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剑影》耶律哥哥

15、新生

　　暗黑的屋中水雾开始升腾，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木通通中发出了滋滋的轻响，那是生肌水对萧念月发生了作用。
　　“咚咚”地，药中在冒着一个又一个的细光，萧潇风双唇抿成了直线，在嘴角处勾画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实，他是个美男子。
　　剑眉张扬地展现着他的项气，流光四射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预知着天底下所有的事物。只是，长年以来，因为神捕门主的这个称号，众人只盾到他脸上的“威严”二字，再加上人近中年，尚未娶妻，又给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所以，二址年来，从不有人走他半尺的范围内，也没有人能真正领略过他这种近乎完美的帅气。
　　“不，不会的。”木桶中的那个女子突然张口，急切间想抓住什么似的：“我不会说的。”她嘴唇乱颤：“你们……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脸上因为痛苦的挣扎而开始扭曲。
　　萧潇风起身，垂视着她散布在药水中的长发，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他深邃的目光中，渐渐开始模糊。一开始，他是很期待能从萧念月口中探知到鹊桥仙，哪怕一点点的线索，可是，在这个瞬间，当这个弱女子绯徊在生死边缘这间，还要用性命来维护那个鹊桥大盗时，他居然深受感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怀，才能使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既使屈服在“求死不”能的折磨下，还能用生命去维护她。
　　究竟是什么！
　　他开始神往，不知道自己一手所培植出来的神捕九把刀，会不会也像这桶中的弱女子一样，始终对自己忠贞，甚至可以用性命来服从着他。
　　可以吗？
　　他摇了摇头，叹气。
　　“救我！救我！”萧念月口中喃喃地叫着，身子巨烈地颤动起来：“救我，救我！”她一声一声地呼唤着。
　　萧潇风胸口“咯”地一下，禁不住担扰——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救我！”桶中的少女还在喃喃着，呼吸声一阵比一阵急促：“救我——”
　　他再也无法沉气，走到了药桶边。
　　“救我，救我！”
　　“怎么了！”他伸手，想为她把一把脉，探知病情。
　　“救我！”萧念月叫着，在他触及到自己双手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救我！”
　　“哗——”地一声，药桶中的病人终于醒了过来，骤然起身，以出水芙蓉的美感出现在神捕门主眼前。
　　在生肌水的摧动下，原本腐烂于“子曾经曰”下的肌肤已一寸一寸地生长了起来，娇嫩柔滑，仿如婴儿的肌肤一样晶莹。洁白的皮肤把她的身体包裹得均匀妥贴，充分展露了女性的妖娆。小腹平坦得近乎完美，药桶中升起的水雾缭绕着不肯离去，影光中，隐约可见那白皙、丰美面富有弹性的□□。
　　萧潇风一时之间完全惊住——二十年来，他一向不近女色，可眼前这萧念月充分展现出来的这种女性之美，却将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一点一滴地激发了出来。
　　宛如一种被人掘墓的感觉,"咕"地一声,他喉中松动,控制不住地咽了下口水.。
　　——啊地惊呼。
　　萧念月陡然反应出眼前的情景，“咚”地一声，又钻回桶中的药水里，惊呼：“你……你是什么人？”
　　“……”萧潇风转过身去，神色间没有一丝的慌乱，凛然：“桶旁有毛巾和衣服。”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念月一度以为自己已死，茫茫然坐在木桶中，半响才回过头来——衣服是时下长安街最流行的纱款，裁剪得很合身，仿佛就是量身给她定做的。她坐在镜前挽着头发，望着镜中那张熟悉又带着点陌然的脸孔，悚然发呆。
　　“哐”地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萧念月全身的毛孔霎然立起，起身，转头，直愣愣地望着身后的男子，怔住。
　　“上床！”萧潇风面无表情地将药碗搁到桌上，沉声，用一种类似于威胁的语气说道：“给我上床！”
　　“……”萧念月茫然地睁着双眼，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惊惧！
　　她下意识地搂紧了衣服，脚步往后稍移，“哐”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凳子上，凳子应声而落，在房中回响起来。
　　“上床呀！”神捕的语气中已透出几分的不悦：“你的伤刚好，快躺上床去，我给你摸摸。”
　　摸……摸……
　　萧念月的瞳孔增大——出身于青楼的她，对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也太敏感了。
　　“快呀！”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起身，触向了她冰冷的指尖。
　　“啊——”
　　萧念月如遭电击，酸麻感顺着血液在周身大穴上下窜动。
　　“怎么了？”萧潇风放手，垂首端详着：“什么地方不舒服，是不是还很痛？”
　　声音温柔得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没……没有……”一丝绯红闪过她的双颊，“没什么！”声音几近耳语。
　　“那好吧！”萧潇风脸上抿出一抹笑意：“躺到床上，我给你把把脉。”
　　“噢！”她颔首着，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
　　萧潇风走过去，温柔地将她扶下，为她拉上被子，这才抓起她的右腕，仔细地把起脉来。
　　“幸好没伤到筋骨。”他自语着，又像是向她解释：“只是皮肉伤，再光一次药浴就会没事的。”
　　“那……那天……”她的脸莫名地又红了起来：“那天是你救了我？”
　　“嗯！”他颔首：“我神捕门下，不允许动用私刑。”
　　“谢……”她倏地起身，“多谢恩公。”说着，就要下床来给他行礼。
　　“……”萧潇风一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算不上什么恩不恩的。倒是你，”他的声音放低，柔声说道：“你以后别那么傻了，何若为了别人而做贱自己？”
　　“……”萧念月胸口微微酸痛，心底的那股防线被攻破，泪如断珠，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萧潇风伸手，将她的泪珠收在掌中，道：“别伤心了，现在没事了。”
　　“呜——”地一声，在酷刑之下，她虽然禁不住疼痛大喊，但眼泪却一直忍着不流。此刻，而对着这神一般的男子，她突然不想再伪装自己，眼泪一阵一阵地，竟控制不了那份被牵引的愁绪了。
　　“别怕，别怕。”他望着她颊上滑勤务员的泪珠，心头止不住怜惜，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还有我在呢，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萧念月抬起头来，睫毛上的泪珠在轻轻地颤动着，有一种梨花初带月的清丽，同时又带着三分海棠半含雨的娇羞。萧潇风呆呆地凝视着，忽然低头，轻轻地将脸凑过去，用那冰冷的唇角将她睫毛上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吻去。
　　“……”她张了张嘴，在抬手想要推开他的时候，终于软倒，脸上如彩霞满天般的娇艳。
　　“好了，”萧潇风一吻之后，抬眼，笑道：“来吃药吧。”他神色自若，完全没顾及到早已呆傻拓床檐之上的少女。
　　“这种药很好的，喝了之后，你全身都不会再有伤疼了。”他端起药碗，用小勺沾起半勺药水，放到唇边轻轻地吹凉，这才送到萧念月的嘴边。
　　“……”萧念月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吻之中，怔住。
　　“张嘴呀。”他微笑着，“别怕，我在药里加了加印子，不会太苦的。”
　　“……”她茫茫然地张口，任由那些黑糊糊的药水滑进自己的口中。对于像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人都没办法躲开。
　　萧潇风唇角荡开，阴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