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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被陷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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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之后,苏韵便没日没夜的练舞,她抱着舞服想去涧林练舞,脚步匆匆的从御花园而经过。一人从旁边的假石上跃下,挡住了她的去路,苏韵认得他,北夷的太子澹台子彻。她疑惑他的举动,抬眼看着他,微微行了一礼,便欲走开,澹台子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生生的拉进了他的怀中,苏韵被这一举动吓坏了,手中的舞衣摔落在地,她手足无措的推搡着。
“澹台太子请你自重。”饶是谁也会知晓他是什么意思。
澹台子彻不管不顾,眼中已经被她全部占据。
“苏舞伶,你又何必拒绝我呢,随了我,你便是北夷的太子妃,他日之后随我一起傲视天下。”他不由分说的利诱苏韵,试图以此逼她就范。
苏韵丝毫不为所动,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向后推去,惊怕的抱紧了双臂,闭上了眼睛,见许久没有了动静,才敢慢慢睁开眼。地上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苏韵赶忙收拾散落的舞衣,聂聂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气息。她四下瞧了瞧,整理好心情,低头快速的离开了。没有了心思去涧林,苏韵转回了乐舞轩。坐到桌前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她将此事告知给了玉华和雾苧,玉华劝她不要担心太多。
傍晚亥时,一大批人敲门进了乐舞轩,为首的人进了苏韵的房间,高举令牌:“将苏韵押下。”一声令下便走两个侍从将她扣下。
苏韵不明白,她好奇的问:“戮林大人为何要抓我。”
“澹台太子死了,有人举报是你杀的。”
一语惊人,苏韵呆滞了一瞬间,她不明白。
宫内无时无刻洋溢着悲糜的气息,澹台渊悲痛的要找公孙墨宸讨要说法,公孙墨宸避而不见,太后自作主张将苏韵拿下,苏韵总算是明白了。她没有矢口否认,但也没有承认是她杀害了澹台子彻,因为那时他只是晕了过去,且御花园内侍宫人应当会陆续经过,他便会被内侍宫人带回去,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有人告密,那她再解释也无余,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不承认是她杀了澹台子彻,既是这样,入了天牢又怎样。
苏韵嘱托玉华不用担心,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在雾苧和玉华那担忧的眼神中,苏韵转身随他们出了乐舞轩。
她被关到了阴暗湿冷的地牢里,地牢浓郁的湿气让人感到阴森,加上时气微凉,阵阵凉意开始钻进她的身体里,让她战栗了几下。
牢门在传来悉悉碎碎的脚步声,接着一排排人便进来站着,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夜的长空:“太后娘娘驾到。”
声音似乎将天都划开了一个口子,透过阵阵漆黑,四周灯火燃了起来,让苏韵提起精神来,在牢里静静地跪着,未曾抬头,直到那红色的毯子铺到她眼前,太后那双精致又华丽的绣凤鞋出现在她眼底。
她仍记得太后那次是多么的严厉,但她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后娘娘万安!”她仍低着头没有抬。
旁边有宫人放了一张金凳,太后悠然的坐下,苏韵也猜想到太后此番是来干嘛的了,只是太后这一次对她肯定会加以严惩,不管是不是她做的!
“我想上次对你的惩罚还不够吗?这一次你竟然捅出这么大个篓子,真真是给后宫丢脸,让雲国失颜于天下。你怎么给澹台国主,怎么给雲国一个交待。”太后嫉言令色,痛斥苏韵。也不全然是因为此事,她一向便不喜欢苏韵,因为她生在了一个不该生的地方。
想不到堂堂太后竟然屈尊降贵来这污浊的天牢审问她,苏韵也真真是觉得可笑,太后无疑是故意针对她的,苏韵再傻也不会不知道太后一直都不喜欢她,至于什么原因她无从得知。从太后的语气中她并没有听出太后对此事的担忧,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她不明白她堂堂太后为什么会对她一届小小舞伶这般的厌恶,难道就是她因为对郭淑妃无礼吗?
苏韵固执的抬起来头:“那奴婢请问太后娘娘,如果这就替雲国蒙了羞,那还有许多未查明真相的许多事又何尝不是在给雲国抹黑。”
太后眼里精光一闪,想不到她一个小女子口气竟然如此之大,一语戳中了她,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碍于威信,她大声的痛斥苏韵:“放肆,哀家的心思又岂是你一个奴婢可以揣测的。”若非她向来耐心较好,她也不会跟苏韵废这么多话。
苏韵仍低着头,看不出太后脸上的神情,但听她的怒斥声,苏韵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她低语:“奴婢从未曾有过想要揣测太后心思的意思,只是就奴婢个人的见解将奴婢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太后公正严明,想来自会给澹台国主一个交待的,奴婢承不承认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雲国身为四国首尊,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因为一个太子覆灭整个国家,澹台国主又怎能愿意,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孰轻孰重呢!太后真正想的,其实是想怎样除掉我,不是吗?”既然太后都将意思挑明了,她又何必再隐瞒太多呢,她现在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太后轻笑两声,满目鄙夷:“你就那么确定我国会因为你一个人而破灭这得来不易的和平。”
“正如太后娘娘所说,此事是给雲国抹了黑,那皇上和太后又怎能容忍呢!太后娘娘,奴婢从进宫之初对你一直是恭恭敬敬,可是奴婢不相信太后真的是因为宫规而这般讨厌我?”苏韵脸上写满了好奇,她抬头看着太后深邃的眼眸,静静地问,迫切的想要知道是因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些事或许跟她想要知道的一切有关系。
太后似乎也并不想瞒她,摒退他人,只留下内侍公公,直言道:“那是因为你是苏振海和白玉璄的女儿。”眼睛里充满了对以往时光的憎恨,也许人生往往不尽如人意,她曾经真挚的爱过一个人,也曾经因为爱而嫁给了权利,嫁给了拥有最高权力的先皇,她一昧的相信他爱的人能从皇上身边将她带走,直到后来他们两个人出现在她眼前……
苏韵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什么,只是一昧的沉浸在其中,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而所有的事情也都包在这一句话里面,从而她可以断定,父亲跟太后是旧识。她不想再问下去了,静静地退到一旁。
太后脸色忽然大变,唤道:“来人呐!拿刑具。”
不一会儿,牢里的侍卫拿上了刑具,一副皮鞭。苏韵平静地笑了笑,随即被侍卫架起,锁在了铁链上。
得到太后的命令,那名侍卫狠狠的甩开了鞭子,慢慢的靠近苏韵。重重的抽了下去,苏韵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有一瞬间的抽搐,她眼里射出一道寒光,直摄那名侍卫,像是在说: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太后冷眼看着,那副尊贵的模样一如从前,十指却紧紧的抠住金凳的扶手,心情大快。又一鞭子抽下,被抽打的地方渗出了些许血渍,随着一鞭又一鞭的落在她身上,白色的衣服上已经是血迹斑斑。脸色煞时变的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落下,多次想痛呼出声,却是被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样,只要你承认是你杀了澹台太子,就可以免这皮肉之苦。”
太后的心思苏韵当然知道,她让自己认罪,她便能顺理成章的除掉这个眼中钉,又能服众,让父亲无法辩驳,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叫她怎么承认。
“没做过便是没做过,今天太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她苍白无力的说道,嘴角已经流血,可她仍倔强的承受着,倔强的想要为自己攒下一次尊严。
而他,又如当初一样,安全的为她护起了一道屏障。
“狗奴才,找死。”公孙墨宸一道飞身愤怒将执刑的侍卫踹出了牢房,快步走到苏韵面前,将她护在怀里,万分心疼:“对不起,我承认我看不过你受一点伤,承认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跌倒。”
突如其来的公孙墨宸让太后意想不到,但她不愿意放弃这一次解恨的机会,她从地上捡起鞭子,狠狠的朝苏韵抽了过去。公孙墨宸察觉到,毫不犹豫的挡住了,接下了太后用尽全力的一鞭。他闷哼一声,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太后:“母后,不要试图用刀切掉儿臣的心,是为孝道,我才尊你多年,自当珍重才好。”
听言,太后手中的鞭子骤然落地,颓丧的退了好几步,一手抚着头,心里酸楚,她养了多年的儿子居然对她说这样的话。可她却也不肯让这一步,她淡淡地说道:“罢了,此番放过她便是,但皇上如果因为她而置国家于次要,那就先废了哀家这个太后。”她无奈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