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挖个坑埋点土》君子不言

63、原来是牢笼

　　洛杭和齐铿来到一楼的楼梯口，罗航已经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罗航看见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招了招手，转身踏上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紧跟着罗航走向地下室。

　　洛杭一路上都在想之前罗航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亲口承认过钱宁已经死了，现在又说带他们去见钱宁。难不成钱宁的尸体真的被保存了下来？就算保存了她的尸体又能有什么用？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罗航来到了一扇金属门前。

　　罗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金属门变的读卡器上刷了一下，门内发出电子确认声，向左边打开了一个缝隙。

　　里面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间，在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隔离服。罗航拿起一件开始穿戴，并告诉洛杭和齐铿也要换上。洛杭和齐铿也分别从墙上摘下一件隔离服，学着罗航的样子套在身上。

　　等三个人都穿戴整齐，罗航才用卡片打开了第二道门。

　　“之前你们不是还在猜测地下室有什么吗？现在我就展示给你们看。”罗航的声音从隔离服里传出来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在来到地下室之前洛杭猜测过这里的情况，随着第二道门敞开，她看见门里的样子和自己想象得丝毫不差。

　　门内是一个和李伯信的地下基地里差不多的实验室，只不过比那边大了许多。实验室里摆放着许许多多金属实验床和各种奇怪的设备，有一些设备洛杭在李伯信的实验室里见过，有一些则没有。

　　实验室里有七八个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实验床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嘶吼声或是剧烈的震动。

　　尽管穿着隔离服，洛杭还是感觉到齐铿的身体绷紧了，这样的环境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提高警觉性。

　　“你想告诉我们钱宁的尸体就在这些实验床了吗？”洛杭边说着边拉住齐铿的手，两个人的手隔着隔离服的橡胶手套握在一起。

　　洛杭和齐铿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罗航，他瞥了一眼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说道：“当然不是。钱宁教授的遗体已经按照她的遗嘱妥善安置。这里装的什么人，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是那些被你抓来或者骗来的无辜人吗？

　　洛杭深吸一口气，好容易才没让自己冲口而出。现在呈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罗航越是这样毫不遮掩的向她展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越是笃定她不敢真的和他翻脸。

　　洛杭感觉自己的胸口憋着一口气，看不惯罗航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罗航很满意洛杭此时的表现，她现在越看不起他们的行为，揭开真相的一部分时就越痛苦，那么钱宁的计划也就越能顺利执行。

　　“继续走吧，钱宁教授不在这里，她正在前面等着你们。”

　　三个人从实验室中间的走道穿过去，洛杭发现不是每一个实验床都盖着盖子，准确来说，这里的实验床大部分都是空的。

　　实验室的另一边还有一扇门，这扇门没有电子锁，打开门看见的仍然是一个小房间，房间的墙壁上挂着许多锁链。与挂着隔离服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是L型，拐过转角能看见正对着他们的又是一扇带电子锁的金属门。

　　这一次罗航没有用门卡，而是通过扫描指纹打开锁。门打开后，罗航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希望不要吓到你们。”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门后的房间里竟然放着许多一人多高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三三两两的关着一些衣衫不整的人。

　　洛杭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为一楼那些房间的窗户上焊了铁条是为了当做牢房使用，但和这里比起来，很显然一楼的那些房间根本不能称之为牢房。

　　和实验室里的灯火通明不同，这里的房顶上只镶嵌了几盏昏暗的灯泡，不知道是电压不稳或是灯泡已经老化，忽明忽闪的灯光把整间地下室映得更加阴森。

　　洛杭和齐铿此时都惊讶得忘记了迈步。距离门口最近的笼子里的人发现有人进来了，他们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对三个穿着隔离服的人似乎已经习惯，所以只是抬头看了看，又连忙低下头。

　　罗航继续往前走，前面的笼子里有人开始叫喊，或是扑向笼子边缘使劲儿往外探出手臂，试图抓住经过他们身边的人。

　　洛杭心惊胆战，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面目狰狞，更让她觉得可怖的是罗航竟然对这些无动于衷。

　　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洛杭的手臂，洛杭立即转头看向笼子。

　　“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女儿还在等着我，我答应了会回去，我不能食言。”男人的声音犹如野兽的哀鸣，洛杭认出他正是为了让妻女得到更多食物而狠心抛下她们的那个男人。

　　因为洛杭带着面罩，男人并没有认出她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着，死死抓着洛杭的手臂不放。

　　罗航训斥了几声让男人放手，见对方根本不理会，于是从隔离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电击-枪。

　　男人受到电击后栽倒在笼子里，他的身体不停抽搐，眼睛却依然盯着洛杭，嘴巴一张一合仿佛还在哀求。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洛杭现在已经把罗航凌迟几百次了。她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厌恶感，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而罗航却像没事人一样将电击-枪收起来，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其他笼子里的人看到男人被电击后都吓得安静下来，战战兢兢的躲进阴影里，生怕下一个受到电击的会是自己。

　　洛杭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这些被关在笼子中的人的眼神令她心虚，她本来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被骗来的这些人的未来，可是现在她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笼中任人宰割。

　　罗航见洛杭步伐越走越慢，几乎停在了原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是想找钱宁教授的继任者吗？她就在里面。”

　　罗航的话令洛杭立即抬起头，她看到在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扇门，难道钱宁的继任者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这扇门里面？

　　洛杭看向齐铿，这一路走来他一直保持沉默，但她知道他和她现在的感觉一样，都恨不得马上毁掉这个害人不浅的地方。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做，除了唯一能救齐铿的人很可能就在门里之外，就算他们不在乎齐铿的死活，也没办法对抗罗航那些全副武装的手下。

　　认清当前形势的两个人只能选择继续朝前走，看一看罗航究竟要带他们去见什么人。

　　再次通过一个低矮的小房间后，洛杭来到了一个类似办公室的房间。这里看起来像是最后一间了，房间里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他们进来的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门了。

　　“你不是要带我们来见继任者吗？人在哪里？”洛杭环视房间，正对着她的墙壁上挂着有一块显示屏，大小几乎占了半面墙。房间正中央是一张金属办公桌，桌上放着三台电脑和一些文件夹。两边的柜子里塞满了书，就连柜子顶上都摞着许多文件夹。

　　“先不着急，你们的隔离服可以脱下来了。”罗航边说边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隔离服。

　　洛杭想了想，也伸手拉开胸前的拉链，将隔离服从身上剥下来，又摘下了面罩。

　　罗航将齐铿和洛杭脱下的隔离服叠好放在一边，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

　　“钱宁教授在过世之前跟我说，如果我有机会见到你，一定要带你到这里来，她给你留下了遗言。”罗航的话是朝着齐铿说的。

　　齐铿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钱宁临死之前竟然会留下遗言给他。

　　罗航按下遥控器的开关，墙壁上的屏幕里出现了画面。

　　当洛杭看清屏幕里的人影时，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就连齐铿猛地扭头怒视她都没有发现。

　　屏幕中穿着隔离服却没有戴面罩的女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和夏天几天前给他们看过的视频里的女人丝毫不差，更和洛杭长得一模一样。

　　【当你看到这份视频时我应该已经死了。】屏幕中女人的目光向下撇了一眼，又迅速抬起来，【你好，我从来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洛杭，杭州的杭，当然其他人都称我为钱宁教授，钱宁是我的夫姓。十五年前，某市曾经发生大规模降雨，泥石流淹没村镇，当时我作为志愿者跟随救援部队到达现场，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你。】

　　屏幕中钱宁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对齐铿说话，所以她所说的大规模降雨和泥石流应该就是齐铿小时候所经历过的那场洪灾。

　　洛杭感觉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钱宁就是她自己这件事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她现在甚至不敢去看齐铿，害怕看见他震惊或是愤怒的目光。齐铿家乡的洪灾发生时间在2012年之后，洛杭忽然害怕起来，难道她真的会重新回到2012年，然后在二十年后成为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