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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入宫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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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似乎都在进宫那日拉开了帷幕。
那天她回府的第二天晚上,便接到宫里的通告,舞伶、乐伶,提前招选,为了她的梦,她毫不犹豫的把握了这个机会。
或许上天给她一次历练的机会,她又如何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她的梦有了光明的向往,可是,却不愿给她一直渴求的东西那么一点点希望,即使是一丝,也不愿吗?
雲国历来注重舞蹈史的发展,许多官家女子从小便习舞,为的就是进宫夺得舞魁的称号。
进宫当天,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中浮着洁白无暇的云朵,春风拂面,让人舒适爽朗。
苏韵有着从未有过的不舍与激动,不舍亲人分别,却又向往着最初的梦。
相府门口黑压压的挤了一大堆老百姓,在他们眼里,苏韵不仅是雲国的花仙,亦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别样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匹及的。
而丞相,则是不忍她们两个进宫受委屈,一面拉着她们的手忍着眼泪不往下落。
“爹,义父。”两人齐齐跪下,眼泪溯溯的不断往下落。
这一去,相见亦难,内宫深深,多少日夜,初次离别亲人,她们又岂能习惯。
这一幕,苏相尽看在眼里,他虽不舍,却也不能一生将她们困在自己身边,她们的命运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华儿,韵儿,深宫难策,一切都把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了。”
苏祈不舍的从地下将两人扶起,投去一个让她们不用担心的眼神。
在亲情的边缘下,苏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当早日得尝所愿,早日回府。
她释怀的踏上马车,凝视着每一个熟悉的面孔,爹爹、二哥、雾苧、霜露、管家,哪年才能像往昔一般,温暖相聚。
她只盼早日完作,携成归家。默默的朝他们摆着手,耳中传来他们不舍的呼唤,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相府千金,一切命运皆把握在她自己手中。
而玉华,从小与她患难与共,却是不放心她一人,执意陪同,这样在宫中也算是有个伴!
她远远的露出坚定的笑容。一路的颠簸让苏韵昏昏欲睡,车窗外人声鼎沸,应是到了大街上,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戛然而停。
车夫拉开帘子道:“玉华小姐,三小姐,南宫门到了。”
苏韵睁开半咪的眼随玉华下了马车。玉华抱着她珍贵的古琴与苏韵一同而立。
放眼看去,皇宫仍如她小时所见分毫不变。浑厚的城墙,朱红瓦砾,处处可见恢宏。
停在南宫门外的马车随处可见,进去一批又来一批。
“走,我们进去吧,玉华。”
玉华点头附和,随着人群进了南宫门。踩在长街的石头上,苏韵感觉很踏实,抬头,满是金碧辉煌的宫墙,仿若介于天地之间的一道金河。华丽中带着高贵,威严又不失凌历。
随着人群进到一个宫殿里,已经站满了大批人。一个看似严厉的姑姑站在台阶上正管着她们。
等到差不多人都齐了以后,她才正声开口:“我是玉倪殿的掌事姑姑,宋荷。此番进宫的舞伶、乐伶甚多,为玉倪殿舞、乐提纳优等人才,我们将按自身简册与技艺来刷选,王教仪、云尚仪、刘司乐、郑教使都会亲自前来选拔,品资不合格者一律逐出宫门。”
“啊!有这么多大人品选,会不会很严格呀!”类似于这样的担忧源源不断。
门口忽然高呼:“王教仪,云尚仪,郑教使,刘司乐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凝固在几位大人身上。
苏韵也不由得被王教仪身上的气息所震撼,王教仪是先皇钦点入宫的舞伶,舞姿超群,曾凭一舞《珞月》而名动云城。苏韵对她有印象,也是因为珞月一舞,其舞中包含着浓浓的思念之情,佩之以玉,月下而舞,才有其《珞月》之名。
几位大人高坐而上,正视前方,众人齐齐跪拜。
那位姑姑又开始宣告:“舞伶董莹,上前考核。”只见一位橙衫女子出来,大大的一双眼睛,小小的嘴唇,带着些许妩媚和妖娆,整个人看上去秀气漂亮。
她轻甩衣袖,推步而走,令苏韵对她印象深刻,她的舞姿,娇媚中带着妖娆,妖娆中又透露着豪放,这一点,她倒是做的很好,表情把握有度,想来实力不错。
几位大人也是不约而同的露出赞许的神情,宋荷捉住几位大人的神情,不由得在红册上圈下了她的名字。
“舞伶苏韵,上前考核。”听声,苏韵从容的走上前,回头看着玉华。
玉华会意一笑上前请求道:“各位大人,民女自请为苏舞伶弹曲,还望各位大人允准。”
她的请求不免让众位舞伶乐伶吃惊与不满。云尚仪这才仔细打量了苏韵一眼,心中闪过一丝熟悉的身影。
她开口急切的问道:“你是否便是苏丞相的女儿?”
苏韵与玉华也是一怔,苏韵从容的答到:“回云尚仪,民女正是丞相府三小姐苏韵。”
她的回答让在座的王教仪与云尚仪皆是一惊。听闻她三岁时便能起舞《花媱调》,其天赋不可低估。
云尚仪收起脸上的一丝欣慰,正了正语气:“你不用考核了,下去吧!”
“是,云尚仪。”玉华和苏韵对视一眼便双双退下。
众人议论不断,却也不敢说出口。考核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全部考核完。
宋荷拿出册子,宣布道:“此番进选舞灵苑舞璄轩的舞伶仅有十人,分别是,苏韵、董莹、郑雪欣、江玉仪……其十人由王教仪任教,其余剩下的三十人分在舞怡轩由刘司乐任教。”
“郑教使,乐灵轩的乐伶,你便亲自挑选吧!”云尚仪悠悠开口。
郑皓锡扫视了一下,目光终是不离玉华。
看着玉华,他缓缓开口:“你擅长使何种乐器?”
玉华微微屈膝回答道:“回禀教使大人,民女擅用古琴与箜篌。”
“那你便以古琴弹奏一曲吧!”
玉华应允,随即在宫女搬来的凳上坐下,手轻轻地抚上琴面,撩拨琴弦,琴弦震动而发出优美的声音。
玉华弹的是她一直最爱的一首曲子《青珟》,也是她自己所编。行云流水的曲子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所动,她的曲子让郑皓锡深深所感,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待曲毕,他赞许的点点头:“琴艺精湛,曲子行云流水,让人心思浮动,舒心而又唯美,早闻丞相府中有一小乐圣,今日得见,果真不凡。”
玉华低垂低语回道:“大人过奖了。”
经各位大人的考核完毕,苏韵正式成为了一名舞伶,而玉华也成了乐伶,并得郑教使的赏识,这些都是见怪莫怪的了。
宋荷领着她们分配居所,舞伶所居住的地方有四所,分别是东苑、西苑、南苑和北苑,东苑和西苑是老一辈的舞伶居住的地方。她们新来的舞伶则要被分配到南苑和北苑。
奇怪的是,一名宫女领着她和玉华到了一所叫做乐舞轩的地方。
使得苏韵一阵不解,她不禁开口问那宫女道:“这位姐姐,我们不是应该去南苑或是北苑吗?”
那宫女回头,恭敬道:“回苏舞伶,这是上面吩咐的,奴婢也只是照吩咐做事,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上面吩咐的,苏韵皆是一阵迷茫,她所说的上面到底是谁?
不过进了乐舞轩,她倒是很快便喜欢上了这里,不禁有个练舞的舞台,周围还种满了花草,苑落里,还种着四棵桃花树,一架秋千置于花丛间。
“真漂亮!”连玉华也不禁脱口赞叹。
“那两位便自行整理一下吧!”说完,她低腰而退。
两人将东西放在桌上,房间的陈设不可谓不精致呀!心情顿觉大好,不免跳着躺在床上。
玉华将她的古琴用布盖好,放在木柜上。当初师父赠予她泊霜琴,让她好生用之,她时时用心爱护着它,便如自己的生命一般,如今它陪了她十二年的时光了,她的情,她的魂,已经与它融为一体,相依相偎。
勤政殿中,他仍专心的批着折子,尽管跪着的人来向他复命,他也没有回复,仍用心的批着折子。
一旁的卓翎使了个眼色让底下的人不要打扰。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缓缓抬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交待你的事都办妥了。”
“回皇上,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打点好了一切,苏舞伶与何乐伶已经住进了乐舞轩。”尔萝低头回禀。
“你先下去吧!”公孙墨宸淡淡道。
“是,奴婢告退。”尔萝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带上。
等她出去之后,卓翎才开口:“墨宸,你让她们两个住乐舞轩,太后那边怎么回话。”
“这个我自有应对之策,况且,她们俩的资格,根本就不适合与其他舞伶住在一起。”他头也未抬,狼毫在纸上不断舞动。
“尚听闻乐舞轩雅致精美,必当以才情才能彰显其独特的雅韵。”
“难得,你还这般诗情画意。”公孙墨宸已停下笔,抬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笑意。
“习武之人也有舞文弄墨之时,研习兵法之外少不了也会诗情画意一下。”
“文武甚之……哈哈。”公孙墨宸笑意满面。
一时间,仿若不是君臣,而是一对多年的老友,正分享自己的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