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挖个坑埋点土》君子不言

65、原来是洛杭

　　洛杭倒在齐铿的怀里，刀身已经完全没入她的左胸，只留下一段刀柄，鲜血顺着血槽流出来浸湿了她的衣衫，目光所及之处满目鲜红。

　　齐铿搂着怀中的身体，他没有想到偷袭他的会是洛杭，他熟悉她的脚步声，可刚刚门外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变成洛杭？

　　“我……”洛杭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她张了张嘴，血顺着她的唇角滑下，滴落在齐铿的手背上。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齐铿捂住洛杭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触目惊心。

　　“不……”洛杭摇着头，她又努力张了张嘴，却从口中溢出更多鲜血。

　　齐铿知道洛杭想说话，却因为伤势过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他低下头，将耳朵凑到洛杭嘴边，仔细辨认她在说什么。洛杭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几个似有若无的声音在她的唇边徘徊。

　　齐铿将耳朵凑得更近。

　　忽然，洛杭原本耷拉在身侧的右手飞快的抬起来，在她的手心中握着一把尖锐的锥子，锥尖在日光灯的映射下闪着阴寒的冷光。锥子朝着齐铿的脖颈插了过去，齐铿歪头躲过锥子，顺势将怀中的人推了出去。

　　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的洛杭被齐铿推开后身体轻巧的一跃而起，虽然身上还满是鲜血，但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身受重伤。

　　“你是谁？”齐铿眯着眼，对面的女人可以说长得和洛杭一模一样，但她绝不是洛杭。

　　女人没有回答齐铿的问题，而是伸手把匕首从胸口拔了出来，随着匕首被拔出，鲜血也随之喷射出来。

　　饶是像齐铿这样在外面的世界摸爬滚打多时的人，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女人胸前的伤口清晰可见，这样的伤口如果出现在普通人身上，这个人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但女人不仅没有死，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齐铿厉声问道，他现在已经不能肯定对方究竟是不是人，毕竟就算是异能者也没有被刺中心脏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女人依然没有回答，她右手握着锥子，左手反握匕首，嘴里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朝齐铿冲了过来。

　　齐铿矮身躲过女人的攻击，但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还要迅速，在他躲过攻击后又立即转身攻了过来。齐铿继续躲避，他不是对女人的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在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挥舞着锥子和匕首连连攻击，齐铿在左躲右闪几次之后终于抓住了一个空当，反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使劲儿一掰，只听见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紧接着匕首应声而落。

　　女人的左手腕被齐铿硬生生的掰断了。

　　此时齐铿更加肯定这个和洛杭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是普通人，更有可能根本不是人类，否则她如何能在一只手腕被掰断之后还能继续用另一只手攻击。

　　锥子扎入齐铿的手臂上，女人使劲儿向下拉动锥柄，锥尖沿着齐铿的大臂划下去，随着外衣布料被划开时发出的刺啦声，齐铿手臂上的皮肉被划出了将近十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立时渗了出来。

　　齐铿抬脚踹向女人的肚子，女人被踹得身体朝后飞出去撞在墙上，锥子也因此脱手，留在了齐铿的手臂上。

　　齐铿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伤口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他拔下锥子丢在一边，锥子掉在地上后弹了几下，发出一阵叮当乱响。

　　“如果你是真的洛杭，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伤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齐铿边说着，边扯开了袖子上的布料，三两下将布料绑在大臂上暂时止血用。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用完好的右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并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容，那笑看起来十分诡异，就像残忍嗜血的猎人在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齐铿皱紧眉，女人用洛杭的脸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他很不满，这种笑容一点都不适合洛杭。齐铿不是没有办法彻底制服女人，只是每当他想下手时，就会因为那张同洛杭一模一样的脸而有所犹豫。

　　失去了锥子后，女人以拳为武器，招招朝着齐铿的要害招呼，大有不把他置入死地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又躲闪了几次之后，齐铿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在女人再次靠近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女人的脖子修长纤细，齐铿只是微微用力，她的头便歪向了一边。

　　齐铿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女人，她的脖子歪向诡异的角度，面孔也变得毫无生气。虽然明知道这不是洛杭，但面对着一模一样的脸，齐铿还是没有忍心将尸体随便丢开，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平放在了地面上。

　　“没想到你竟然会真的杀了她。”罗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嘴里发出几声轻啧。

　　“你在玩什么花样？”齐铿握紧从地上捡起的匕首，警惕的看着罗航。

　　罗航踱着步子走进房间，他走到尸体旁弯腰仔细打量了几眼，“你就这么肯定她不是洛杭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铿皱紧眉，他当然可以肯定她不是洛杭。除了脚步声不同之外，洛杭在被丧尸咬过之后心跳频率变得只有正常人类的六分之一，因此体温也比正常人低很多，而他搂着女人的时候发觉她的体温和正常人一样。

　　所以她不可能是洛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的说她不是洛杭，但我想告诉你，这一次你错了，她真的是洛杭，如假包换。”罗航抬起头直视齐铿的眼睛，齐铿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他在说谎。

　　一般情况下人们在说谎时心跳都会有略微的异常，这和测谎仪的原理差不多。齐铿的听力十分灵敏，他甚至可以在几步远的距离清楚的听见罗航的心跳声，在罗航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跳没有加速。

　　齐铿的心脏猛地揪紧了，他蹲下身，抓起地上尸体的右手腕，一颗如同玉米粒一般大小的绿色晶核镶嵌在细嫩的皮肤里。

　　“洛……杭……”齐铿艰难的吐出洛杭的名字，可她已经无法回应。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你确实杀死了她……”

　　罗航的话音未落，齐铿已经瞬间移动到了他的身边，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对她做了什么？”齐铿的眼睛里几乎在冒火，罗航一定是对洛杭做了什么，她才会忽然攻击他。

　　“我只是让她回复了本性。”说着，罗航身体向后一缩，右手抓住齐铿的手，左手顺势去抢夺匕首。

　　齐铿怎么可能让罗航抢走匕首，他抬手握住罗航的左手，将左手按向右手上。罗航再次反手压住齐铿的手腕，重新去夺匕首，而齐铿将匕首向下一歪，两只手分别扭住了罗航的两只手。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就这样缠在一起，谁也无法压制住对方。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齐铿不相信残忍嗜杀会是洛杭的本性。

　　“你觉得你真的了解她吗？”罗航试着抽回双手，但齐铿的力气很大，他未能如愿，“你所了解的只是你见到的洛杭，或者说是她想让你了解的洛杭。”

　　“她不可能死……”齐铿呢喃着，目光飘向地面的尸体身上，“如果她死了，又怎么会回到过去，然后……在我身上做丧尸晶核植入的实验呢？”

　　此时此刻，齐铿宁可洛杭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在末日来临时成为钱宁，那样至少她还活着。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亲手杀死了洛杭，而钱宁也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洛杭或者是钱宁了。

　　这样的想法让齐铿的心脏犹如被利刃狠狠的刺中，他从来不知道疼痛的感觉，现在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感由心脏传遍全身。这种感觉比被关在漆黑狭小的地方还要让齐铿难以忍受，原来疼痛远比黑暗逼仄更加让人心生畏惧。

　　齐铿慢慢松开手，匕首也落入了罗航的手中，但他已经不在乎，哪怕罗航此时从背后插他一刀，他也不会在乎。

　　齐铿转身走向洛杭的尸体，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洛杭的尸体看上去惨不忍睹，胸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左手腕上没有了手掌，脖子扭向诡异的角度。齐铿帮洛杭整理了上衣，将匕首刺破的上衣布料整平，掩盖住了狰狞的伤口，他又将她断掉的左手接在手腕上，用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将断手与手腕绑好，就连洛杭的脖子他也掰正了过来。

　　尽管齐铿努力想让洛杭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像活着时候一样。

　　手掌停留在洛杭的颈间，掌中还残留着掐断她脖颈时的触感。齐铿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用这只手亲手掐死了心爱的女人，还自作聪明的认为她不是洛杭。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至少他应该确认了她不是洛杭再出手，为什么只凭脚步声和体温就武断的认为她不是洛杭呢？

　　齐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