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子》勿虞

2、第二章

　　张子的修炼途没遇到什么坎坷。别人是心境跟不上修炼速度卡啊卡，张子是灵气不够修炼慢，但修着修着够了就突破了。

　　说不上多少年过去后张子总算在死掉前一年突破到了化神，变回那个十七八岁的张子。一切好像没变，又全都变了。

　　张子也总算是从大山里出来了，人间依旧喧闹。酸甜苦辣的滋味把从大山里出来的张子呛出一脸的眼泪。

　　说书人口中的张翎天张子觉得陌生，但清楚的知道那个已经成神的人就是张十三。张十三以一己之力把这片大陆搅的一团乱后又把神魔大陆搅的一团乱最后还把仙界搞的乱七八糟这些事张子挺惊讶的。但也仅仅是惊讶，张十三生来不凡。

　　张子认为，这倒霉孩子祸害全世界比祸害自己一个好多了。攻击好歹分散了。

　　张子在小镇里呆了几十年，养了个小破孩子。孩子是垃圾堆里挖出来的。七八岁的孩子四五岁的身子，小小只的在垃圾堆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吼叫，把大半夜出来游荡的张子吓了个半死。

　　然后张子做了导致他晚节不保的一个决定，把这破孩子带回了他在小镇的破落院子。

　　破孩子有了一个新称号，恩，也可以说有了一个新名字——张奇奇。作为一个世外高人，赵子什么也没有，穷的叮当响。

　　唯一能以师傅自居还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现在总算能再次写出来的那本破功法。功法一出，张奇奇自此也走上了老妖怪的不归路。

　　张子没怎么管过张奇奇。教了张奇奇功法后一两年，把在镇子里的破院子还有一点财产过户给破小孩张奇奇后就说要闭关去了。

　　等张子几十年后闭关出来后，院子已经易主了。到底还是没有见到破小孩张奇奇。

　　张子觉得这大概就是世人说的有缘无分，叹息一下也就算了，继续了自己的大山生活。所以张奇奇给张子留下的，也就那么一点关于强忍着痛苦微笑的记忆。不细想便再也找不到痕迹。

　　没等张子闭几个关，万里大山就蹦出来一只漂亮的大狐狸。

　　照理说，这和张子没什么关系，张子甚至没见过那只大狐狸，但张子却莫名有了很深刻的印象。原因大概也只有旁边的大白兔在狐狸出现后就极其不淡定，开始了天天碎碎念的生活。

　　张子最常听的，就是大兔子边啃着大人参含糊不清地说着“破狐狸，好好的整啥幺儿子哟，刚被放出来就不能安分点！整啥子兽潮哟破祖宗，天天跑啊跑的你当跑着跑着就能突破了啊啊傻逼狐狸，多少年了特么的中二也不改改，这世界是你说称霸就称霸的？让老子一大把年纪去指挥那帮还在青春期的破孩子攻城！？特么吃一嘴泥巴的又不是你，扯啥犊子哟。睡太久睡傻逼的臭狐狸，你行，为啥你自己不来吧啦吧啦………”

　　张子几百年来头一次见到安安静静的邻居说这么多话这么狂躁。邻居狂躁了一阵子就不见了。张子没怎么在意。大山深处，除了安静了点，其他的没变，张子也就打算继续修练了。

　　一日，张子正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半闭关半睡觉，他家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桃花眼波光流转一度让张子以为自己倒霉老弟找上门了。再仔细一看，又不是几百年前的那张脸。张子正奇怪，来者呆了那么几秒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呼“师尊！弟子总算再见到您了！”

　　张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徒弟这码事。“奇奇？你怎么跑这来了”有那么一瞬张子莫名觉得在张奇奇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欲死的心情。不能理解………

　　然而，张子还没把张奇奇叫起来，又有几个人驾着不知什么法宝嗖嗖嗖就飞到张子家门口了，看到张子刷地就全跪下了。领头的路人脸更是大呼“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无奈之下不得不踏入前辈的领地。”

　　世间的事总是那么奇怪。张子总搞不懂。于是张子一挥手就把他们全托起来了。

　　吸了一口气刚想问问怎么回事。邻居家那只不见了很久的大兔子居然也冲了过来。

　　大兔子看到张子急急忙忙停下了狂奔到像在旋转的脚：“大兄弟唉，不好意思哈，不小心把人追到你这旮旯了，本王这就把他们都抓走吧，免的打扰你清修。”

　　“呃，不用，这是我徒儿。”张子指了指张奇奇对兔子道。

　　兔子还没来得及接话，路人脸倒是一脸痴笑地对张奇奇嚷嚷开了：“秣陵小兄弟，这是你师尊你咋不说，吓死老道我了，这下算是得救了。”

　　张奇奇没搭理路人脸，而张子只管拽着张奇奇就进自家山洞了。所以张子不知道，兔子看了看路人脸们，歪着头想了下后，三下五除二把他们全干掉了，还友好的顺带清理了一下张子的家门口。

　　张子想起来忘了什么的时候，兔子已经不见了。路人脸们也没了影。张子私以为他们走掉了，所以也就没怎么理会。

　　踏回山洞里对小徒弟说“他们大概走了”就准备问问小徒弟怎么回事了。

　　怎料张子还没张口就看到自家小徒弟张奇奇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却又没敢说的样子。

　　于是善解人意？的张子只好一直看着他。准备让张奇奇自己开口了。

　　两人安安静静了一个时辰左右。张奇奇似是再也受不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开口了，说的却不是仅仅元婴就出现在大山中心是怎么回事。

　　“师尊，那个。。。弟子改了一下名讳。。。”

　　张子皱着脸思考了很久才接话“秣陵？”

　　“恩………”

　　看自家师尊拧巴在一块的脸张奇奇又急急忙忙说了句：“那个师尊你要觉得不好，就继续叫弟子奇奇吧……”

　　张子为不用改口松了口气，只是最后到底也没有问自己小徒弟怎么跑这万里大山中心来了。张奇奇也才呆了两天就告辞了。张子没有挽留。

　　后来，张奇奇也变成了说书人口中的传说。今天杀了谁，明天灭了哪宗，后天诛了哪族。

　　说书人说的很激动。

　　但张子始终觉得，这个名叫张秣陵的杀神不是他的小徒弟张奇奇。

　　张子始终觉得那个残忍虐童导致张秣陵变成杀神的倒霉师傅不是自己。

　　世间那么多重名的，那种很神奇的存在总归不是自己身边的人。一如张十三只是张十三，张奇奇只是张奇奇，张子永远只是张子。

　　张子在人间呆了上千年，最终还是迎来了升仙的心尘劫。虚虚幻幻分不清真假。

　　在那个没有仙人的时空，张子到死都没能娶到媳妇。老爹老娘张罗的无数次相亲成功前一秒就化为灾祸。生生坐实了克妻之名。

　　张十三仍是不凡，连中三甲，十八年华位列金殿，冠绝文曲颜胜神女。唯一的，大概也只有张十三到死也没能娶到媳妇，一个人过了一辈子。无端让张子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兜兜转转，张奇奇又被张子捡到了，这次不再是师傅。张奇奇叫张子“父亲”。这次，张子不只是不称职的师傅，还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枉张奇奇是个叛逆的野心小少年，年过不惑便坐上了凌霄座。张子也被前朝忠心人士冠上了一代乱臣贼子的野心父亲的称号。

　　没有修真的时空里，张子入土陪伴张爹了。张子说不上自己在死的前一刻繁杂的思绪有哪些，单单记得的，大抵也就是，果然活着还是比较舒坦啊。
　　张子眼一闭，就完了一生。

　　一场黄粱梦，混沌破轮回。

　　张子就这样飞升了，在刚上仙界时，张子坐在原地盘腿想了几天。

　　琢磨着自己大概是没什么遗憾的，也就不再执着于老爹在地下太孤单了。想来，当初张十三走后就不能再默出功法大概是注定，张子觉得，自己就是孤独终老的命，所谓时也，命也。看破了也就没有放不下的了。

　　纵是孑然如张子，在仙界也是见到了熟人的。大约是张十三一直以来给张子留下的灾星附体形象太过强烈，所以在仙界这个陌生的地方，张子头一次闭完关睁开眼就对上了张十三那双桃花眼时，吓的以为自己闭关闭着闭着就被干掉了。眼前的桃花眼是回光返照。

　　张子来不及思考自己回光返照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也没来得及说出那句“罢了，人生终有一死，或心死或身灭。”

　　张十三及时把准备把感慨一番的张子拖回了现实。

　　张十三把张子拉回现实的途径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自述。大体就是已经飞升神界的张十三总算感悟到自家老哥飞升了就千辛万苦偷偷从神界跑了下来。

　　张十三风风火火地给张子安排了新的栖身之所，给了张子一堆据说已经没用了的神器，念叨了一通“张子你简直像个老乌龟，飞个升还慢慢悠悠的。”然后又回神界去了。全程忽略张子不用，不要，是是是你比较快跟坐冲天炮似的这些话。

　　张子也没和他多计较。多少年过去，张十三还是那个奇奇怪怪就会燃起来的的张十三。其余的，张子不知道。张子对张十三的印象，仅限于那颗浸在血里的大板牙。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也不失为一种缘。

　　再后来，张子在仙界偶然见到了正准备破神境升神的小徒弟。

　　张奇奇彼时的表情很严肃，看到张子才把嘴角弯了那么一瞬。

　　张子在张奇奇布置的阵法外围站了会儿，没见张奇奇有其他动作，就把张十三丢给自己的小盾丢给张奇奇又离开了。没再管张奇奇是不是成功了。

　　有那么一秒，张子觉得，所有的人，都只是特定时间的过客。走到尽头，才发现当年的人都停留在了记忆里。

　　最后，张子蹉跎着蹉跎着被张十三拖着升了神。张子觉得在神界被张十三隔三差五带衰一次自己真的会神陨。

　　所以，张子回到了箫云镇。在小镇里，张子认识了一个据说是孟婆多少辈亲戚，可以破例带着记忆轮回的博爱大叔。

　　大叔说，名字只是代号啦，不重要。所以当儿子的名字要他取时，他总会取张首，张二，张三………

作者有话说

　　有生之年撸长篇！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