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变成过去(重生之无法错过)》茜江月

7、第七章

　　就在沈茹抱着秦枫痛哭之时，又有一人冲了进来，她用力把沈茹推离开秦枫的身边，又一巴掌甩在沈茹的脸上。
　　“啪！”何其响亮。我想不止太平间里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连太平间里所有的鬼魂都听清楚了。
　　沈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踉跄得倒退几步，然后摔在地上。张佳卿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只见自己的女儿被人打得摔倒在地，她连忙去扶沈茹，检查她有没有事，来不及去指责别人。
　　沈茹的妆在刚才就已经花了，而现在脸上又多了一个五指印，肿的老高，可见其下手之狠决。张佳卿心疼心疼地看着沈茹的脸，孩子就是母亲的一切，看见自己孩子被别人欺负，一个做妈的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这人怎么回事，凭什么打我女儿！？”张佳卿对着刚才冲进来的人大声指责。
　　“沈茹！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小枫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那人不理会张佳卿，而是把自己的恨意直接传达给了沈茹！
　　听那人这么一说，张佳卿就明白了此人是秦枫的母亲——宋沁，这家医院的护士长，难怪管理员没有拦着她。只见她身形单薄，略显消瘦，脸色苍白而且憔悴异常，目光中透着强烈的恨意。
　　沈茹没联想到打她的人是谁，只注意到那句“小枫都被你害死了”。
　　“不！秦枫，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沈茹自我安慰着，两眼却毫无焦距。
　　宋沁走到沈茹身边，扬起手又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你！”任张佳卿多隐忍，也被惹毛了。
　　“沈茹，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了。如果小枫不是为了推开你，他怎么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他是个那么细心小心的孩子。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是你害死小枫的！是你害死小枫的！……”宋沁近乎疯狂地撕扯着沈茹的衣服和头发。即使张佳卿极力地阻拦她，还是让她抓伤了沈茹。
　　是她害死秦枫的吗？她记得车向她冲来时，她遮住了眼睛，然后被秦枫推开了。后来，后来秦枫被车子撞飞了……秦枫死了，真的死了，而且是她害死的。
　　沈茹木然地任由宋沁撕扯，不反抗，不还手，默默地承受着。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远没有心里来的难受。
　　小青见场面控制不住，也帮助张佳卿拉住护士长。她刚才都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护士长这个样子，她虽然严厉，但很有气质、有教养，和她熟悉的人都会知道她是个骨子里很温柔的人。而不是现在这副疯狂的样子，像个泼妇一样，毫无教养可言。
　　沈茹默默地站起来，不理会她身边的三个女人：“秦枫死了，是我害死了秦枫。秦枫死了，是我害死了秦枫……”她的眼神如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焦距，没有任何一丝生气。
　　“笑笑！”张佳卿想要去追沈茹，无奈宋沁抓她太紧，无法脱身。
　　“沈茹！你还我儿子！你个害人精！……”宋沁仍在不停地咆哮。
　　太平间外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口，沈茹出了太平间就走向楼梯口，拉开门，无意识地向上走。太平间本就是这幢楼的最高一层，再上去便是顶楼了。
　　沈茹来到顶楼，她站上围栏，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似乎又要飘雪了。她光着脚在那里站着，脚下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此时的她甚是狼狈，脸上的睫毛膏粉底腮红都混成了一团，精致的发辫被弄乱了，连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也变得不堪，袖子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在30米的高空，她如一只风筝，随时都有坠地的可能。
　　“秦枫——你快回来！——”沈茹对着天空大声地喊。温热的眼泪滑落，流入唇边，咸咸涩涩的正如沈茹现在的心情。一颗心在盐水中浸泡着，皱的缩成一团，干巴巴的。
　　沈茹的那一声喊，使原本没多少人的空地，一下子聚拢而来。有真心担忧的，也有看好戏的凑热闹的。社会嘛，什么人都有！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痛苦，没有你我该怎么办？秦枫——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和我吵架了，不再乱发脾气，不再乱吃醋，不再欺负你……你快回来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沈茹完全不顾底下的那些看客，抱膝蹲下，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眼泪将病号服的袖子都浸湿了。
　　顶楼的风很大，而沈茹就这样蹲在围栏的边缘，整个人摇摇欲坠！
　　“笑笑！”张佳卿摆脱宋沁后，听得顶楼那一声呐喊，心一惊，立马就跑了上来。现在见沈茹正蹲在围栏的边缘上，吓得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一点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笑笑！那里危险，快到妈妈这里来！乖，快到妈妈这里来，不要吓妈妈！”张佳卿急得眼睛都红了。
　　沈茹听到妈妈的声音，把脸从膝盖处抬起来，站起身转向张佳卿：“妈妈。”
　　“笑笑。”张佳卿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妈妈，秦枫不该死的，死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害死秦枫的，是我害死秦枫的……”
　　“不是的，不是笑笑的错，秦枫的死和你没关系，那是场意外！”张佳卿一边说一边靠近沈茹。
　　“妈妈，笑笑是害人精。我把秦枫害死了，现在又害你哭了。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我是……”沈茹一边说一边倒退，退到了尽头，她闭上双眼，张开双臂，身体重心向后倾倒。秦枫，不要走远，我来找你。