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名动山海》牧野洋洋

40、终章 梦醒

　　终章梦醒

　　“嗨！又见面了。”杨戬语气轻松地朝滑板少年打招呼，“十一分三十三秒，速度又提升了五秒哦。”
　　哪吒气呼呼地走下滑板：“这条路也不行。”
　　“不是这条路不行，是每一条路都不行。”张大仙倒是好整以暇地占仙算卦，“每一条都是死路，走不出去的呢！”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哪吒踏上滑板一阵风地冲进岔路，声音在走廊里回响，“要是我十分钟没有出来的话你们就走这……”
　　众人转过头，看着从后方拐角冲过来的哪吒。
　　“条路……好吧，几分钟？”
　　“两分钟不到。”杨戬倒是笑得出来，“破纪录了！”
　　还有三十多道岔路没走，但众人已经没有探路的心思了。
　　“他们在拖延时间，想把我们困在这。”白泽头疼地走来走去，“还不如试试其它方法……”
　　话音未落，杨戬已经闪电出手，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三尖两刃刀，横切进乳白色的墙面，霎时间墙面扭曲，但还没到破坏的程度，张大仙一掌拍在杨戬背上，电芒突生，墙面终于承受不住两人的力量，爆破炸响，烟尘飞溅，很快坍塌出一个大破洞。
　　破洞外也是道走廊，杨戬冲了进去，有路不走，继续拆墙。
　　哪吒很快也加入拆迁大队中，凌昭侠也搭了把手，一行人将船舰内部折腾得面目全非，墙面受到破坏也会自动修复，但修复的速度远远不及拆迁大队的速度，短短的一会儿就变得遍地狼藉，满目苍夷。
　　走廊的墙外还是走廊，不知拆了多少条走廊还没见到出路，白泽索性坑爹坑到底，提议将所有的墙全推了，弄成视野开阔的广场也不错。
　　对于人类来说是件艰巨的工程，但对于在场的几个仙（chai）界（qian）精（zhuan）英（jia）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众人动力全开狂暴+MAX↑，竭尽所能地为拆迁事业尽一份力，白泽朝墙踢了两下后选择了围观，让他出谋划策还可以，但论武力值他只是个负五的渣渣_(:з」∠)_
　　眨眼走廊被移平大半，在众人继续努力的时候，两个身影从拐角走了出来。
　　“人类，停止你们的破坏行为！”机械怪物实在看不下去了。
　　“可惜我们不是人类。”拆迁办主任杨戬哗啦一脚踹飞破墙，提着三尖两刃刀站到机械怪物的面前。
　　两只机械怪物中只有一只亮出了武器，那是一柄漆黑的长斧，他翅膀一展，嗡一声闪到杨戬面前，杨戬早见识过他们的战斗方式，游刃有余地扬起三尖刀，转瞬间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张大仙将浑身雷电灌于足下，电芒织成的大网迅猛无比地在地面蔓延，机械怪物有心闪避，但被哪吒的混天绫封住了退路。
　　几个精英配合得天衣无缝，机械怪物吃了个闷亏，但尽管如此，另一只机械怪物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优哉游哉地站在电网之外围观战斗。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家伙是在分析战斗数据。”白泽被凌昭侠保护着一退再退，“估计派来遗迹的不多，来了两只，剩下的至少有三只是在执行原定任务。”
　　白泽猜测是来遗迹的至少有五只怪物，但他显然是猜多了，实际上派来遗迹的只有三只，这三只就是被屠程钢单独留下来谈话的那三只。
　　派过来的机械怪物都是高层精英，包括罗丘。
　　苏以安一路前行，在走廊尽头果然发现了一扇门。
　　他已经做好与机械怪物碰面的准备了，然而在距离门几米开外的时候，门就已经缓缓打开了。
　　苏以安眯着眼仔细看，可除了一团光以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团光像是堵在门里的一团发光大棉花，大飞蛾自告奋勇地开路，苏以安牵着它的翅膀跟在后面，看着前方的大飞蛾渐渐地被光芒笼罩，直到完全消失在门里。
　　进门的瞬间苏以安下意识地闭上眼，其实光芒并不刺眼，反而非常柔和，苏以安试着睁开眼睛，然而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身处黑暗深渊，只是当时是黑的，现在是亮的。
　　大飞蛾在前方移动，苏以安忽然感觉手里不太对劲，低头一看，大飞蛾的翅膀正在变形，软成了面条的形状并且逐渐地淡化消失。
　　苏以安急切地往前方捞了一把，大飞蛾已经不见了，他正犹豫该不该继续走下去时，脚下突然一空！
　　糟了！
　　苏以安第一时间想到掉进陷阱了，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自己四分五裂的模样，短短的几秒后苏以安发现自己停了下来，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自己是头下脚上，然而突然之间脚下形成了地面，他往脚下摸了摸，果然是实心的，他竟然以站立的姿势安全降落了？
　　……简直匪夷所思！
　　苏以安试着往前走，温度越往前越热，几步开外已经骤然上升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可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气温迅速下降，走出十几步后苏以安忽然感觉不太对，温度实在太低，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霜。
　　大飞蛾依旧不见踪影，苏以安叫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他只好继续往前走，光芒随着温度下降变得暗淡起来，他终于看清四周的环境，四壁和顶部灰蒙蒙一片，无边无际看不出有多大。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盘分布在地上，其中有几个圆盘亮着光，光柱里漂浮着一团雾气，雾气也是大小不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苏以安试着朝最近的一团雾气走去，走了几分钟距离还是没有缩短，也许雾气是很重要的东西，有人正阻止他上前碰触。
　　这种无时无刻处于监视的情况让苏以安非常恐惧，他朝四周大叫：“你到底是谁？罗丘吗？”
　　“谁在那？”回应他的却是其中一团雾气。
　　苏以安听着觉得声音耳熟，反问道：“你是谁？”
　　“我……”声音戛然而止，翻涌的雾气安安静静地缩成一团。
　　苏以安急道：“喂！你还好吧？听得见吗？”
　　“他是混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了他，“已经睡着了。”
　　苏以安转头看去，上空二楼的位置勾勒出一道长方形的框，然后框里逐渐显现出景象，罗丘正站在类似观察窗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他。
　　苏以安还没来得及庆幸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透明墙的时候，就见罗丘抬起爪子一抹，二楼的房间消失，罗丘展开翅膀，突兀地站在半空中……

　　凌昭侠忽然愣了一下，被机械怪物一鞭抽飞了大剑。
　　机械怪物本来在分析数据，最烦有人打扰，白泽和凌昭侠轮番上阵弄得他不得不挥鞭迎战，他趁凌昭侠的武器脱手正要乘胜追击，没料到凌昭侠手一翻又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大剑。
　　——灵力锻造，要多少有多少：）
　　机械怪物又是一鞭子，凌昭侠慢了一步没避开，大剑又被打脱手。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白泽祭起法术反弹开攻击。
　　“有人在叫我。”
　　“谁？”
　　凌昭侠眉头紧皱，除了他的安安还能有谁？
　　但苏以安不是应该在大言山吗？这相距千百公里的按理说不应该啊……
　　再次幻化出大剑的凌昭侠避开机械怪物的鞭子，转去破坏一面墙，白泽一看马上明白过来，赶紧朝拆迁精英们发出信号，于是战况又起了变化，拆迁精英们有意识地往墙面靠拢，对付机械怪物之余抽空拆墙。
　　哪吒一个翻滚落到白泽身边，悄声问：“发现情况了？”
　　“大侠听到他的另一半在呼唤他。”白泽解释道，“恐怕有新发现呢！”
　　“意识传音？他夫人也是仙人吗？”哪吒还不在状况之内。
　　“不是，是灵力……唉，这种事小朋友还是别知道的好。”
　　“什么小朋友……我已经……啊！”
　　被鞭子缠着的哪吒向斧刃撞去，三尖刀斜下里刺来，荡开鞭子将哪吒拍下地，杨戬提醒道：“小朋友，专心点！”
　　哪吒：“……”

　　苏以安这时正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罗丘降落下来。
　　他心里明白自己跑不过机械怪物，但还是在罗丘朝他走来的时候很没出息地怯场，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被东西绊了一下，一屁股坐进了……圆盘？！
　　圆盘也不知是温控的还是压感的，苏以安屁股挨上去就亮起一圈光，还没来得及蹦起来的苏以安像气球似的飘上了半空，他拼命往外游，可身子被无形的力场牵扯，除了上上下下浮动以外，他无法移动分毫。
　　罗丘站在圆盘前抬头看他，苏以安又是蹬腿又是翻滚，气哼哼地说：“罗丘！果然是你！你……你一开始就发现我了？！”
　　“对。”罗丘说，“在沼泽那就发现你了。”
　　“我……我真谢谢你的药！”
　　“不客气。”
　　苏以安：“……”
　　“请你耐心等候片刻。”罗丘飞快地在圆盘前操作，手法太快的缘故，苏以安只看见一片虚影，虚拟操作屏上连续不断地亮起一又一个的光。
　　“罗丘，你到底想干什么？！”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苏以安底气也足了，罗丘要杀他，其实在沼泽就可以动手，何必大费周章地引他过来？
　　这家伙肯定有事相求！
　　罗丘终于停止了动作，周边亮光的圆盘开始出现蓄能的光条，光条很快推进到顶部，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斜斜射向半空，苏以安看见头顶出现了旋涡状的黑雾，黑雾越扩越大，渐渐地布满了整个空间，黑雾中心扩出一个黑色的圆形空洞，许多闪烁的红点在里面蠢蠢欲动。
　　罗丘也在抬头看着上空，苏以安指着头顶表明立场：“不管你是在干什么，我绝不会帮……”
　　“没有让你帮这个。”罗丘倒是好脾气地说，“人类的能量还不如山海异兽，你就算诚心要帮，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苏以安：“……”
　　罗丘埋头砌一个装置，各种大小不一的黑色多边形竟然被罗丘组装成一个黑色的圆球，可惜组装到最后，圆球上还有一个口子，零件不够，罗丘拆了自己的一只翅膀折成长方形塞进去。
　　“！”苏以安忽然想起被他带去人界的板砖。
　　看颜色，看大小……分毫不差啊？！
　　他好像不知不觉干了某种不得了的事情，思虑再三，苏以安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
　　“球。”
　　“干什么用的？”
　　“滚着玩。”罗丘还真滚了几下。
　　苏以安知道对方有意隐瞒，只好换了个话题：“你干嘛折自己的翅膀？”
　　“少了一块。”罗丘叹气，“一直找不到。”
　　苏以安：“……”
　　那玩意被我带走啦！囧！
　　罗丘将大黑球滚到最大的一个圆盘上，圆盘投射出的强光直达云层中央，黑色空洞越扩越大，一只爪子探了出来扒拉在云层边上。
　　苏以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明白云层里的是什么东西，那是数不清的魔兵！成千上万的红点是他们的眼睛！
　　屠大老板是要把他的大部队传送到这边世界啊！
　　也许是零件问题，大球非常不稳定，光线时明时暗，数道光屏浮在罗丘身边，罗丘全副心思摆在操控光屏上，努力地维持大球运作。
　　苏以安一直在空中挣扎，急得眼冒金星，仙界不是派人来了吗，都到派哪儿去了？
　　仿佛是在响应他的呼唤，空间产生扭曲，噼里啪啦一阵爆破，罗丘诧异地回过头，正好对上寒光四射的宽刃大剑。
　　“大侠！！！！”
　　“你、你你……”凌昭侠气得说不出话来，说好的在大言山等呢？
　　他一剑刺向罗丘，罗丘双剑齐出，格挡开大剑的瞬间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了。
　　“小心！！！”苏以安话音才落，就见罗丘闪身出现在他面前，爪子一挥，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落进了苏以安怀里。
　　苏以安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缩成一团的小仓鼠！
　　……给他干啥？
　　罗丘落回地面继续操作光屏，头也不回地说：“黄丘，兰丘，你们帮我挡一下。”
　　就算他不说，两只机械怪物也会帮他阻拦，星空门开启到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谁也没想到，上空的星空门开启到最大时忽然坍缩，再次打开，里面漆黑一片，红色的光点消失不见了！
　　“罗丘你？！”黄丘一分神，被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刺了个对穿。
　　“再等我一会。”罗丘很快完成操作，然后抬起头，看着苏以安顺着光柱飘向云层中心。
　　苏以安完全没法控制自己，他抱着小仓鼠急得大叫，凌昭侠也急红了眼，可他发现怎么加速也靠近不了苏以安。
　　“大侠！！！大侠！！！”
　　苏以安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凌昭侠，张大仙的雷电布满了整个空间，哪吒正在对战兰丘，白泽硬着头皮格挡下黄丘的长斧，而杨戬已经勇猛地攻到了罗丘身后，三尖两刃刀再出，刺穿了罗丘的胸膛。
　　穿透空间门的瞬间，他听见罗丘的声音。
　　“去找李丘！”
　　苏以安的眼前一黑，再次经历了骨骼粉碎，肌肉寸断的痛苦，直到双脚踏在地上才哆哆嗦嗦地睁开眼。
　　许多游魂好奇地围观他。
　　除了游魂，还有电缆，铁轨，屏蔽门……
　　这是……地铁站？
　　意识到回到现实世界的苏以安立刻尝试飞起来，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又恢复成魂魄状态，穿墙什么的简直爽歪歪，他一口气穿出地铁，往夜空中飞去。
　　一切恍如隔世，熟悉的霓虹灯，熟悉的街道，还有章鱼小丸子分店……原来他回来的地方正是白泽躲藏的那个海湾站！
　　恢复魂魄状态的苏以安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千山万水，身子灌了铅一般地重，他只飘了一会就降落下来，晕乎乎地抬手拦计程车。
　　但没人能看见他，苏以安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挪，小仓鼠还在他怀里睡得正香，苏以安怕它着凉，用衣服将它裹了起来。
　　他觉得好累，好困，眼皮都要睁不开了，潜意识告诉他，要赶快回家，好好地睡一下。
　　苏以安揉揉眼，又有点儿看不清东西了，他的身体再次变得透明，小仓鼠穿透了他的身子掉在地上，苏以安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软软地倒在地上，半梦半醒中听见小仓鼠吱吱直叫，就在这时，一只团巨大的雾气爬出街道，将苏以安和小仓鼠顶在了脑袋上。
　　这是……山海异兽吗？
　　苏以安勉强地睁开眼，看着又觉得不像，他随手往雾气里一捞……竟然被他捞出另一只小仓鼠！囧
　　仓鼠小妖怪挣脱开，又化为雾气融合进大团队里。
　　苏以安想起来了，这是仓鼠小妖怪的集合体，前段时间他刚买DV，正好赶上大侠追踪集合体呢！
　　小妖怪的集合体不仅体积庞大，速度更是虎虎生风，苏以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甜品店门口。
　　集合体用力一顶，将苏以安抛进了墙面，苏以安穿透墙面后仿佛被磁铁吸引，一下子流淌进自己的躯壳里。
　　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呼呼直喘。
　　鸡大爷开心坏了，拍着翅膀喔喔直叫，两个沾满鸡毛一身凌乱的鬼魂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以安。
　　白无常叹气：“回魂了。”
　　黑无常恼火：“为什么回魂了？！啊？！”
　　等了那么久，准尸体在最后一刻掐着点儿回魂了！
　　简直不能忍啊！(╯‵□′)╯︵┻━┻
　　苏以安：“……你们是？”
　　黑无常心情不好，恶狠狠地说：“来接你上路的！”
　　“喔——！！！”尽忠职守的鸡大爷扇翅膀驱赶他们，白无常牵着愤愤不平的黑无常往外飘，直到两个鬼魂消失不见了鸡大爷才安静下来。
　　苏以安晕乎乎地捂着脑袋，不仅头疼，还肚子饿，他浑身乏力，又倒在床上躺了片刻，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毛毛呢？！
　　“毛毛——毛毛——”苏以安跳下床噗通一声跪地，他咬咬牙，努力撑起腿挪到门边，打开门就看见几只大仓鼠围着一只小仓鼠。
　　那只被围的小仓鼠自然是毛毛，它正趴在一只大仓鼠怀里吱吱直叫，正好有女孩下楼，看到一群仓鼠，捂脸惊呼：“哇！好可爱哦！是你养的吗？”
　　“嗯……呵呵呵！”
　　苏以安连忙把仓鼠一家抱进屋，来者都是客，苏以安把它们放在了沙发上。
　　即使换了地方，依旧是大仓鼠围着小仓鼠，这个吱吱那个吱吱好不热闹，苏以安旁听了一会啥都没听懂，就在这时，门响了。
　　开门看清来人的苏以安立刻关门，李丘伸手一顶：“喂，这就是你的礼貌？”
　　“你、你有什么事啊？”
　　“我来拿东西。”李丘伸着脑袋往门缝里看，“罗丘说会让你带一件东西给我，我担心你不会来找我，所以我自己来了。”
　　“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毛毛？
　　苏以安想了想，把李丘让了进来，李丘见到一窝仓鼠，嘴角抽了抽，他捧起毛毛，拨开脖子上的长毛，解下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纸片，翻折开，将纸片展成银1行1卡的大小。
　　李丘收了黑色卡片就离开了，剩下的仓鼠一家依旧在吱吱吱地讨论事情，最后终于达成了某种协议，大仓鼠们化成一楼轻烟消失，一只估计是妈咪的大仓鼠蹭了蹭儿子，也化成一缕轻烟跟上了大队。
　　剩下小仓鼠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湿湿的，低着脑袋用小爪子轻轻地刨沙发。
　　苏以安挑起它的小爪子握握，好言安慰道：“别担心……你主人他……”
　　……罗丘会回来吗？
　　凌昭侠，饕餮，穷奇……他们都会回来吗？
　　不知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呢？
　　苏以安拿起手机想给凌昭侠打电话，又怕打扰了他们，于是改为发信息。
　　从他摁下的第一个字开始，这一发，就是好几个月。
　　“大侠，杰修醒了，真是好险，医生说他简直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呢！”
　　“大侠，你看这棵植物[图片]，是我从洪荒界带过来的呢！盆子里的这棵好凶，经常会用叶子抽荧光小花，但打着打着，小花竟然分裂成两朵了！这难道是它的繁殖方式？真是让人费解啊。”
　　“大侠，店铺装修好了，好漂亮哦。[图片][图片]”
　　“沙发桌椅布置好了，你看看？[图片]”
　　“大侠，新菜单到了[图片]，开张时候请一队舞狮好不好？”
　　“大侠，混沌带来的鱼生蛋了，孵出了几条小小鱼，好可爱哟[图片]，会朝我吐水呢！我得考虑买个大鱼缸养着他们咯！=￣ω￣=”
　　“在甜品店里也放个鱼缸好不好？据说养鱼聚财哦！ ”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
　　“大侠，我想你了。”
　　装修的油漆味散尽，灰尘落下，食材腐坏，蜘蛛在墙角结网，厨房的新厨具还没用过一次。
　　冰箱一开始还能起到保鲜作用，但随着蔬菜腐烂，苏以安清洁好冰箱后终于还是拔掉了电源。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擦桌拖地，清理干净后小店焕然一新，仿佛刚装修好，整洁又漂亮。
　　但没多久，又蒙上了一层灰。
　　于是每个周末苏以安都来打扫，有时候魏杰修会来帮他，两人忙碌的时候小仓鼠就坐在收银台前对着门口眺望，它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经常过来探望它，有时候带点果子，有时候带几朵小花。
　　每当这时，小仓鼠的眸子就会亮晶晶的，开心地在家里人怀里拱来拱去。
　　小仓鼠和魏杰修已经不记得罗丘了。
　　当时发现这情况的时候苏以安还气势汹汹地跑去找李丘，他相信魏杰修的病情离不开罗丘帮忙，但罗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篡改了记忆。
　　魏杰修与洪荒界的事情无关，不应该牵扯进来。
　　“所以，罗丘不就把关于异兽和他的记忆都剔除了嘛。”李丘纳闷道，“你这位朋友被异兽吃掉了魂魄，但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还有魂魄残留，于是罗丘用记忆芯片修复了魂魄并且删减了记忆，他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在问起罗丘什么时候回来，李丘不屑地哼了一哼。
　　“他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罗丘有杰修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_=
　　后来再去找李丘，李丘以各种理由拒绝来访。
　　去博物馆，馆长和副馆长也是一直出差未归。
　　苏以安不知该怎么打听洪荒界的信息，只好傻傻地等，手机成了他和大侠唯一的联系方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发信息，等待回复成了他生活中的习惯。
　　然而凌昭侠一直没有来回复。
　　时间过得飞快，半年后的一天，中介带着一个陌生老板找上门，说想租下这间店。
　　“多好的店，不要白白浪费了啊！”中介说。
　　“甜品店还在营业……”
　　“还在营业？你自己看看哪里有什么人？除了你还有谁会来？已经空置大半年了！别浪费这块好地方呀！”
　　苏以安朝门外看去，他记得梦境中见到一个类似凌昭侠的背影，当时他拽住那人的时候梦就醒了，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孔，那人也许是普通的路人，但苏以安宁愿对方是凌昭侠。
　　街道上人来人往，苏以安自嘲地摇摇头。
　　梦境毕竟是梦境，如今是时候该醒醒了。

　　--正文完--

　　莫急，还有番外~
　　罗丘一次开启了两道门，一扇送安安回去，一扇连接到他们的星球，都成功了。
　　但星际大战还是没打成，杰修和罗丘会怎样？番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