在为厉锦轩要生要死，千方百计的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根本无瑕去管姐姐到底怎么了。
所以，上辈子，那秦家姐妹也找了上来？所以，上辈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堂舅舅，是因为，那对所谓的表姐害了姐姐一生吗？
“姑娘，您怎么了？”含雪有些担忧的拉开床幔，就看到了沈素眠脸上额头的冷汗。“梦魇了？”
“没事。”
含雪哪里肯信，沈素眠脸色青白一身的冷汗，身上轻薄的亵衣紧贴在身上，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姑娘，我给您倒杯热水。”
帮着沈素眠倒了杯水，看着沈素眠喝了几口，又拿着帕子帮着沈素眠擦汗换衣服。
换上一身的轻爽，沈素眠再倒下来睡觉时，双眼黑幽幽的冰冷的厉害。
不管这梦是不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今日那秦家姐妹靠上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其中不知有何因由，她定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
五月初五，本应该是端午佳节，只是，大燕的五月初五，自十年前就没再有人庆贺过。
只因，十年前的五月初五，是元后所出的初元长公主薨殁的日子，自此后，圣人下了圣令，五月初五的庆贺，改为五月初六再庆。
因而，天色还不亮，沈家诸女已经纷纷起床。
已经有宫中的嬷嬷挨个院子送了应用之物，沈素眠起身后，沈素华已经带着丫鬟婆子们捧着小巧的各色朱漆金边的托盘走过来。
第一个托盘上，放得是用五色丝线打好的五毒络子，第二个托盘，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五毒图案，精巧漂亮。
沈素眠眨了眨眼，沈素华已经笑了起来。
“因为这次过节不是在府里，祖母已经把这差事交给了我，阿绵以后要对姐姐心生尊敬才行！”
大燕国中的习俗，是在端午节时，长辈要在太阳未出山时给晚辈们系上五彩丝线，挂上绣了五毒的艾草香囊，再把五彩线打得五毒络子用足金的元宝钗插到发间，这样可保佑着小辈们百病不浸五毒不害。
原本，历年都是祖母来为她们戴上，今年特殊，在栖月山庄这里只能让沈素华代劳了。
沈素华手快脚快，为沈素眠白皙的手腕上套上五彩丝线，这上面已经在来之前被祖母打了活结，她只要把阿绵的手腕套上就好了。
又帮着沈素眠挂上香囊，簪好络子，沈素华松了一口气。
“多谢长姐。”
沈素眠原本因做了噩梦而变得阴暗的心情在看到了活生生的沈素华后似是被治愈了。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有她在，她是怎么也不会任着别人陷害她的姐姐的。
如今，她可以护着姐姐，防着别人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又双手合什，认真的把语气促狭的变得极稳重的又道了一遍谢。
“多谢长姐，这元宝簪子姐姐可是够实在的，足足的份量都坠头皮了！”
“调皮！”沈素华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妹妹嫩得快出水的脸颊。
“长姐，其他姐姐呢？”
“都起床了，就你一个起晚的。”
沈素华的话让沈素眠吐吐舌，她昨晚辗转反侧，后来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着，这才让含雪没忍心更早的叫自己起床。
“姑娘！”
门外的嬷嬷喊了一声。
“公主正在厅里等着，小娘子们还请速去点砂。”
燕国的端午，还有一风俗就是在额间用黄酒混了朱砂点出朱砂痣，这就是俗称的五毒退散。
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装扮好，沈家诸女一起往碧波馆走，刚出了院子就看到秦家姐妹等在那里。
一起到了碧波馆，初阳公主笑意盈盈，武思琪一看到沈素珏就黏上来，而与她同动作的是看到了沈素眠的厉锦若。
伸手拿出桃木簪子，初阳公主抬了抬手。
“从前都是母后给本宫来点，如今我也有点的人了，快快快，都来给我点。”
众家小娘子乖巧的站好，初阳公主缓步走过来。
虽然今日只是百花宴的第二日，来这里的小娘子却也有了二三十个了，以初阳之尊是不可能挨个点上朱砂的，一府里只一人。
而沈府，本应该是沈素华上前点的，只是扫看了眼眼神精光微冒的沈素巍与故做镇定的沈素桐，沈素华眉心微蹩。
而初阳却不管那些，直接伸手一指。
“我点的可是长相极出色的小娘子，你，过来。”
初阳指尖所指，赫然是沈素眠。
沈素华与沈素巍的脸色登时微微有些不好，沈素华是担忧，沈素巍是不服气，而沈素桐，外表倒是看不出，只是手里捏帕子的力气却是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沈素眠是沈府里最出色的小娘子？开什么玩笑！
沈素巍与沈素桐心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可是，再不服气也没人与初阳公主辩驳，而沈素眠有些不解，迷茫的眼神看着初阳，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不过其他人，却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位初阳公主口中极出色的小娘子是个什么样子。
一身的云霏妆花缎夹衣，水色烟纱散花裙，五彩的丝线顺着颈间垂落，清丽无比的小脸上映出几分俏皮。
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虽然清丽漂亮五官出色，皮肤映雪莹白，却一眼就看得出还没长成。
众位把沈素眠当成假想敌的几位小娘子脸色好看了几分。
沈素眠大大方方的上前，施了礼任初阳公主在她的额间点出朱砂红痣。
回身时得了沈素巍无数白眼，沈素眠也不恼，只是笑盈盈的伸手拉住了沈素华的手，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
沈素眠眼神示意。
一边的秦家两姐妹互看了一眼，由妹妹秦之茜上前迎上初阳公主。
除了沈素眠，初阳公主没再亲自点选人出来，这让沈素眠前所未有的得了许多人的关注。
一同用了早膳，吃了应景儿的东西后初阳公主示意众家小娘子各去游玩儿，沈家姐妹一出院子，沈素巍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十娘本就够丢人的了，居然还这样被初阳公主看重，真是奇了怪了。”
“阿绵怎么了！”沈素珏本想调笑沈素眠的心情立即没了，一如既往的上前瞪着沈素巍，沈素珏嘴里快喷毒了。
“二姐姐你有意思吗？阿绵是妹妹，你怎么每次都针对她？我知你看不惯阿绵招人喜欢，那你也找人去喜欢你不就好了？做什么总是冲着阿绵来？辽西时就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你有意思吗？”
沈素桐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只是沈素眠年纪小，又是沈素巍抢先发难让她心里觉得对方真是粗俗不堪，堂姐这种生物真是烦厌。
不屑的扭过头，沈素桐一眼就看到了一行人正往院子这边走过来。
“妹妹等等！”秦之芊与秦之茜走得慢了些，一抬眼就看沈家姐妹出了院子，她们连忙迈开步子追，还好她们不知为何停下来了，这才追上。
只是，上前才发现似乎气氛不太对？
“姐姐。”沈素华对着秦之芊点了点头，那边沈素巍哼了一声。
“你们姐妹叙旧吧，我自己去花园了！”
沈素巍快步带着丫鬟走了，那边沈素桐也是满脸含笑。“姐姐，妹妹先回院子去了，有本书看了一半，正悬着呢。”
沈素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眼睛落到了紧紧抓着沈素眠的厉锦若的手上，颇带着几分玩味。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了厉锦若与沈素眠，她都有种雏鸟找到母鸟黏着不肯飞的错觉，唔，这是错觉吧？
女官巧云低下头站在初阳公主的身后，顺着半开的窗棂，初阳公主看着沈家那一行人越走越远。
“大皇子殿下急得很，一直催着奴来问问，何时才能成事。”
“成什么事！”初阳额头青筋直跳，这出息！“每年的今天，父皇都会出宫的，不知会不会到我这里转一转，让他等等，这才一天就受不住了？告诉他，最好是初十才好，那天我带着这些小娘去后山泡汤泉，到时再说。”
“是。”巧云应了一声，感觉到了初阳如若实质的目光头低得更沉了。
“你们这些贱婢，别天天的勾着大皇子净想着这些脏事儿，一个个的，再不劝着大皇子勤勉些，当心我把你们都送出去。”
“是。”巧云声音发着颤应声，一直感觉到了初阳冷哼一声移过了目光，这才抖着身子出去了。
回了大皇子住的外院时，大皇子听了巧云的转述脸都有些绿。
父皇要来？算了，他先出去玩个一两天再回来好了。
×××
当今圣人名为单字棋，惠帝魏棋，与先烈亲王厉栩，其实是亲兄弟。只是两人相差了十岁而已。
当年太皇太后生下三个儿子，却一心扶持排行为二的先帝上位，当年先帝登帝之路尤为血腥，太皇太后三起三落，先帝几番被贬，太皇太后为了先帝甚至害得自己的娘家厉氏族人五代之内尽无男丁。
先帝登基曾问太皇太后，有何心愿。太皇太后只愿能有厉家血脉的后人继承厉家香火，先帝迎娶了太皇太后的侄女儿，之后把皇后所出的儿子中最小的六皇子送到太皇太后膝下抚养。
太皇太后亲手抚养了与当今圣人相差近十岁的幼弟魏栩成人，改姓为厉，在太皇太后的病榻前，由先帝亲封了烈亲王。
太皇太后薨后，先烈亲王用兵如神，帮着先帝稳为帝位。厉家本就是武传之家，更不要说太皇太后武将之后亦是一身武艺，只可惜，先烈亲王正是壮年时却因一场血战而战死沙场。
他留下的三个儿子亦是青出于蓝，只是，长子次子却依然是战死沙场的命，如今，当今圣人已经五十八岁了，最信任的就是在战场上将他舍命救回来的烈亲王。
也因此，在圣人到栖月山庄前就派了人来通知厉竣霆接迎。
×××
当今圣人名为单字棋，惠帝魏棋，与先烈亲王厉栩，其实是亲兄弟。只是两人相差了十岁而已。
当年太皇太后生下三个儿子，却一心扶持排行为二的先帝上位，当年先帝登帝之路尤为血腥，太皇太后三起三落，先帝几番被贬，太皇太后为了先帝甚至害得自己的娘家厉氏族人五代之内尽无男丁。
先帝登基曾问太皇太后，有何心愿。太皇太后只愿能有厉家血脉的后人继承厉家香火，先帝迎娶了太皇太后的侄女儿，之后把皇后所出的儿子中最小的六皇子送到太皇太后膝下抚养。
太皇太后亲手抚养了与当今圣人相差近十岁的幼弟魏栩成人，改姓为厉，在太皇太后的病榻前，由先帝亲封了烈亲王。
太皇太后薨后，先烈亲王用兵如神，帮着先帝稳为帝位。厉家本就是武传之家，更不要说太皇太后武将之后亦是一身武艺，只可惜，先烈亲王正是壮年时却因一场血战而战死沙场。
他留下的三个儿子亦是青出于蓝，只是，长子次子却依然是战死沙场的命，如今，当今圣人已经五十八岁了，最信任的就是在战场上将他舍命救回来的烈亲王。
也因此，在圣人到栖月山庄前就派了人来通知厉竣霆接迎。
×××
圣人与元后少年夫妻，情深似海，先帝年暮后，夺嫡之路血腥残酷。圣人几次遇险，都是元后拼死相救，才在这夺嫡的一条血路上成功。
只是，圣人登基后不久，元后就因早年替圣人中得毒伤了身子，生下三皇子后不久既薨。
圣人后来续了继后梁氏，梁皇后只得一个公主并未有皇子，而元后赵氏生下了长公主与二皇子三皇子。
只是，二皇子生下不久既夭折，三皇子生下后体弱多病，由长公主亲手抚养至十岁时，长公主亦身染重病，在十八岁那年离薨。
圣人对元后本就感念，对一心抚养幼弟的长公主亦是心生偏爱，也因此在长公主薨后始终心怀难开。
蒋贵妃虽然得了他的宠爱，虽然他后来一腔疼女心给了初阳公主，只是一想到早逝的元后与长公主，他还是心绪难平。
也因此，每年长公主的祭日，他都会时不时的想办法来排解心中忧郁。
今年，亦是如此。
身边的内侍提说今日百花宴的事儿，圣人一身平常装扮，带着几个护卫内侍出了宫就来了栖月山庄散心。
不提忙着接待父亲的初阳公主与迎来圣人的厉竣霆心绪复杂，另一边，沈家诸女商定去山庄后花园的小湖边去走走。
虽然沈素眠心有提防，可也不能时时在房里呆着，看着春光正好，花园里莺声沥沥笑语欢快，沈素眠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轻轻的舒了口气。
“阿绵你快看那里！”
厉锦若有些好奇的指了指花丛中的一团上青下紫的苗叶，如今已近夏日，园中景象绿叶艳花，各种当季的花儿开得正美，偏有这一片不太起眼的地方，只是一片青绿紫苗，一丛丛的，叶片尖细，并未长出花苞来。
“咦？”沈素眠挑了挑眉头，这片植物根部紫色，上有绿叶，好似柴胡，这可不是花吧！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沈素眠嗅到一阵辛香的气息。
没错，应该是柴胡！沈素眠心中想着，厉锦若好奇的摸上去。
“这是什么花儿？好像还有些怪怪的香味！”
“别摸。”沈素眠急忙抓住了厉锦若，在厉锦若疑惑的目光中笑了。“这个不只是花儿，还是药！”
厉锦若眼中的好奇更甚，沈素眠解释起来，一边说一边带着厉锦若向前走，又发现了几种能入药的花，一一指给厉锦若看。
“姐姐！”秦之茜本正在与表姐苏芸说话，注意到姐姐时不时落到沈素眠身上的视线心中咯噔了一下，在秦之芊忍不住想迈步时一把拉住了姐姐的手，一脸肃然的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苏芸被秦之茜的神色惊了一跳。
“没事。”秦之芊与秦之茜立刻恢复了神色，秦之茜一脸纯粹的笑，刚刚的那抹与她从来不相乘的肃然已经被她隐回了眼眸深处。“还不是姐姐刚刚看到了那南家的三姐妹心里有气，算啦，之前公主已经警告了一番了，再咽不下这口气又如何！”
苏芸是史部右侍郎苏敬谦的女儿，来得有些晚，对这事情还不清楚，只听了那些小娘子们说的之字半语却不知来龙去脉，连忙追问，秦之茜嘟着嘴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通，苏芸边听边点头，心里对南家姐妹心生烦厌。
当然，对秦家姐妹她也是心中不喜，只是自幼一起长大，她又擅长装着，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的。
沈素眠无意中转过头，看到秦家姐妹时没太在意，却在看到苏芸后怔了怔。
这位吏部右侍郎的女儿，她上辈子是听说过的。
之所以知道却不认识，应该是上辈子她未曾来参加百花宴的缘故。上辈子她未来，却错过了当今圣人是如何见过她的姐姐，也错过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她只知道，上辈子，这位吏部右侍郎之女，在百花宴当天就有幸被选为了三皇子的侧妃，而因为这个，吏部右侍郎苏敬谦就彻底的站在了三皇子那边。当然，这只是表像。沈素眠一直没弄明白这位苏芸图的什么，不过，三皇子落败，却与她脱不开干系就是了。
心里想着事情，手被厉锦若牵着越走越远，沈素珏本正和武思琪聊得热络时却也把注意力时不时的分在宝贝妹妹身上，看到沈素眠越走越偏，连忙拉着武思琪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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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风徐徐拂过湖面，惠帝正坐在湖心亭处，眼里是一片碧波轻动，耳边传来的是隔湖不远处那一阵阵热闹吵杂。
“父皇，要不让他们去后园闹腾吧！”初阳公主看到惠帝微微皱起的眉心有些紧张，每年这一日的惠帝，都是喜怒难测的，只是今年似乎更盛往年。
惠帝没作声，只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一边的厉峻霆听着那些郎君们传来的闹腾声，想的却是，若是这些人去了后园，那小娘子们呢？
不是撞上了？
初阳公主当然也想到了这里，起身走到一侧去让人安排，轻声说了几句，却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脚步，几道身影正往着湖心亭走过来。
惠帝本就心中不顺，几乎是立即的沉下了脸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4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