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对立》永恒绿叶

12、番外-2

　　他的梦境是一片虚无荒诞的黑暗，时而有片段的场景浮现，时而化为臆想的妖魔鬼怪。而他的意识就在这潮起潮落仿若无尽的黑暗中沉浮，起起落落，不知尽头何处。
　　而躺在床上的他的表情也并不安详，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紧咬牙关，时而有冷汗从毛孔冒出汇聚、并顺着肌肤滑下来。可见，那并不是多美好的梦境。
　　从未来回来后，他每夜每夜的做着噩梦。但从本质上而言，这些噩梦不过是他不能接受的记忆——未来的他所赠与的——那本将属于他的东西。最初的几日，他无法入睡，不仅仅是疲惫，因为他本能的知道一旦开始，那便是除非完全整理了那些零碎的记忆后才能停止的仪式。不仅是寝食难安，他甚至开始畏惧与人接触。即便是强迫自己把那些过激反应压下，但下意识的拒绝总是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表现出来。
　　可就算是他想拒绝，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些。终于，他倒下了，沉溺于荒诞的梦境，被魇住似的无法醒来。为了维持他的生命，里包恩早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就叫人准备好了，他一倒下便被送进了监护室，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吊着，维持着他生命活动最基础需求的能量。
　　现实与意识经历的时间是不同的。现实时间或许仅仅过了五分钟，而梦境之中或许已经过完了五个月。
　　这是不对等的，这也是为什么记忆会以梦境的形式传递给他。一个普通少年坚持读完一本不感兴趣的本国语言所著成的书刊，若是连续不曾停止，一本五百页的书要看完少说也要一整天。可若是在梦境中去阅读这些，换算成现实时间说不定也只是需要几分钟而已。
　　梦境中所有的一切皆是源自记忆，而在经历这些梦境的时候，意识本身或许是无法认定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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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鲁姆很担心泽田纲吉，后者已经请了三天假没去上课了。
　　她侧面了解到，泽田纲吉似乎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而云雀恭弥因为泽田纲吉这个月无故旷课超过一礼拜再加上接着三天或许还会延续更长时间的假期相当暴躁。
　　但她一个女孩子就算上门，她也不能真的把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因为泽田纲吉的母亲泽田奈奈是个普通人，她不能将相关的情况透露出来。思来想去，最终，只能拜托六道骸去看看。
　　对于库鲁姆的担心，六道骸虽然满口答应，但心里对于库鲁姆如此关心泽田纲吉还是感到了不爽。明明妹子是他的半身，可居然开始关心起别人来，感觉不爽实属正常。而对于六道骸来说，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有：链接泽田纲吉的精神去看看对方怎么样，毕竟是库鲁姆的委托而他也答应了；另一个则是好好整蛊对方一下，反正泽田纲吉的意识精神对于幻术很敏感，并不需要他费多少力气就能连接上，也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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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链接上泽田纲吉的意识踏进后者的梦境中时，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阴云密布的城镇，打着伞来去匆匆看不清脸与衣着的模糊人影，道路两侧商店的玻璃倒映的是生长着荷花的一片湖泊……六道骸知道这片湖泊是在他进入这个梦境中后才出现的，是象征了他的存在的映像。
　　明明之前每次过来时，泽田纲吉的梦境不说是有多奇特，倒是国中这个年纪正常少年一般会做的梦。而不是像现在他所看到的这种——压抑、无望、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具现。
　　行程安排的第二个目的在踏入这个梦境的第一时间便被划去，而想要实现第一个目的情绪高涨。并随着他在这个梦境世界中行走的时间越长，越发高涨，到了最后，甚至六道骸本身都有了点儿他自己所没能察觉的担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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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最终在小镇尽头城堡的小池塘边上找到了这梦境的主人。
　　后者坐在藤条编织成的长椅上，望着池塘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道骸小心的接近这梦境之主，梦境之主会排斥非己存在，而六道骸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之前的小镇已经显露了梦境之主的现况，没有反击仅仅是因为还没有注意，并且六道骸他不清楚这一次这梦境之主给自己设定了怎样的身份。
　　不是自己的主场，这是六道骸吃亏的地方之一，而另一个方面就是他不能真的破坏掉这个梦境，破坏梦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抹除意识是相同的存在，他现在惹不起彭格列，自然不敢真下手把彭格列的十代目弄成白痴。
　　梦境之主的力量是压倒性的。
　　六道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泽田纲吉意识的化身轻易的摸索出改变梦境的方式，在发现他、在他反击的时候改变了主场环境。他们从城堡的池塘边沉入湖底，荷花柔软而坚韧的茎缠绕着他的躯体、禁锢住他的行动，将他从湖底拖出，呈大字型以祭献的姿态悬停在湖面之上。
　　而他所祭献的对象，便是那踏水而来、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望向他的梦境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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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田纲吉一觉醒来心情大好，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隐约记得自己在梦里碰到了六道骸，然而他却做了个美梦……六道骸和美梦似乎是完全扯不上关系，泽田纲吉挠了挠头，就将这种事扔在了脑后。
　　至于说本来是替自己的半身库鲁姆来看望泽田纲吉的六道骸，在匆匆的告知库鲁姆泽田纲吉没事后便失去了音讯，若不是消失之前让库鲁姆不用担心，或许就连他的契约者都会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天灾人祸——比如说地震或是有人劫狱之类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