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名动山海》牧野洋洋

31、第三十章 机械领域

　　第三十章机械领域

　　天边现出一缕柔和的光，雾气散尽，洪荒世界迎来了新的一天。
　　小植物舒展枝叶，轻轻拍了拍小仓鼠。
　　小仓鼠从睡梦中惊醒，吱一声蹦得老高，一团小小的雾气差点被气流吹得四分五裂，小仓鼠赶紧用小爪子划拉，将飘散的雾气重新收集，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它肚子饿了，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喂它小蛋糕了，它抬起脑袋舔叶子上的露水，好心的小植物放低叶子，把露水喂进它嘴里。
　　但露水太少，喝了几滴就没了，小仓鼠一路走一路找水喝，沿途有好心的小植物主动喂它，也有小植物好奇地拍它，小仓鼠的腿伤了，走不快，缩成一团傻乎乎地挨拍，那小植物玩累了，丢出一颗自己的小果子。
　　小果子酸酸甜甜，小仓鼠吃了还想要，在它印象里好像被拍几下就能吃到果子了，于是天真地缩成一团，主动给那小植物拍。
　　小植物嫌它的毛脏，丢出一串果子就不理它了。
　　小仓鼠幸福地吃光了果子，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虽然不够饱，但好歹恢复点力气。它茫然地四处看，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天空上响起一声怪异的鸣叫，人面鸟在上空盘旋，小仓鼠还不知道它即将成为了人面鸟的开胃小菜，直到人面鸟俯冲下来，小仓鼠才觉察到不对劲。
　　那棵小植物抬起藤蔓就是一鞭子，正好抽在人面鸟的尖嘴上，藤蔓断开的同时也把人面鸟的嘴划出了一道口子。
　　人面鸟愣了一下，随后它发现这棵植物虽然凶狠，但却是处于幼年期，藤蔓上的倒钩嫩嫩的还没长开。
　　人面鸟将它满腔怒火发泄在小植物身上，小仓鼠躲在叶子底下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听见人面鸟发出一声哀鸣，振翅声越来越远，小植物成功地赶跑了它，但自己也受伤不轻，除了保护小仓鼠的那片叶子，它的身上破破烂烂，根须都被拔了出来。
　　小植物晃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剩下的小果子破破烂烂地糊了一地，小仓鼠舔了舔地面，又舔了舔小植物残破的身子。
　　一粒种子无声无息地挂在了小仓鼠的毛上，它将跟随小仓鼠浪迹天涯，寻找适合的地方落叶生根。
　　小仓鼠走走停停，随着气温升高，它再也找不到能喝的露水了。小仓鼠好想念罗丘，抱着那团薄薄的雾气坐到小石头上，雾气在它的小爪子里缓缓流淌，体积比起早上整整小了一圈儿。
　　空中有东西高速飞过，那是一只机械怪物，他漆黑的身子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翅膀锋利如刀，振翅时发出破空的嗡鸣，眨眼间掠过草地，在天边变成一个小黑点。
　　几秒后他带起的气流才吹到，小仓鼠没坐稳，从石头上滚了下来。
　　小仓鼠往他消失的地方吱了几声，可那机械怪物已经飞远，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小仓鼠终于有了目标，开始往机械怪物消失的方向爬去，从白天到夜幕降临，它这点路还不如机械怪物几秒钟的飞行路程。小仓鼠根本没想过以自己的速度要走多少天才能追上对方，它天真地以为顺着路走就能找到罗丘，虽然那只机械怪物没有罗丘的味道，但它已经认出那是跟罗丘差不多的生命形态。
　　随着入夜，草地上又弥漫起雾气，植物们收敛了枝叶陷入休眠，就在这时，一只人面鸟又出现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小仓鼠。
　　小仓鼠认出这是白天攻击它的那只，没想到跟了它一路，还特地挑植物休眠的时间来觅食。
　　小仓鼠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直到人面鸟毫不客气地俯冲下来，小仓鼠连可以钻的洞都没找着，只能愣愣地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人面鸟越来越近。
　　远处又飞来一只机械怪物，小仓鼠这回学聪明了，憋足劲吱了一声。
　　时机把握得不错，机械怪物飞过上空的时候正好听到了。
　　机械怪物速度不减，随意地挥了下爪子，人面鸟顿时被一分为二，残肢掉在草地上不断地抽搐，它的眼睛瞪得大大，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机械怪物一下子又飞走了，甚至没有看小仓鼠一眼，也许在机械怪物眼里救一只小动物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心。
　　小仓鼠望着天边的黑点简直欲哭无泪，它还想搭个顺风车哒！~~~~(>_<)~~~~
　　倔强的小仓鼠又前进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清晨天色微亮时候，又看见了远远飞来的一只机械怪物。
　　小仓鼠爬上叶子，朝空中吱吱直叫，叶子忽然用力一弹，小仓鼠飞了起来……又落回地上。
　　小仓鼠摔得泪汪汪，瘸着腿又爬上叶子。
　　飞了摔，摔了飞，那只机械怪物终于注意到地面上蹦蹦跳跳的小东西，他好奇地降落下来，伸出爪子接住了小仓鼠。
　　小仓鼠拼命晃尾巴：“吱~~吱吱~~~！！”
　　机械怪物：“？？？”
　　小仓鼠累坏了，在他爪子里团成一团，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机械怪物并没有把它带回大本营，而是在半路放了下来，小仓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朵花里，旁边还放着几条死掉的大青虫。
　　这、这是给它的食物吗？
　　知道真相的小仓鼠眼泪掉下来……
　　小仓鼠饿坏了，尝试地吃了一条，然后吐了。囧
　　小仓鼠的伤口愈合了，它不知道机械怪物是怎么做到的，幸好怀里的雾气还在，它爬出花朵落到地上，笨笨地被倒刺勾了一下尾巴。
　　沿途灌木丛全往一个方向倒，小仓鼠顺着机械怪物高速飞过的痕迹终于钻出林子，拱开遮挡视线的叶子，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河流奔腾不息，以河流为界，对岸却是另一幅景象。
　　雷云凝聚在上空久久不散，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地上流淌着滚滚岩浆，仿佛是遗世独立的熔岩炼狱。小仓鼠看见遥远的天边有一座山，造型古怪的建筑依山而建，时不时有雷电惊险地击打在尖利的高塔上。
　　小仓鼠非常害怕，调头想逃，直到看见有机械怪物往那城池飞去的时候，小仓鼠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吱！那地方肯定是罗丘的新家！~\(≧▽≦)/~

　　S市下雨了，大雨滂沱，噼里啪啦地砸在窗上。
　　滚滚的雷声仿佛云馆长的心情，苏以安满脸黑线地看着云馆长跟屠程钢讲电话，屠程钢倒是好脾气，淡定得像是在听收音机，时不时发出几声冷笑。
　　云馆长简直对机械皇帝没了脾气，挂了电话还给苏以安。
　　苏以安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不接了。
　　室内一片肃静，云馆长翻出一份文件递给苏以安。
　　在文件里，他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机械怪物，随后翻了几页，苏以安已经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生物了。
　　“如你所见，在人间有这么一群机械怪物，他们的利爪像镰刀，个体有翅膀，不需要进食或者喝水。”云馆长沉吟了片刻，又说，“最令人头痛的是，他们会变化合体，进化成更加难以想象的生命形态，文件里只记录了一部分，恐怕还有其它形态没有被发现。”
　　“他们是谁制造出来的？”苏以安翻过一页，这一页的机械怪物明显比其他的大了好几倍，就像是一群蚂蚁中的蚁后。
　　这只巨大怪物的备注栏写了一行字：机械皇帝屠程钢。
　　“没有人制造，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他们不需要繁衍，不老不死，构成他们的是一种来自遥远地方的未知物质，我们称之为生命金属。”
　　苏以安觉得这话题就像在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他们不需要繁衍，那么第一只怪物是怎么出来的？
　　“也许是星球物质进化的产物。”
　　“哇！”苏以安想，真是厉害啊！
　　“嘿，猜的，别当真。”
　　苏以安：“……”
　　“这一切只是猜测，无法调查。”那眼镜男表示很遗憾，“要是能抓一只研究一下就好了。”
　　回程的路上苏以安望着窗外发呆。
　　在人间的机械怪物一共有三十七只，每一只都是公司里的骨干成员。
　　李丘给的号码就是他们的办公通讯，屠程钢留下几个骨干打理公司，就算去了洪荒界，屠大老板还是放心不下人间产业呢！
　　苏以安不禁觉得好笑，机械怪物竟然在经营公司，并且还管理得井井有条，屠程钢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从事业上来看确实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由于机械怪物不需要繁衍，因此千百年来数量是多少还是多少。
　　小风翻不起浪花，在人类社会中，这三十七只比熊猫还稀有的机械怪物低调地为生活而奋斗，直到山海封印现世，洪荒之门再开。
　　苏以安在一个小时后回到家。
　　混沌给他泡了一壶茶，顺便去浴缸看大鱼的情况。那几条大鱼还活着，嫌浴缸太浅哗啦哗啦地甩尾巴发脾气，其中有一条闹得最凶，直接弹了起来朝混沌咬去。
　　混沌好脾气将它放回水里，微笑道：“不安静就吃了你哦。”
　　浴缸里安静下来。
　　混沌给浴缸加满水，出到客厅看见苏以安躺在沙发上发呆。
　　混沌将板砖塞兜里，苏以安叹了口气说：“你要走？”
　　“走。”
　　“带上我呗？”
　　“你要是想被抓回来，那随便你哦。”
　　仙界的人已经明确不让苏以安参与，还坦言一经发现必定遣送回家。
　　苏以安苦笑着摇摇头：“梼杌在洪荒界，你可以去找他，我的爱人也在洪荒界，但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混沌笑笑说：“你平安，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忙。”
　　苏以安用胳膊挡住眼，听见门打了又关上，空间里恢复沉寂，混沌带着板砖离开了。
　　苏以安拿起手机又拨打了那个号码。
　　对方挂断了。
　　苏以安又拨，对方继续挂，苏以安继续拨，这次响了一会就接通，屠程钢无奈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仅此一个号码联系人间，屠程钢根本没想过设置屏蔽功能，简直对骚扰电话烦不胜烦。
　　苏以安说：“我想找罗丘。”
　　“他不在。”
　　“他在人间？”
　　“不是。”屠程钢头疼地揉揉眉头，“他在洪荒界，但外出办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再见。”
　　“你挂吧，我一会再打。”臭流氓山高皇帝远，一点儿也不怕洪荒界的屠大老板发飙。
　　电话那头传来吸气的声音，臭流氓仿佛看到屠程钢额上冒起突突直跳的青筋。
　　“大概要晚上。”屠程钢说。
　　“现在就是晚上。”
　　深呼吸——“洪荒界还是白天。”
　　“他的分机号多少？”
　　“没有，只有这个号码，他回来我叫他跟你联系。”
　　咔哒，那边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苏以安在沙发上又躺了一会，起身去医院。
　　魏杰修还躺在床上没有清醒的迹象，苏以安在病房门外呆呆地站了一个多小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去洪荒界又不准，好友生病又帮不上忙。
　　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无力过。
　　苏以安回到家胡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在琢磨凌昭侠在干什么，一会儿又琢磨罗丘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洪荒界的时间是怎么计算的，手机一直在开机状态，只收到几个广告电话，罗丘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来。
　　手机的电池一闪一闪，苏以安接上电源，打算充满电了再给屠程钢打电话。
　　半夜，苏以安突然坐了起来，他心里惦记着电话，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拿手机。
　　结果手却穿透手机摸了个空。
　　咦？
　　苏以安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的手，半透明的，难道这是在做梦？
　　鸡大爷站在床边拍着翅膀喔喔直叫，苏以安飘了起来，朝它摆摆手：“好好看家啊！”
　　鸡大爷眼睁睁看着苏以安的魂魄飘了出去。
　　苏以安的魂魄一走，四周的游魂马上围了上来，碍于鸡大爷在场，他们远远地挤在角落围观。
　　鸡大爷朝他们发出一声嘹亮的啼叫，游魂四散逃离，鸡大爷昂首挺胸地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只盼这倒霉蛋今晚能快点儿回魂，好让它回窝休息一下。
　　苏以安又一次飞到了空中，这回他并没有急着走，因为他发现有一黑一白的两个鬼魂坐在了甜品店门口。
　　黑衣鬼魂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自己叼了一根，递给白衣鬼魂。
　　白衣鬼魂不要。
　　黑衣鬼魂收起烟，手一挥嘴里的烟就自动点燃了。
　　他面目狰狞，长舌头耷拉在胸前，叼着烟的样子很是怪异，苏以安不敢招惹他们，远远看了眼就飘走了。
　　白无常拽住黑无常：“别急，时辰未到。”
　　“你确定是那家伙？”
　　“对。”白无常掏出生死簿翻开苏以安的那一页，“快了。”

　　博物馆里依旧灯火辉煌。
　　馆长办公室里，混沌正紧张地注视张大仙手里的板砖。
　　板砖吸收了大量雷电已经变成了红色，张大仙面不改色地问：“是这样不？”
　　“是。”混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放电？”
　　“那当然，他可是我的弟子，雷电专家雷震子哟！”云馆长呵呵直笑。
　　机械怪物曾经跟他斗雷斗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呀！
　　板砖光芒大盛，办公室里几个仙界高层全都紧张地围了过去，一团强光从板砖上爆发，那人见人跪的中年男人提醒道：“降落的地点不明确，我们不要分散，集中在一起！”
　　“呵！希望掉个好地方。”
　　“看运气吧！”
　　众人集合在一起，就在这时，某个倒霉蛋在半路上忽然受到巨力拉扯，那感觉就像是洪荒之门打开的巨大吸力，苏以安无法抗拒，眨眼被吸进了办公室，跟着他们一起落入虚空。
　　哦，这回跟大队啊！
　　苏以安打招呼：“嗨！”
　　众：(⊙□⊙)？！
　　混沌离队，抓住了飘荡的苏以安。
　　苏以安还抽空咨询：“我们会降落在哪？”
　　混沌给出官方答复：“不知道，看运气吧。”
　　苏以安：“……”←从来没相信过自己的运气。
　　短短的一瞬间，场景变换，混沌和苏以安从高空落下，混沌几乎是下意识地变回了原型，身子一兜接住了苏以安。
　　混沌的皮又厚又有弹性，苏以安像是落在果冻上弹了一弹。
　　混沌落地，轰一声压垮了半边城墙。
　　头上雷云滚滚，脚下岩浆涌动，混沌从来没有见过这片地方，好奇地爬来爬去，以破坏神的姿态爬到哪毁到哪，直到踩到了一个硌脚的玩意。
　　混沌抬起爪子，机械怪物嗡一声振翅飞开。
　　陆续有机械怪物从城池里飞出，盘旋在上空，苏以安的冷汗刷地下来了，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地方恐怕是……
　　“哟，有贵客来了啊。”
　　一只机械怪物凭空冒出，轰一声落在了混沌面前。
　　那只机械怪物的体积与混沌差不多，他站起来的时候巨型翅膀缓缓展开，遮天蔽日，在雷光中恍如毁天灭地的杀戮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