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聚易别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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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沉默良久，叫了声爸。
男子似乎在原地等着秦和走过去，而秦和只是把肩上的书包往上提了提，并没有打算过去的意思。西装革履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了，眉间有些无奈。
“秦秦，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听话，先跟爸爸回家。”
“回家？”秦和笑了，“我有自己的家可以去，你要我回的又是哪个家？”
男子看了眼站在秦和身后的顾良，似乎有些顾忌外人的在场，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又重复了句：“跟我回去。”
秦和往顾良跟前一站，挡住了男子看他的视线：“我还真是不知道，有那个陌生女人和他的儿子的‘家’，我有什么好回的。你难道要我跟你回去，在他们面前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男子面子上终于挂不住了：“胡闹！你是我的儿子，将来要继承我们秦家的家业，你跟着你妈过日子讨得了什么好处？”
“用不着您操心。”
秦和吐出这几个字以后绕过面前的男人和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顾良也没想到突然会有这么一出，想到今天晚上还要到秦和家住上一晚，也就跟着走了。
顾良自小就和秦和住在同一条街上，但秦和似乎很少跟他提起过家里的事，街坊邻居有时来他家串门，闲谈的时候会谈到秦家。秦家是个大家族，秦和他爸年轻的时候出去做生意，经商头脑了得，生意越做越大，接着娶了秦和他妈。一开始两人夫妻关系很好，一条街的人都称赞是对金童玉女，而在生下了秦和以后两人关系开始慢慢恶化，直到在秦和十八岁那年协议离了婚，秦和被判给了他爸。
那段时间秦和的话越来越少，就只有顾良烦着他时才会象征性的开口说两句，其余人一概不理，本来秦和的性子就比较闷，经历了这事以后更是像个被塞住的瓶子，外面声音进不去，里面的水也倒不出来。
最后顾良实在看不过去，就把人约出来拖到小巷子里揍了一顿，骂了几句才给骂清醒了点。
此刻顾良跟着秦和身后，看着面前不发一言走路的人，暗自琢磨，难道这回他也要像上辈子一样把人摁到小巷子里去揍一顿？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几百米以后，秦和的步子渐渐缓下来，似乎在等着顾良跟上来。顾良也不跟他扭扭妮妮，直接跟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拍了拍他。
“我今天可是去你家蹭吃蹭喝啊，作为回报等下有什么题目尽管问我，保证让你茅塞顿开，后悔前两年没让我给你辅导。”
秦和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难道是上次被敲聪明了？”
顾良也乐得陪他打趣，主动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摸到智慧的灵光了没？”
“都是汗。”秦和嗤了声，摁了下他的脑袋，转而五指收拢改成掐他的脸。
顾良一个不留神被他掐了一把脸，连忙跳开了：“秦和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谢谢。”秦和突然来了这么句。
他知道他是在缓解气氛安慰他，虽然安慰得有点生硬，但是还是没来由地戳中了他的心窝，让他无端地舒服起来。
顾良闻言又跳了回去：“啧，真娘们儿，跟我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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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慢踱着步走回了秦和家，秦爸早在离婚前就已经搬出去住了，这栋房子留给了秦妈，本来秦和也是要跟着秦爸一起搬出去了，但他还是执意留了下来。
秦妈听到敲门声一开门，见到秦和旁边还跟着顾良，惊讶了下就笑出来了，连忙招呼着把人往里面请。
“小良来啦？唉哟怎么没提前跟阿姨说呢，这样阿姨好提前准备几个你喜欢的菜，秦秦你也真是，也不跟妈说一声。”
顾良笑了：“我临时想过来看阿姨，提前准备菜干什么，阿姨烧的菜我都喜欢吃。”
秦妈喜笑颜开：“这嘴真甜。小良你跟着秦秦先到他卧室里去玩一会儿，离开饭还要一会儿，等要吃饭了阿姨再叫你们。”
秦和的卧室顾良早就不是第一次来了，一进门他就脱了书包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上，接着整个人也往床上一躺。
秦和去卫生间洗了条毛巾，把半湿的毛巾往趟床上的人扔过去，顾良接住了以后往脸上胡乱擦了擦，擦到一半看见了秦和写字台上立着摆着的一张全家福。
他的动作停住了，突然半撑起身来聚精会神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秦和，张了张嘴，看起来一副尴尬而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秦和也跟着看他：“怎么了？”
“那什么……”顾良吞吞吐吐的说，“我知道我也没立场说……我就是婆婆妈妈多嘴几句。”
秦和挑眉。
“叔叔阿姨的事吧……我知道你不好受，他们现在这样也不是你的错，感情这事不好说……你也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非要弄得跟林黛玉一样，每天瘪着个嘴不说话。日子不是照样过吗，你以后等缓过神来想，有什么挺不过来的……”
操，他这算哪门子的安慰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就是分开了吗，天下父母心，你在他们心里其实没贬值……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是觉得吧，你……”
顾良越说越说不下去，他一直都是糙惯了，骂人的话可以说上几个小时不带重的，安慰人的话让他再挨几下搬砖也想不出来多少。秦和自打他开口就一直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出声。
顾良心里骂了一句，正打算换个措辞，就感受到柔软的床被人压着倾斜了一点，秦和曲起一条腿半跪在他两腿间的空隙上，整个人压过来，双手撑在两边，脸对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生气了？
顾良呼了口气开口：“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就当我刚刚放了个屁吧，别跟我来气啊。”
“小良。”秦和叫了他一声。
秦和看着面前离他不到十公分的顾良，后者脸上带了点疑惑和尴尬，他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瞟了眼顾良的嘴唇，带着些水光，看起来红润润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抓住那双安慰的手，所有的情感也会在这个时候来的更盛。他秦和并不是什么面对些困难就轻易暴露情感的人，可是这双手是顾良伸出来的，他险些就要死死地抓住，但是不能。
秦和没说话，只是把身体稍微往前倾了下，用额头抵住了顾良的肩膀。
“秦和你最近越来越娘们儿了。”顾良忍不住损他，但还是空出来一只手揽住了他。
“小良，秦秦，下来吃饭了！”这时楼下传来秦妈的呼唤。
“好！”顾良扬声应了一声，动了动，“走，我们去吃饭。”
秦和没动，保持原来的姿势停了一会儿，顾良听见他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什么？”
“没事。”秦和抬起了头，后退了一段距离，站起了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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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以后，顾良和秦和两人再次上了楼，进了房间以后顾良就过去掏秦和书包，把作业本都掏了出来摆了一桌子，一扬下巴：“来吧，顾老师给你辅导功课。”
秦和一愣：“真要教我题目？”
“你小瞧我？”顾良拍桌子，“最近文曲星拖了个梦给我，说他把他毕生智慧教授给我了，让我也辅导辅导你。”
脸上满是得意的顾良大概也没察觉，他这副炫耀十足的样子活像是个做了好事要奖励的小屁孩。
“行啊。”秦和也没质疑他，在一旁坐下来拿着书翻了几页，摊给顾良看，“就这题，今天上课刘老讲的，你解给我听听。”
顾良装逼地拿过书：“等着。”
秦和也不急，径自拿了本书看，看了一会儿抬头一看，顾良还盯着那道题，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嘴里也小声念了几句，他看着有些好笑，索性放下了手里的书看顾良。
顾良心里百味陈杂。
他不会？
他居然不会！
他一二十五的老年轻，居然不会做高中小年轻的题！
顾良眼角余光瞥见秦和还在看自己，一脸嘲笑的样子，他头皮一紧，心想以前让秦和嘲笑嘲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可不能让小他七岁的秦和嘲笑了，这让他面子往哪搁？
顾良侧过头瞪人：“你看我干什么？”
秦和一脸正经：“我没看你，我看题。”
“……”
过了很久，秦妈把切好的水果端上来了，敲门一看房里的两人都沉默着，一个正在桌前写着字，另一个则在一旁看书，咦了声：“这是怎么了，这么安静？”
秦和接过水果：“小良在做题呢，不好意思打扰他。”
秦妈笑了：“小良这么用心啊。”送完了水果也不多逗留，悄悄出去了。
刚才那话听在顾良耳朵里就变了味，怎么听怎么像是秦和这小子在嘲笑他，于是把笔一扔，自暴自弃地开口：“我不会。”
秦和笑得意味深长：“那以后我给你辅导功课吧。”
顾良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变成你要给我辅导了？”
“你高一高二都在混日子你当我瞎的吗。”秦和拿过笔，“马上就要升高三了，你这点成绩再不给你辅导，你怎么跟我考同一个大学？”
“我操，谁要跟你考一个大学了？”
“你啊。”
顾良刚要毛起来，就被秦和一块苹果塞住了嘴巴，接着他看见秦和敛了笑，露出少见的正经表情。
“小良，跟我考同个大学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聚易别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