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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情之一字(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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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夜,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发生了一桩极不可能、匪夷所思之事。
赵云疏被人掳走了。
是暗幽派。
暗幽派留下了字条,直接告诉了所有人,赵大小姐,被他们掳走了。
如此有损赵府颜面的事情,暗幽派真是好大的胆子。
之前,赵府因为暗幽派试图争抢引凤琴而对付过暗幽派一次,赵云疏查出东城门口的一家茶馆,名叫漫香茶馆,里面居然有二十余名暗幽派的人。赵云疏倒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毁了他们的地方,想把他们赶出绝琴城而已。
不曾想,暗幽派竟能干出这种事。
赵族族长,也就是赵云疏和赵云季的父亲,赵余尹,震怒非常,即刻下令,派了赵族长老之一赵谧服,带领赵族中人,前去解救赵云疏。并且散出消息,无论是谁,能救出赵云疏,便能得到赵族荣誉长老的位分,并且,得到赵族中仅有的一盒恋奇香。
消息一处,几乎所有绝琴城中的人都蠢蠢欲动。
就连乘风澈澧等人,都有些按捺不住。那可是恋奇香啊,纵使只有一小盒,也是千金难易。
这恋奇香是比月潭花更好百倍的补元之物,能救治危在旦夕之人。
赵族,真是下了好大的手笔。
震怒的,可不只有赵余尹一人,不只有赵云疏招揽之士,还有易沉离。
但是易沉离不是冲动之人,解救赵云疏,需要一个完善的计划。不过,他对赵族族长的做法十分不满。
澈澧知道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过来找易沉离,易沉离虽然尚算冷静,但澈澧一眼便知他的心情与感受。
澈澧愤怒地道,“这赵族族长,真是糊涂。”
澈澧一时聪慧,一时迟钝,易沉离还没能掌握好澈澧的节奏,此时也无心多想,只是,忍不住道,“如此多的人,只怕麻烦更多,阻碍更大。”
澈澧直接揭露道,“赵族族长放出这样的消息,根本就不是为了赵云疏好,而是为了赵族的颜面,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赵大小姐的身价。这么多人,能摧毁暗幽派的力量不容小觑,这不是置赵云疏于不顾吗。”
易沉离总算认识到澈澧已经明白这其中的一切,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至少说话间无需遮遮掩掩。
易沉离道,“对于赵族族长来说,赵族的颜面恐怕更加重要。反正没了云疏,还有云季。”
澈澧张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话,赵云疏可是他的女儿啊。”
易沉离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愿再多提下去。
澈澧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易沉离望向澈澧,澈澧赶忙道,“我一定会帮你的,帮你救出赵云疏。”
正好乘风则恒等五人的目标是暗幽派,五人当然会一起闯暗幽派。
暗幽派的字条上写的是:
若想救人,来苍梧山。 暗幽
如此明目张胆,倒省去他们不少麻烦。
连日期都没有说,看来暗幽派是随时恭候了。
澈澧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则文想了想,“此时去苍梧山的人,只怕是太多了,我们,三日后再去吧。”
则恒也正思索,“好,那便三日后吧。”
澈澧也知道此时去不明智,只是赵云疏在他们手里,三日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但是三日不算长,所以澈澧没有反对。
易沉离可等不了三日。
临走之前,澈澧问,“你一定要现在走吗?”
易沉离道,“我知道不明智,可是我等不了。”
澈澧低着头不说话。
易沉离道,“我知道你想帮我,你不用此刻就走,我能明白。”
澈澧咬了咬唇,说道,“明白又有什么用。”澈澧把头扭向一边,说道,“我不拦你,但是,我一定会帮你的。”
易沉离并不是客套地道了声,“多谢”,便上马离开了。
乘风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本也打算找个机会问问澈澧,她对待易沉离为何会有几分不同的。但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澈澧这两日虽然安静,但多少有些坐立难安,乘风不好去问她。
乘风在房里看书之时,澈澧突然来找他了。
澈澧显得很烦恼,乘风放下手里的书,问道,“怎么了?难以平静吗?三日很快就到了。”
澈澧道,“我知道三日很快就过去了,但就是,烦恼啊,乘风,你有什么打算吗?”
乘风道,“我对这里也是一无所知,对暗幽派一直都很忌惮,这次,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澈澧道,“所以才苦恼啊。”澈澧伸出一只手,向前方空抓,“前途一片渺茫,我,担心啊。”
乘风握住澈澧伸出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放在桌子上,说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澈澧道,“乘风,有你在,自然是什么都好,只是我。。。”
乘风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怎么突然担心起前途了,最近是不是想多了。”
澈澧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站的直直的,又转了个身,看着屋外,说道,“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因为漂泊之感吧,随处定居,随处安置,时不时又会遇到一些事情。明明有时候是很高兴的,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心里面,总是感觉空空的。”
乘风是最懂澈澧的人,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澈澧身边,纵然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再多的安慰也无用,仍是心疼,仍是不愿澈澧难受。
乘风揽住澈澧的肩,说道,“澈澧,我们都长大了,有所思虑是正常的,要承担的责任越来越重,要考虑之事越来越多。正是因为如今的我们已经不能只考虑自己,而要学会顾全大局了,我们才会越来越累,烦忧也会越来越多。可是,我们仍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是不是?
澈澧,有我在,你如果不想有这么多烦心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也无需害怕担心,即便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会保护好你,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听到这样一番温暖朴实的话,澈澧心中闷闷的,若是以前,澈澧一定会很高兴,会笑得无忧无虑。可是如今,澈澧又是感动又仍是担忧。澈澧落下泪,将脑袋靠在乘风肩上。一时没忍住,干脆扑在乘风怀里,梗咽着说道,“乘风,我想要的结果不是你保护好我,而是你保护好自己。”
乘风听到澈澧如此说,心中一动,终是明白,澈澧真的不同以往了,澈澧对自己的担心开始变得无法消除。纵然澈澧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纵然自己夸下海口允诺,仍是不能消除澈澧的担忧。
虽然这一路都没发生什么危急之事,自己甚至没怎么受过伤,可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毕竟在外游荡了这么长的时间,澈澧并不是没有受到一点委屈的。何况。。。
何况,澈澧心思敏感,甚至会因他人之喜而喜,因他人之悲而悲。李月笙和谢子敬一事,澈澧就无法释怀,刚遇上则恒等人之时,自己还和澈澧分头行动了几日,再之前,甚至因为上官晓而疑惑纠结。这样的澈澧,怎么经受的起巨变,怎么经受的起分离,怎么经受的起无可奈何,或者绝情冷血。。。
澈澧担心乘风,乘风又何尝不担心澈澧呢?这样聪敏却又天真的澈澧。
乘风搂着澈澧,心知此时已经哄不了她,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平复,自己能做的,就是陪着她,随时随地地鼓励她,给她信心。
则恒、则文、则晏三人对座饮茶。
则晏道:“师父为何让我们与萧乘风荀澈澧同行呢?我始终不明白,我们与他们终究是敌对的,此行难不成,还能培养出感情不成?”
则文正饮茶,听到此话,手忍不住一抖。
则恒看到则文的窘态,笑道:“则文,别受到惊吓了。”
则文笑着回道,“你倒觉得好笑了。”
则恒挑眉,“岂不是?”
则晏知道他二人又在拿自己打趣了,立马就要反击,正好想到一事,便对则恒说道:“则恒,你可别笑,我此话说的认真。照我看,你对那荀澈澧,似乎有一些不同的心思啊。”
则晏在识人观物的本事上,一向要弱一些,不过连他都看出来了,则恒仍觉得没什么。
则恒不紧不慢地道:“澈澧是我们这一路上唯一的女子,既然师父都让我们同行,那么在同行的这一路上,我自然要尽朋友之谊,多将就她一些。”
则晏露出一副“你摆明是在敷衍我”的表情。
则文看了又忍不住发笑。
则恒还是不紧不慢,“难不成视若无睹,或者不予理会,强行赶路吗?这样的事,只有你做了,则曦不会怪你。”
提到则曦,则晏的脸色明显变了,“你怎么提起则曦了。”
则恒也跟则文一起笑了起来,又道,“何况,萧乘风对澈澧照顾得尽心尽力。澈澧在他心中的分量,你们都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若是不迁就着澈澧,只怕萧乘风会让我们先走,为了澈澧而不和我们一路。”
则晏巴不得别在说则曦了,赶紧道,“虽然说这萧乘风对他自己的人重视多于我们,可看他对荀澈澧的态度,我还是觉得奇怪。你说他们二人,又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这之间,也没有一直婚约,怎的就能这般亲密呢?”
则文也点头道:“说起来,他二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若说仅仅因为荀姑娘医术超绝,萧乘风就对她这般体贴周到,我是绝对不信的。”
则晏说道,“不过那荀澈澧的言行和普通女子都不同,我看,对她二人,不能以寻常关系论之。”
则文道,“也许他二人彼此之间互有情愫,只等时机到了,便会结为夫妻呢。”
则恒一直神情自然地听着则文和则晏讨论着乘风和澈澧的关心,可是听完则文这句话,面色却是变了一变。
偏偏则晏没注意到,又说了一句,“倒也不是不可能。”
则恒冷冰冰地说道,“那秦言呢?”
则文立刻注意到则恒的脸色不好看,说起秦言,在不认识澈澧之前,他倒是一直听说的是,秦言和萧乘风是举世无双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